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朝鲜人笔下的和珅,或许更有说服力
朝鲜王朝(1932一1190)奉行“事大主义”的外交政策与明清建立了较为稳定的“宗藩关系”,且坚持派使臣出使明清从事各种礼仪和外交活动,明代时称为“朝天”,清代时称为“燕行”。
至清顺治年间将原来朝鲜使臣每年三次大的出使活动(冬至、圣节、岁币)并为一行启曰冬至使。而进贺、谢恩、奏请、告讣、问安等名目随事差遣称为别使。使节则冬至使以正二品、副使以正三品周寸恩使以正一品、副使以从二品担任。
中国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贪官和珅(175–0一1799)为乾隆近臣,生活于乾隆朝(1736一1795)至嘉庆朝(1796一1820)初年、朝鲜正祖(1776一1800)时代此时段朝鲜亦多次派使团出使清朝。朝鲜使臣在“燕行”途中和在燕京时会记录所见所闻之事,并对清朝的时政多方了解和打探洞国后以“状启”“进别单”“进闻见事件”等方式向朝鲜国王做详细汇报其中,对和珅的印象和评论在其官方所修《朝鲜王朝实录》中多有记载。
一、贪腐狡黯、权势熏天
1780年,“燕行”书状官赵鼎镇即对和珅进行了一番介绍:“和珅,满洲人属变仪卫,不次升摧,宠幸无比。为人狡黯善于逢迎年方三十一,为户部尚书九门提督而以最所钟爱之六岁皇女定婚于其子。”并指出千秋节晨朝和珅有金佛进贡:“覆黄帕架子盛以金佛一座长可数尺许。”可见其财力非常人可抵。
和珅还是性阴毒之人,少有嫌隙必要报复,以至于“人皆侧目”。原任阁老李侍尧仗年老位高平日对和珅颐指气使,和珅就记了仇。和珅从侍尧为云贵总督时的贵州按察使海明那里找到李侍尧贪墨的把柄,并添油加醋脱侍尧贪赃万两报告于乾隆力请斩之。乾隆命“囚侍尧于刑部籍其家资”。对此赵评价道:“侍尧之贪虽合置法,和珅之奏亦出私嫌。”
1790年书状官成种仁记录了公主下嫁和珅公子的排场之大、收受财物之巨:“宠爱之隆胶仓之侈,十倍于前驹马福隆安时。”待婚礼后第二天所收器玩礼物大概要超过数百万金。“皇女于归特赐努银三十万。大官之手奉如意珠贝,拜辞于皇女轿前者无虑屡千百。”
1793年冬至使黄仁点等指出和珅贪婪奢靡之态日盛:“日甚擅弄威福大开赂门豪奢富丽拟于皇室肩口皆言举世侧目。”书状官郑东观也认为和珅“贪默日甚,内而公卿,外而藩司,皆出其门”,主动贿赂他附和他的人多得安稳要职;中立不依傍他的,即使不犯罪过池一定会家况潦倒。王公大臣段有不侧目唾骂他的。
1794年,书状官郑尚愚云:和珅“权势隆盛,货赂公行”甚至买卖官阶敛财。诸皇子都说如果能尽取和珅的家财,“则天子亦不足贵”。和珅还经常搜刮下级钱财来讨乾隆欢心:“专尚损下益上。”招致富人阶层的怨恨。
1799年首译金在和云乾隆后期周时常调兵剿灭匪盗之徒,“费用浩大府藏渐耗”嘉庆查抄了和珅家产之后就“货财珍宝充物官库”。足见和珅府库之巨盈。
和珅作为乾隆的宠臣位高权重他的权势和手腕也令朝鲜使臣啧啧称奇。
1781年周寸恩正使李塘等看出了和珅势力不可小觑:“陕西一儒上疏极言和珅估宠卖权之事。”最后竟被诛灭了全族。1785年周寸恩书状官李泰永也指出和珅权势日盛并表达了些许鄙意:“吏部尚书和珅去年升为军机大臣子尚皇女灰配皇孙叔势日隆皇帝且遣内侍轮番其第。势焰熏天摺绅趋附。”和珅等自为乾隆之近臣,“言不称臣必曰奴才,随旨使令胎同皂隶殊无礼貌。”谢恩使书状官李鼎运亦载:“和珅,宠遇愈隆,威势日加,今年又以军功,进封一等男。”
