太平天国的王为什么要封禾乃师赎病主这类称号

文|王永魁

杨秀清获得的封号很多,到1856年天京内讧前,被称为“真天命太平天国劝慰师、圣神风、禾乃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东王”。那么,杨秀清获得的“禾乃师”“赎病主”的称号是什么意思?洪秀全又为什么认可并支持杨秀清取得这样的称号呢?

有学者认为,“禾乃师”、“赎病主”都是宗教称号,并不代表爵位。不过,太平天国是政教合一的政体,宗教的地位比实际的爵位更有决定意义。

有关“禾乃师”的意思,据洪秀全后来解释:“朕是禾王,东王禾乃,禾是比天国良民,禾王禾乃俱是天国良民之主也。”也就是说,“禾乃师”也是“天国良民之主”。杨秀清与洪秀全的地位是平等的。

有关“赎病主”的意思,需要从广西当地的师公教(也称为尸公教)说起。在师公教内,认为世间凡人生病,是因为人的灵魂被妖魔鬼怪摄去,要想病愈,就得“降僮”。所谓“降僮”,就是神灵附体,能治病和解答疑难,是当时在广西一带流行的巫术。通过“降僮”进行治病的仪式称为“赎魂”。“赎病”与“赎魂”,本质上无太大差别。身体多病的杨秀清与“天父下凡”联系在一起,正好被宣传为“以一己之身,赎众人之病,以一身之苦,代世人之命”。

图注:黄日华饰演的杨秀清形象

杨秀清“禾乃师”“赎病主”的称号在太平天国早期得到承认,标志着洪秀全、冯云山带来的披着上帝外衣的宗教与广西本地的民间宗教结合起来。这种结合对于发动更多的人相信“唯一真神”,进而参加反清斗争,有着极大的宣传鼓动作用。

洪秀全支持杨秀清,同时也是支持自己。洪秀全自己不便说,或者无法说圆满的话,可以由杨秀清以“天父下凡”的名义来说。比如,杨秀清假托天父传言,说:“我差尔主下凡做天王,他出一言是天命,尔等要听,尔等要真心扶主顾王,不得大胆放肆,不得意慢也。”洪秀全则承认杨秀清是“禾乃师”,获得与自己平等的地位。这种默契的配合,对争取更多群众有巨大的积极意义。

图注:金田起义

总之,杨秀清取得“禾乃师”、“赎病主”的称号,既是自己擅长“降僮”争取来的,又是洪秀全认可并支持的。这样做的结果,一方面为洪秀全带来的外来宗教注入了更多活力,也为杨秀清本人在“拜上帝会”中地位的上升提供了合法依据,杨秀清的各方面才能得以充分发挥;另一方面,作为神的杨秀清(天父)和作为人的杨秀清(东王)与洪秀全之间出现矛盾和错位,为以后的内讧埋下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