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府中洪秀全父子的家庭生活片断和日常见闻

洪秀全父亲洪镜扬自清朝康熙年间的广东嘉应州迁往花县官禄 ,洪镜扬娶有两个家室:王氏和李氏,王氏为正室,是洪秀全的生母。洪秀全小名叫火秀,“秀全”之名是洪秀全魂梦升天的时候“上帝”对他的称呼,洪秀全一生共有88个妻子,洪秀全多妻,似乎是在太平起义之始,金田起义之后,洪秀全驻在江口圩石头脚陈公馆时就已经有了15个妻子;至永安州的时候,洪秀全就有了36个妻。建都南京之后,官书称“娘娘甚众”,所以共有88个妻之制实行已经有很久。说是洪秀全有88个妻,但实际是87个妻,因“正月宫”即“正宫”或称“正东宫”,似指其在天上的妻子;在人间的“又正月宫”是洪天贵福之母赖氏,即实际的正宫,在后来洪天贵福被俘时供述中称为“第二房”、“第二个”的那个“正月宫”实际就是洪天贵福的生母。

中国古代帝王的后妃嫔都是成群出现,洪秀全的88位妻子分为几级,有哪些称谓,如今已不甚了了。但他对后宫的管束要求却是非常之严厉,其中《天父诗》就有500首之多,洪秀全儿子洪天贵福说:“我称母为妈,我妈与第四母余氏不和,父亲因将俩母均锁闭了好些时。那时我年纪小,不见母,常行啼哭。”

洪秀全的生活习惯:一日食早晚两餐,平日里洪秀全经常食生冷食物,自从到南京之后,常以蜈蚣为美味,用油煎食。洪秀全不吃猪肉,也不准许别人饮酒。

洪天贵福出生于清道光29年,被俘时年仅16岁。因洪天贵福在出生时,“万鸟来朝,早征幼主降生之瑞。”有群鸟集中在家中房屋上飞鸣数日,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起名是洪仁玕帮取的,当时洪仁轩预备了一些纸条藏于竹筒之中,以火钳抽签,得到“天贵”两字,于是洪天贵福开始的名字就叫洪天贵。后来,洪秀全将其名改为洪贵福,再后来又改成洪天贵福。之后,洪秀全加封洪天贵福为真王,外人误传真王二字为“瑱”。太平天国原有一方玉玺,玺文作“皇上帝基督带真主幼主作主”,其中“基督”、“真主”二字横刻。该玺是“父子公孙”三代之玺,该处“真主”是指洪秀全。

幼天王洪天贵福共有二弟、二姊、三妹,都不同生母。洪天贵福有两个兄弟,均系十一岁,一个名洪天光,曾封为光王,系第十二母所生;一个名天明,曾封为明王,系第十九母吴氏所生。姊妹数人,洪天贵福后来只提及到姊天姣,洪天贵福说:“我自五岁随父到南京,六岁时读书,同一个姊子名天姣系长我十岁的,教我读书,并无先生。”“我的姊子天姣许与广东人金王钟义信为妻,尚未成婚。”钟义信,其他载籍作钟万信,称“天二驸马”,似天姣在姊妹中行二。天姣长幼主10岁,至26岁尚未成婚,这在当时应该似是少见的事情。

洪秀全在洪天贵福9岁的时候就给了他4个妻子,之后就不允许他同母亲姐妹见面了,洪秀全做了“十救诗”给洪天贵福读,解说为什么男女隔别不准见面、包括老祖母也不能与小孙子见面的道理。洪天贵福九岁后想见下母亲和姐妹,都是在乘父亲天王洪秀全上朝的时候偷着去看的。4个妻子年纪均与洪天贵福相仿,一个侯氏,安庆人,一个张氏,湖北人,两个黄氏,广西人,均未生有子嗣,宫内共有七八个殿,洪天贵福在南京夫妻五人住在宫内左殿,洪秀全住在前殿,生母住在右殿,天明弟住在洪天贵福的下首,天光弟住在金龙殿。

