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罗马尼亚权斗有多狠？出手就往死里整，把活人扔进火葬炉

文：众说

罗马尼亚在二战中是德国的仆从国，大哥的斑斑劣迹在历史上可谓臭名昭著，这个小弟却显得默默无闻，一副低调老实的样子。然而，罗马尼亚不但是纳粹的“好学生”，在政治内耗中表现出的残酷甚至丝毫不逊于纳粹。为争夺权力相互设局把对手往死里整，这都算是基本操作；一旦对手露出破绽，另一方报复手段之残忍也是令人背后发凉，甚至曾出现过把活人往火坑里扔的骇人操作。罗马尼亚的内斗究竟为啥会如此残酷呢？一切要从上世纪20年代中期说起。

一战过后，罗马尼亚当局充分认识到国家有许多方面需要做改变，尤其是在情报方面，军方高层认为建立一个更加强力高效的谍报和反间谍部门是尤其紧迫的，于是在1925年左右，当局新设立了一个秘密情报局，其地位相当于苏俄时代的契卡，但前者更偏向于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替掌权者处理一些麻烦事。显然，这样一个机构必须交给一位足够精明的领导者才能发挥它的威力，最终，它的权柄落在了米哈伊尔·莫鲁佐夫手中。

莫鲁佐夫能坐上这个职位简直堪称奇迹，因为米海尔·斯特尔扎亲王于1940年9月写给海军上将威廉·卡纳里斯的信中提到：莫鲁佐夫压根就不是一个罗马尼亚人，他曾在苏俄军队中担任政委，后来因故逃到罗马尼亚充当情报部门线人，因为擅长投机倒把，很快傍上了国王和他的情人艾琳娜·卢佩斯库，成为宫廷中的红人。而被任命为秘密情报局局长时，当局甚至都没有象征性地授予他罗马尼亚公民身份——严格来说，如此重要的一个关键部门，居然由俄国人替罗马尼亚人掌管，这在历史上也算一道奇观了。

莫鲁佐夫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搞集权，他把诸多部门撮合到一起，构建一个对国家有着极强掌控力的庞大部门，而它将直接听命于总参谋部，对内阁首相负责。莫鲁佐夫自然不傻，自己费了半天劲儿搞起来的谋权工具，岂能随便拱手让给他人？于是，虽然他表面上表现得兢兢业业，暗中却从未停止党同伐异，甚至试图架空国王。

在这个过程中，莫鲁佐夫并不十分顺利：对于罗马尼亚的权贵而言，他充其量只是个“外人”，缺乏政治根基。就本身而言，他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政治素养极其有限，更是无法同那些根红苗正的政治家阴谋家过招。但莫鲁佐夫又是个聪明人，正面刚不过，他转而玩起了阴招。借由职权之便，莫鲁佐夫不择手段搜刮朝中显贵的“黑料”，设局构陷实权大佬，同时混淆视听，将“黑锅”甩给其他人。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黑料送到国王卡罗尔二世面前，还找人是四处散播谣言，连后来担任首相、权势熏天的扬·安东内斯库将军都被诬陷犯下“重婚罪”，差点身败名裂。正当人心惶惶之时，莫鲁佐夫静悄悄地躲在幕后闷声发大财，他折腾得越是乌烟瘴气，国王就越是宠信他。

莫鲁佐夫在罗马尼亚宫廷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而他在不断晋升的过程中有着两个主要对手。其一就是咱们刚刚提到的扬·安东内斯库，此人有着军方支持，本身手腕强硬能力不俗，是罗马尼亚政坛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其二便是“铁卫团”，它便是笔者在文章开头提到的德国纳粹党的“好学生”。