1786年冬至书状官李勉兢记录了和珅对清朝政治的巨大影响。因为清朝各省常税米粟转运费用过高,所以“诸州府预送计吏,带价入京,货买放料、米谷,以充输纳之数”,这就使得物价上涨影响民生。刘墉欲赴地方查处此事但此乃“积年谬例犯者实众”,官员们非常惊恐就去求和珅。和珅奏达乾隆后乾隆竟以“荒年钦差无端扰民”为由召回刘墉。这样就保全了一干官吏,可见和珅的手腕。
1797年嘉庆已即位,但和珅倚仗太上皇乾隆仍无所收敛。冬至书状官洪乐游记载:“和珅之专擅甚于前日沐皆侧目。”1800年进贺书状官柳阱认为:乾隆后期和珅仍权势熏天。他勒令各省督抚等郊有奏事则先送于他处,他通过提前大致了解所要奏报的事件就可以在皇帝面前轻松应对,以显示他的能力:“故督抚等先将奏稿私书质问便成已例。”
二、近侍宠臣革安前马后
和珅为乾隆的宠臣近侍,深得其信任大小事务往往指派他办理。如1780年书状官赵鼎镇就记载了和珅受派查抄大臣于敏中一家;1790年,书状官成种仁还记载了由和珅等总理乾隆万寿节事务等。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承担的外事任务。朝鲜使臣来到北京后按例修朝贡之礼朝鲜使臣表贡方物,先令礼部按例赐宴。随后乾隆亲自接见洞赐重礼还多次在圆明园、清漪园等地赐宴、赐游于朝鲜使臣。和珅常负责替乾隆传达御命、接待使臣。
1782年周寸恩使郑存谦等来到燕京。乾隆接见他们时按例总要先问朝鲜国王情况:“使户部尚书和珅,问:`国王平安乎?”’朝鲜使臣落座圆明园“山高水长阁”又见戏品宴之时和珅往往到其所坐处招待寒暄。后又入“庆丰图”观光和珅与使臣列坐卿。可见和珅重要的外事身份。
1783年周寸恩使洪乐性等在北京正阳门外恭送即将南巡的乾隆乾隆见到后便要问候朝鲜国王仍命和珅宣谕。1784年乾隆赐宴朝鲜使臣,李徽之等于圆明园“山高水长阁”和珅引朝鲜使臣“坐于诸王贝勒之下赐撰”,又引其觐见乾隆:“和珅自殿角出引臣等二人至御床下行叩头礼。”
1785年,冬至使李爆等到北京后,礼部传达和珅对朝鲜使臣勤见的意见:“皇帝亲幸松竹寺使臣当接驾。”可见和珅除传达王命还负责具体安排。后在圆明园三座门外送乾隆时,和珅为乾隆指出朝鲜使臣位置:“和珅指点而奏,皇帝注视之。”庆丰图观戏时和珅引导朝鲜使臣“坐陛上”阅。
1790年乾隆召副使赵宗钻等进前通过,和珅将亲书赐予朝鲜国王正祖的“福”字转给朝鲜使臣。1793年乾隆赐宴后又照例赐物于冬至使黄仁点等具体事宜由和珅监督。
1790年,进贺使黄仁点等来燕京庆贺乾隆万寿。使臣行至建昌县时,和珅送军机章京催促使臣快行。待朝鲜使臣到行宫东门外二里地迎皇驾时,和珅负责为乾隆指点诸国进贺使臣:“这是朝鲜使,这是安南使。”觐见前,“和珅出传皇旨”赴朝鲜使臣进跪乾隆询问使臣姓名爵秩,“和珅手指历对”。宴会开始后和珅取万寿圣节进贺表等,“数回奉览奉进御前”。因朝鲜使臣所呈文稿整洁规矩汉称赞他们道:“字画整齐,纸品洁精。朝鲜事大之节,敬谨如此,可作他国之师法。”
随后乾隆赐随行大臣和藩国使臣游览福海,在船上和珅引朝鲜使臣“纵观”。随后,又入二层龙船游历昆明湖,和珅等陪同诸多藩王和使臣入下层肪字览时,乾隆又要和砷为朝鲜使臣讲解周边风景:“指延寿寺北麓曰:’此万寿山。’指昆明池西冈曰:’此玉泉山。’指万寿、玉泉之西北峰峦曰:’此香山也。’待乾隆赐酒时和珅召使臣入殿内应宝座西级下。叩头谢恩后和珅又将其引还原班。”
1796年嘉庆登基但太上皇乾隆仍掌权和珅依然“鞍前马后”。进贺使李秉模记载:“太上皇帝使阁老和珅宣旨曰:‘朕虽然归政,大事还是我办。”’冬至使金思穆等记录道:“圆明园宴时太上皇使和珅传言:尔还以平安以过传于国王。”’1797年冬至使金文淳等在西华门外迎候乾隆乾隆仍让和珅传言,问候朝鲜国王,礼节皆如前。可见和珅仍长期负责传达乾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