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病危延请名医17人不见效,李鸿章总结中医和政治一样全是骗子

来源:民国风度

中医一直被誉为民族医学,既然是民族医学,中国人骨子里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民族自豪感。

然而这种民族自豪感又困囿于现实打击的羞耻,因为西医在医学市场上的应用份额远胜于中医,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但在历史上却莫名其妙屡起纷争。

自晚清民国开始,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先进知识分子,就在中国推动现代医学。

西医的蔓延,势必造成中医的萎缩。这样的结果,既触动了中医市场的利益,又损害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感情。

于是偏激保守的中国人就着手在舆论上对抗现代医学,抨击西医。宣扬中医是民族之光,要保护民族瑰宝,切勿抬高别人,矮化自己之类云云。

西医的拥趸者自然不会漠视不理,他们也通过揭穿中医的愚昧与坑人来撕下中医诓人骗人的假面具。

关于中西医之争,两百年来舆论场上的两方对垒事件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后来,民众趋于理智,加上官方的开明引导,终于有了一个和平共处的导向——与其水火不容,不如携手共进,就有了一所所中西合璧的医院拔地而起。

但这并不代表纷争停息,譬如在疫情期间,中药又被炒得火热,甚至某药还出现了哄抢。然而最终被抢得最多,被倒卖得最多的还是西药。

期间对西医有吹捧的,对中医有抹黑的,这些互相攻讦都不是客观讨论,没有任何价值。尽管现在纷争已经偃旗息鼓,但将来一定还会再起波澜。

因为中国人最大的病,很可能是“嘴硬和自尊心”。

你说中医不行就是说中国人不行,你说中国人不行就是变相侮辱他本人不行。

其实他们大可以落落大方地表明,中医是行的,只是继承的人不行,西医也是行的,只是有些地方中医更行。而不必针锋相对,用着西医,又违心地瞧不起西医,吃了中医的亏,又死挺中医了不起。

不过无所谓了,底层人的想法和声音不重要,社会的变革从来都是精英主导的,我们可以通过两个小故事来了解,西医是如何改变精英的认知的,中医又是如何被精英玩坏的。

1879年,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夫人身患重病,前后延请更换一等一顶尖的传统中医多达17人,可始终不见效果。

李鸿章焦头烂额,迫于救妻心切,只好铤而走险尝试当时不被信任的西洋医师。

美国驻天津领事馆收到李鸿章的求助来函,不敢怠慢,立即从北京急调加拿大籍医学女传教士赫维德,和同在天津的英国籍医学传教士马根济二人携手组成专家团队,为李夫人诊治。

结果不言而喻,李鸿章夫人的病在中医宣判死刑的绝望之下,被西医妙手回春恢复健康,这使得李鸿章大为震撼。

毕竟当初他也只是无可奈何才延请西医,或许更像是网开一面给西医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却没想到意外地领教了西医的神乎其技,从而彻底改观了对西医的认知和排斥,又同时认清了中医的虚妄和诓骗。

“今始知中国医术如政术,全是虚伪骗人。西国机器兵法,固高出华人之上,即医术亦相悬甚矣。外科较内科尤为神妙,如足疾沉疴,非若辈不起也。”

李鸿章说,中国的医术跟中国的政治一样,全是虚词矫饰玩套路。洋人不单在枪炮机器上比中国厉害,就连医术水平也高得极其悬殊。

如是,李鸿章给身体患有痼习久治不愈的同僚好友丁日昌写信,推荐他来天津让郝维德与马根济二位西医诊治病情。

“夏间内子病危,赖男女三洋医治之立效。至今该医尚月贴数百金在津施诊,前所荐即其人也。”

信中李鸿章提到,郝维德与马根济二位医生不但治好了其夫人的病,还在天津每月倒贴“数百金”为穷苦老百姓免费看病,是真正的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最后,他在信中叮嘱丁日昌,来天津看过西医之后,回去千万不可再听信中医胡诌八扯乱开方子吃中药,如此必能痊愈。

“来春二三月,务搭轮舟来津就诊,勿参以华医华药,必能霍然。”

足以可见,李鸿章对中国传统医术的信任彻底崩塌。

1881年,李鸿章得知女婿张佩纶的兄长被“黄病”困扰,去信说试试西医吧,牛得不行!