大概在20世纪20年代末期，法西斯主义传到罗马尼亚，民间出现了不少极端法西斯组织，其中就包括由扎希大学教授阿·C·库扎创立的“基督教徒与全国防卫同盟”（也常被称作“铁卫团”、“铁卫军”、“钢铁近卫军”等等）。该组织旗帜鲜明地宣扬狭隘的民族主义、反犹主义等，最初也只是在民间小打小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极端宗教团体。但在另外一位元老科内柳·泽列亚·科德里亚努的带领下，铁卫团很快就以政治团体的面貌登上历史大舞台，很快便获得了国内一些权贵和大地主的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邪恶如纳粹还懂得编造一些听起来伟光正的谎言来蛊惑民心，铁卫团干脆连这都省了，直接到处宣扬“用暴力恐怖手段为夺权铺平道路”——乍看就是冲着打群架来的，当局非但不下手封杀，居然还任由它在政坛兴风作浪，这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30年代初期，铁卫团搞了一波改组整顿，建立了政治处并颁布政治纲领，还从德国元首那儿拉到了赞助。1933年12月10日，首相扬·杜卡下令解散铁卫团，不料仅仅19天后，铁卫团反而反过头来把杜卡给刺杀了。从此以后，该组织在国内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在铁卫团蓬勃发展的同时，莫鲁佐夫对国家权力的窃取也来到了关键阶段。从公开的档案来看：1938年2月，他以“有助于恢复国家道德力量和子民纪律精神”为由，建议国王搞独裁；他还怂恿许多盟友一块在国王耳边吹风，结果稍作考虑，卡罗尔二世便决定成立独裁政府——一个不小心，国王就几乎落到了莫鲁佐夫的支配之下。而眼下铁卫团已经影响到了国王的独裁统治，更是对莫鲁佐夫的窃国计划造成了巨大阻挠，在卡罗尔二世的授意下，秘密情报局局长终于动手了。

1938年到1939年两年时间里，国王的秘密警察组织对铁卫团展开了血洗，数百名铁卫团各级官员以近乎绑架的方式被逮捕。在狱中，这些人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尤其是莫鲁佐夫的副手尼库·斯特凡内斯库，将各种酷刑用在铁卫团囚犯身上，当后者被打得奄奄一息时用绳子勒死他们，再对外声称这些人是“上吊自杀”的。更有甚者，秘密情报局的刽子手直接把活人扔进火葬炉里活活烧死，诸如此类恶行举不胜举。虽然铁卫团不算啥好东西，但秘密警察的表现简直与恶魔无异。

凭借这番操作，莫鲁佐夫一举奠定了他在国王私人内阁中的地位，他差不多成了“罗马尼亚版希姆莱”，终于位极人臣。谁料这个位子还没坐热乎呢，国王居然先溜了。

1940年9月，苏德结为盟友，罗马尼亚成了夹在中间的软柿子，被迫将大片领土让给苏联和匈牙利。内忧外患使得王国民心大失，卡罗尔二世被迫退位出逃。6日，安东内斯库担任首相，立19岁的王子迈克尔为傀儡国王，自己则独揽大权。莫鲁佐夫靠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论政治资历根本无法同安东内斯库相比。这下又失去了靠山，迎接他的只有无比可怕的报复。不久，首相安东内斯库就下令调查当年迫害铁卫团一案，一口气发出33道逮捕令。彼时，刚从意大利出差回来的莫鲁佐夫连同助手一块被逮捕。

实际上，狡猾的莫鲁佐夫曾给自己留了退路。例如在压制铁卫团的过程中，他故意放了当时极有机会成为党魁的拉杜·米罗诺维奇一马，希望日后以此换取一些筹码。然而比起铁卫团和他敌人们的愤怒，这点“恩惠”根本就不值一提。

相对而言，安东内斯库表现得比较“君子”：虽然曾被莫鲁佐夫构陷，还差点因此倒台，但由于莫鲁佐夫事先机警地销毁了几乎所有能够证明他参与前任国王“私人内阁”斗争的资料，在缺少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安东内斯库只得先将60余名犯人关押在位于首都布加勒斯特的吉拉瓦监狱中，外围由军队看守，里面则由铁卫团设置岗哨。身为首相，安东内斯库不方便做“脏活”，或许他也不急于斩草除根，但铁卫团这群恶人就不一样了。

1940年11月26日深夜，抓住了监狱外军队交接班的间隙，一伙约20人的铁卫团行刑队偷偷摸进监狱，假装要将嫌犯转移。当嫌犯在各自的牢房起立集合完毕后，行刑者们突然举起冲锋枪扫射，最终，由涉事宪兵、警察、军官和秘密情报局人员组成的64名囚犯全部被击毙。紧接着，行刑者们有条不紊地撤离了现场，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直到半小时后，巡逻的士兵才察觉出端倪。

虽然描述现场的资料十分有限，但我们仍能看出当时的惨状：在乱枪扫射之下，囚犯们无不死状骇人；几乎所有人脑袋都中了弹，唯一幸免于被爆头的只有秘密情报局局长莫鲁佐夫一人——他身中11枪，一发射入脖子的子弹最终夺走了他的生命。而在清洗铁卫团过程中表现最“突出”的副局长尼库·斯特凡内斯库最惨，浑身密布34个弹孔，堪称全场最惨；落得这个下场，不知是不是铁卫团的特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