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军阀传奇—民国首任民选“湖南王”、前后半生截然不同赵恒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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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惕,1880年12月25日出生于衡山县白果镇赵家湾。

赵恒惕小时候就不好好读书,乡里举行的童子试屡屡落第,后来又去报考国子监生,还是名落孙山,这就很伤人心了,于是赵恒惕发誓再也不进清朝的考场了。

赵恒惕无奈之下就去了张之洞创办的方言学堂(清末所办外国语文学堂的通称),后来赵恒惕因为表现突出而被保送到日本留学,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炮科。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一共143人,基本上全是民国风云人物:(孙传芳 ,五省联军总司令;李根源,清云南讲武堂总办、北洋陕西省长、农商总长;尹昌衡,民初四川都督、川边经略使;刘存厚, 北洋四川督军、川陕边防督办、国民政府二十三军军长;罗佩金,护国军右翼军总司令、四川督军;阎锡山, 晋系军首领,山西督军、太原绥署主任、国府行政院长,张凤翙,秦陇复汉军大统领、解放后陕西省副省长)。

赵恒惕在东京先后加入黄兴组织的革命同学会和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

1909年,赵恒惕从日本回国,先去了广西任广西常备军协统、后来,蔡锷邀他去广西陆军小学督练新军,于是转任广西督练公所会办。

1911年,赵恒惕任广西陆军混成协协统。辛亥武昌起义后,广西宣布独立,赵恒惕任新军混成旅旅长。当时武昌城的形势危急,赵恒惕随身为广西督军、湖南老乡的沈秉堃率部驰援武昌,赵恒惕任第二军军长,到达武昌后,赵恒惕被湖北都督黎元洪委任为起义军左翼军司令。

1912年4月,赵恒惕奉命调往南京担任卫戍任务,转任第八师十六旅旅长。10月,赵恒惕回到湖南就任第一军副司令,部队屯驻在湘北。

1913年3月,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被杀。4月,袁世凯又非法签订善后大借款,准备发动内战,消灭南方革命力量。孙中山看清袁世凯的反动面目,从日本回国,力主武装讨袁。赵恒惕响应孙中山,反对袁世凯的“二次革命”,结果赵恒惕被袁世凯下令逮捕,判刑10年。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宣布接受帝位,推翻共和,复辟帝制,改中华民国为“中华帝国”,12月25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在云南宣布独立,讨伐袁世凯背叛共和,护国战争爆发,袁世凯放弃洪宪帝制,恢复“中华民国”年号,所以在监狱里的赵恒惕获得释放。

1916年,赵恒惕回到湖南任湘军第一师师长,不久后,赵恒惕转任湖南水陆军总司令。

当时的湖南是谭延闿、赵恒惕、程潜的三派之争,首先是程潜派军人发动政变驱逐谭延闿下台,于是在1920年11月,渔翁得利的赵恒惕被广东军政府任命为湘军总指挥。

赵恒惕与湖南省长林支宇宣布成立湖南制宪筹备处,发表“ 省自治”、“ 自治立国” 主张,以笼络人心,维护地主官僚军阀的反动统治。

1921年2月,谭延闿的部下张辉瓒(就是那个被写进毛主席诗词里的那个张辉瓒)利用父亲做寿的机会,集合谭延闿麾下的军人举行湘潭会议,决定发动推倒临时省长林支宇的政治运动。因此,湖南省长林支宇在3月5日留下一封致省议会的辞职咨文,秘密离开了长沙。3月7日,湘军总部举行军、政公团的联席会议,讨论湖南省长的人选问题,曾名列洪宪六君子之一的胡瑛(时任湖南省矿务局协理)表示:“湖南临时省长一席,非由德威兼重的赵总司令兼任不可”。于是在4月6日,湖南省议会推举赵恒惕兼任湖南省的临时省长。

1921年7月,由于湖北没有强大的军队对抗督军王占元,孔庚、蒋作宾等人前往湖南求援,8月,赵恒惕对外宣称“援鄂自治”,实则是想向外扩张,结果,萧耀南当了湖北督军,赵恒惕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因为军费开支巨大,激起湖南省内各界强烈反对。

1922年1月13日,长沙华实公司第一纱厂要求年终加薪,3000多工人在湖南劳工会及其负责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员黄爱、庞人铨领导下举行罢工。赵恒惕派出军警于1月16日深夜将黄、庞秘密逮捕,第二天在长沙浏阳门外杀害。消息传出后,许多工人到湖南省政府门前抗议赵恒惕的罪行。毛泽东在船山学社主持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并将黄、庞被害的经过在京、沪等地报刊上披露,开展了反对赵恒惕的宣传。1922年5月1日,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出决议,将黄爱、庞人铨殉难日——1月17日定为中国劳工运动纪念日。