“洋人医药视中土较精,屡试有效,贤昆玉幸为采纳。”

次日便派人牵马领马根济、伊尔文两位英国医生到张府出诊,特嘱张佩纶之兄采纳意见不要拒绝。

等两位医生从张府出诊回来之后,李鸿章又再去信一封,说的话不外乎跟给丁日昌说的话差不多。

“服西医药少愈,应请令兄勿再参以中医之剂,以竟全功为盼。”

切记切记,看了西医吃了西药,就不能再看中医吃中药了,这样才能好起来好得快。

由于治好了总督夫人的病,郝维德和马根济两位西洋医生也拿到了好处,一个获得便利渠道留在了天津一所教会创办的妇幼医院工作,一个得到李中堂的资助把原在天津的诊所扩大成医院规模。

而李鸿章自己,终于清醒认识到现代医学的重要性——“西洋各国行军以医官为最要”,开始向外国学习,决心打造一支摒弃传统医术,以现代医学为基础构筑起来的军医队伍。

1881年12月,中国第一所现代医学教育机构在天津正式成立,名为“北洋医学堂”(总督医院附属学校)。

在中国,每个人都可以建言献策嚷嚷改变中国,但真正能改变中国的,只有像李鸿章这样少数,寥寥无几的,有权有势的VIP才拥有实力。

但遗憾的是,精英总是高居庙堂远离群众,只有真实地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一根根针扎到他们的皮肉,他们才会醒起为人民服务,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服务的过程中做了一个顺便的事情。

李夫人的病就是一个契机,机缘巧合地成为了李鸿章促进中国医学迈向现代医学的契机。

然而,如果精英之间的意见不统一,或者出现了败类,便会给转型改革带来诸多掣肘和重重阻力。

比如当时有一个有名的成功医生叫张锡纯,他开发了一种非常奏效的新药,叫“石膏阿司必林汤”。

这款新药是张锡纯的成名杰作,帮助他赚得盆满钵满。如果这药真是毫无争议,那么张真的配享太庙,救人性命赚钱不寒碜,他赚多少钱,都是他活该的!

然而,眼尖的人会发现,“石膏阿司必林汤”中的『阿司必林』和德国拜耳制药公司研发的一款西药『阿司匹林』仅有“必”与“匹”的一字之差。

那么张锡纯的“石膏阿司必林汤”中的『阿司必林』到底是不是取自『阿司匹林』,毫无疑问正是。

有点常识的人都晓得,阿司匹林是一种抗炎退热,缓解疼痛的药物,由于其价格低廉,服用方便,药效明显,得以在当时大规模投产并行销全球,成为居家常备的药物。

晚清民初,这种药物顺应潮流进入中国,但由于当时现代医药还不普及,能认识这种药物的中国老百姓少之又少。

但是能够获取到信息渠道的人,他们便将这种药视为一种商机。

张锡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商机。

他把生石膏汤和阿司匹林组合在一起,美名其曰为“石膏阿司必林汤”,玩了一手不错的中西结合,中西合璧。

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对这款新药描述称:“石膏之性,又最宜与西药阿斯必林并用。”

这一说辞,无疑是强化了石膏的功效,弱化了阿司匹林的作用,把阿司匹林说成是辅助药物。

更扯的是,他用了非常抽象的理论解释了阿司匹林的药理:

“阿斯必林之原质,存于杨柳树皮津液中,味酸性凉,最善达表,使内部之热由表解散,与石膏相助为理,实有相得益彰之妙也。”

也就是说,阿司匹林取自杨柳树皮的津液,这种津液很容易从树皮表面渗出,又底性寒凉,人喝下去,自当然能将体内的热量带出去,达到退热的效果。

这样的表述,未免太过于牵强荒谬,这跟吃猪脑补人脑,以形补形以类补类的思维有什么区别?