1922年9月,赵恒惕正式被民选为湖南省长,成为民国第一个民选的省长。12月,经过以毛泽东为首的湖南全省工团联合会代表团当面据理相争,赵恒惕被迫允许工人有集会、结社、罢工等权利,但赵恒惕私下命令军警镇压已经兴起的湖南农民运动,破坏农民协会。

1923年春,毛泽东领导的中共湘西执委派共产党员刘东轩、谢怀德到衡山开展农民运动,9月,岳北农工会在衡山白果成立,参加农户6000多家。11月,赵恒惕派兵会同衡山附近的豪绅,摧毁刚刚兴起的岳北农工会,枪杀农民代表3人,逮捕70余人,焚烧会址及房屋20余所。与此同时,他派水口矿务局的武装强占工人俱乐部,强令解散革命组织,悬赏通缉农会的骨干分子。

1923年7月12日,谭延闿授意与赵恒惕矛盾重重的沅陵镇守使蔡巨猷宣布湘西独立,接受孙中山任命的湖南讨贼军第一军军长之职,兵分三路讨赵。8月,谭延闿被孙中山委任的湖南省省长兼湘军总司令,8月7日,谭延闿在旧部的拥护下抵达衡阳并通电就职,兵锋直指长沙,省内潜伏的谭派势力随之公开反对赵恒惕。8月11日,赵恒惕迅即组织护宪军与谭相对抗。9月1日,赵恒惕麾下的叶开鑫部的第二十五团团长朱耀华受谭延闿旧部张辉瓒的影响,突然绕道宁乡乘虚进入长沙,赵恒惕毫无戒备,只能先仓皇逃往醴陵。谭延闿进占长沙。

10月中旬,吴佩孚率部向粤汉、株萍路节节进逼并进驻常德、长沙等地。赵恒惕得到了直军的大量后援,开始大举反攻谭延闿。这时候,陈炯明在广东发动叛乱,孙中山急电谭延闿回师救粤。谭延闿只能率自己麾下2万余湘军于11月底全部退入广东,赵恒惕继续执掌湖南。

1925年8月,路矿当局策划镇压安源路矿工人运动,9月14日工人们列队游行,纪念第一次罢工胜利三周年。9月21日凌晨,赵恒惕派出手枪队协同矿警对俱乐部、工人学校和工人宿舍实行包围,逮捕了并杀害了黄静源,还开枪打死了工人2人,伤20余人,史称“九月惨案”。

1924年6月至次年春夏之交,汪先宗领导八叠乡一带受洪涝灾害的农民,与当地豪绅进行长达近一年的平粜斗争取得胜利,成为闻名四乡的农运领袖。1925年11月,赵恒惕指使株洲驻军叶开鑫秘密勾结当地土豪劣绅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农协领导人汪先宗,1926年2月4日凌晨,汪先宗在湘潭三门被赵恒惕下令秘密杀害。

赵恒惕主持湖南省政期间,在赋税上没有滥加赋税,也没随意的向外借债,也没有未发行过纸币来搜刮民脂民膏。

赵恒惕还拨出资金,建立三校合一的湖南大学、湖南纺织厂,赵恒惕出资资助了湘雅医院和一批私立学校,还拓宽了长沙城的城市道路。

1924年,赵恒惕从省行政罚款中拨出2万元给衡山兴办了贫民工厂,他宣称“湖南立宪自治”,奉行“拒北阻南”的方针,不让国民革命军过境湖南北伐,防止革命军“假道伐虢”,客观上成了广州国民政府出师北伐的阻力。

1926年6月2日,唐生智(就是指挥南京保卫战的那个唐生智)在衡阳宣布“反英、讨吴、驱赵”,取消代理湖南省长的名义,正式加入了国民革命军,就任国民革命军第8军军长兼北伐军前敌总指挥,正式参加革命行列。北伐军入湘后,唐生智以前敌总指挥的名义,指挥各部立即展开全线反攻。在北伐各路大军合力反击下,唐生智连战皆捷,赵恒惕手下大将叶开鑫和吴佩孚的直军部队被唐生智打的大败,狼狈溃退,唐生智趁机率兵由郴州移驻衡阳,兵锋直接威胁长沙。

赵恒惕迫于形势在3月12日向省议会辞职,当晚就匆匆跑到上海,结束了自己在湖南的统治,随后北上投靠奉系军阀张作霖去了,东北易帜后,赵恒惕在上海隐居,开始吃斋念佛,研究佛学。

1934年湖南发生旱灾,赵恒惕在上海向各省义赈会要到救济经费15万元并协助湖南旱灾救济会主持救灾事宜。

1937年11月,赵恒惕经赵君迈劝说,上任湖南军事参议会议长。

1939年8月,湖南临时参议会成立,赵恒惕任议长。他主持省参议会,发挥地方力量,安定地方秩序,协助政府抗战御敌,实打实的是做了一些为抗战做出贡献的实事。

1944年,日军大举南进,湖南危在旦夕,日本人想拉拢赵恒惕在武汉另组伪政府,赵恒惕闻言大怒,拒不参加,使日本人的阴谋破产。

1948年冬,赵恒惕应蒋介石电召赴南京参加全国粮政工作会议,会议期间,赵恒惕突发疾病,经过中央医院医治后转赴台湾治疗。赵恒惕病愈后,程潜与湖南省参议会几度致电邀请他回湖南,赵恒惕深知国民党在大陆大势已去,于是坚请辞职,留在台湾。

1949年7月,星云大师等二十多个僧侣被警方以”难民”的身份抓捕,甚至还要以间谍的罪名起诉。赵恒惕听闻后,立马联系佛界众多的人士积极营救,这才让其成功的脱离苦难。他还设立了办事处,接待来台的僧侣,受到了广泛好评。

1952年,赵恒惕受聘为“国民政府”资政,在台湾,赵恒惕开始了他更加“辉煌”的后半生。

1937年时,日本鬼子攻占南京,将天禧寺夷为平地的时候发现玄奘的头盖骨,汪精卫对日本军队妥协,将玄奘的头骨一分为二,从此,玄奘头骨的另外一半就流落到了日本境内。

1953年,赵恒惕和星云法师组成代表团,去往日本参加佛教大会。因为赵恒惕在佛教界的声望非常的高,大会的主持人高森隆介特别去拜见他,表示愿将玄奘灵骨的部分奉赠给赵恒惕供养。

赵恒惕严词答道:玄奘大师是亘古仅有的圣僧,灵骨怎能私相授受,请改用贵国佛教协会名义归还。经与慈恩寺主持几度交涉后,日本方面同意将部分头顶骨返还台湾,成为当时台湾佛教界的一件大事。为了解决供奉问题,赵恒惕四处筹款,三番四次找到蒋介石,由蒋介石拍板在日月潭边专门建寺供奉。

赵恒惕在台湾二十余年,蒋家父子对他始终礼遇有加。每逢过年、端午、中秋等节庆,蒋经国都要亲自上门拜访赵恒惕,从不间断。

1959年,适逢赵恒惕80大寿,赵恒惕一早去了庙里,蒋介石和随行人员见赵恒惕不在就离开了,但是送给赵恒惕一幅大大的“寿”字。

1964年中秋后,为了筹建寺庙,道安老法师与释光中法师到赵恒惕家里拜访,事情谈完后,赵恒惕回到卧室,拿出一小白包,内有8小块黄金及一对金镯,说道:“这点首饰,共净重十七两九钱,是过去我在南岳时,为创办南岳佛学院而筹募的。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离开湖南时我把它带来了,何日是归期,尚难预料。日子久了怕把它用掉,请带回去,作为松山市法王殿的建筑费,也了却我多年来的这桩心愿。”

1969年,赵恒惕90大寿,果然蒋介石、蒋经国父子又来拜寿,赵恒惕连忙引入室内,蒋介石身穿中式长袍,坐客厅正中沙发上,两人寒暄约十几分钟后蒋介石离去,出门下台阶时,蒋介石还对赵恒惕出手相扶。(蒋介石很少对人出手相扶。)这天,赵恒惕在台北中山堂专门举办寿宴,何应钦、张群、严家淦等台湾的要员都到场祝贺。

1971年11月23日,赵恒惕神志清晰,但是身体机能已经退化,视力不能辨人,只是浅浅的微笑,由于连日高烧不退,器官衰竭,赵恒惕于台北荣总医院去世,享年92岁。

赵恒惕的后事办得极为隆重,蒋介石亲自题字“志行遗范”,张群作代表致祭,何应钦主持追悼仪式,严家淦、蒋经国、孙科、顾祝同、黄杰等要员和中外来宾,近万人前往吊唁。

赵恒惕的遗体安葬于台北新店安康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