完全藐视了阿司匹林是一种水杨酸类药物,是“通过血管扩张短期内起到缓解头痛的效果”,同时“使被细菌致热原升高的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调定点恢复(降至)正常水平”这一科学的药理解释。

但病人才不管这些呢,他们只管这药到底管不管用!管用就行了,解释那么多干嘛!

然而,病人并不知道,经过张锡纯用中医手法特别包装过的“石膏阿司必林汤”一定卖得比原装的“阿司匹林”要贵!

无形之中,病患受了张锡纯的欺骗和因了自己的愚蠢,交了智商税。回头还糊里糊涂地向亲朋好友吹一波“石膏阿司必林汤”这款中药真是顶好!

当时的现代医学者皆苦笑不已,戏谑张是神棍,但张根本不在乎,毕竟我的药又不是假药,就好像市面上有许多药都同属一种原料,同出一种功效,却卖着天壤之别的价格,就看你如何高明地宣传包装罢了。

但是张把别人西方的药说成是自己研发的新药,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不过其实张的玩法,也能理解,毕竟他是一个中国人。

挂羊头卖狗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别人发明我们包装,变着法子据为己有。

这是中国人最擅长干的事,没什么好稀奇的。

不理解的是,张锡纯他并不是一个医生。

他既未接受过中国传统医学的培养,也不曾接受过西方现代医学的教育,他最初只不过是一个专门读八股文,奔着科举考试想去当官的人。

结果科举落榜了,他就回乡下当私塾老师,后来科举废掉了,当官梦就完全破灭了,他赖以糊口的私塾老师这一职业也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但他因着读了几本引进西方的数学书,得以成功转型到县里当数学老师。又因为他利用课余时间,研读了《黄帝内经》尝试给人看病,最终成功当上了大名鼎鼎的中国传统医术大牛,至今他那“国医泰斗”的名头还挂在某度的词条上。

这样的人,说不好听的,连个医师执业资格证都没有,是怎么成为那个时代最成功的医生的?也许他是真有实力的吧。

但就他自己开发的那个药,就真不敢恭维了。令人联想到穷乡僻壤里头的赤脚医生,只要会打针就能当,不管什么人什么病,来了通通上同一种药水,病人交口称赞华佗再世。殊不知,赤脚医生只是给他们打进去了一种“包治百病”的抗生素。

张的“石膏阿司必林汤”亦同理,只要你往某种汤药里头混进去阿司匹林,你也能研制出“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药,你也是药神。

到最后张差不多走火入魔了,人家问他这“石膏阿司必林汤”应该怎么个吃法,他说:

“石膏与阿斯必林,或前后互用,或一时并用,通变化裁,存乎其人。”

这回答谁听了谁迷糊,生石膏汤可以先喝,也可以后喝,还可以和阿司匹林一同搅拌搅拌再喝,那到底是怎么个吃法,反正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服用方式,全看医师的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真是个可怕的词语,病人服药居然是根据医师的经验之谈,而不是药本身的药理作用规律去服用,滑稽可笑之余实在太不严谨。

真相是,张的“石膏阿司必林汤”只吃阿司匹林就行了,多吃的生石膏汤完全是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足以可见,中医就是被这种唯利是图招摇撞骗的行医风气所耽误祸害的。

时至今日,随便打开一个电视频道,还能看见卖药的广告天天弄虚作假东诓西骗。

某些民族玻璃心较脆的中国人还忍受不了旁人对中医的非议,只要稍有微词,就立马跳脚大骂。

其实应该认真反省一下,为什么传统医术发展五千年了,都没能覆盖全球,还被调侃成了一个笑话?

而西医发展才不过才几百年,就轻而易举地取代并超越了传统医术在中国的地位?。

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中医不行,而是学习这门学科的中国人越来越不行了?传承的土壤环境越来越不行了?

也许这才是传统医术式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