洪秀全不准洪天贵福看古书,他把那古书都叫妖书,只叫洪天贵福读天主教的书。这是由于从建都南京以后洪秀全实行禁儒书、禁一切古书的政策。洪天贵福说,他偷看过约30多本古书。读过《十全大吉书》、《三字经》、《幼学书》、《千字诏》、《醒世文》、《太平救世诏》、《太平救世诰》、《颁行诏书》。洪天贵福在供述时曾说,在前几年,老子写票令要古书,干王乃在杭州献有古书万余卷。老子不准我看,老子自己看毕,总是用火焚。我见书这多,老子不知,我拿有三十余本,《艺海珠尘》书四五本、《续宏简录》卷四十二卷四十三共二本,《史记》两本,《帝王庙谥年讳谱》一本,《定香亭笔谈》一本,又洋人之《博物新编》一本,还有十余本书。自我登基之后,写票要有四箱古书,放在楼上。老子总不准宫内人看古书,且叫古书为妖书。

洪天贵福被允许读的“天主教的书”即是太平天国自己编印的书,大多是宣传太平天国的宗教和伦理概念的小册子,缺乏实际的知识内容。洪天贵福自己取得的书,《艺海珠尘》是内容庞杂的杂纂类书,《续宏简录》是一部杂史,《定香亭笔谈》是阮元谈诗文的笔记,《博物新编》是当时来华英国教士合信所著,以谈自然哲学为主,出版于1855年,算是一种新书。洪天贵福零乱地取这些书,有的只有片断残本,他从书中所能得到的知识都是相当之有限的。

洪秀全在家庭中还规定有如下礼节:各王见洪天贵福须跪礼,母也要磕头向洪天贵福行礼。

早朝向洪秀全请安照式是:“小子天贵福跪请(抬头二格)爹爹宽心安福坐,(抬头二格)爹爹万岁万岁万万岁。跪请(抬头二格)爹爹圣体安否,求(抬头二格)爹爹放宽圣怀,永坐天国万万年。”

早饭请安:“小子天贵福跪请爹爹宽心食宴。”

午时请安:“小子天贵福跪请爹爹宽心安福坐。跪请爹爹身安否,请爹宽心。”

夜饭请安:“小子天贵福跪请爹爹宽心食宴,食毕宴放宽圣怀安福睡。”

洪天贵福每天至少要三次向洪秀全请安;如洪秀全有早朝,还要例行加一次“早朝请安”。洪天贵福最后一次见到洪秀全是在1864年4月10日天王坐殿时,以后就没有见到他了,直到十九日天王病死。

洪天贵福原称幼主,洪秀全死后开始继位,洪天贵福曾说:“以后我就叫幼天王,我四个妻子都叫幼娘娘。”当天京城被湘军攻进来的时候,幼天王洪天贵福往外跑,“幼娘娘拉住不放”,之后幼天王洪天贵福由忠王李秀成保护出城,家庭中的其他人都陷于天京城内。洪天贵福说,“我的两个兄弟天光、天明及母、妻均在天京城内,并未携带一个妇女出来。一切各物亦未随带。城内还有七八万人。我的姊子天姣……亦在城内未出。”

洪秀全在世时曾颁刻过一道诏旨,其中有句“熊万泉,进鹦鹉,能言圣旨瑞祥吉。亚父山河,永永崽坐,永永阔阔扶崽坐。鹦鹉所讲,上帝圣旨,诏称瑞鸟爷恩锡。”熊万泉,归降太平天国的清朝官员,后又叛归清朝。他进献的这只鹦鹉能说上帝的圣旨,说上帝的江山永远归“崽”,即归洪秀全父子坐。洪秀全特别把这件事写进诏旨,颁布于天下,让大家知道。而那时13岁的洪天贵福对此印象深刻,铭记于心,故被俘后在供述中两次写道:“天朝内有一青鹦鹉,所住是银笼,他会讲话。鹦鹉唱云:亚父山河,永永崽坐,永永阔阔扶崽坐。”洪天贵福对此印象非常之深刻,似乎他头脑中可供其回忆的东西是少之又少。

洪天贵福几乎全无生活经验,在江西巡抚衙门受审时,洪天贵福将太平天国的事情统统推在洪秀全和洪仁玕、李秀成等人头上:“那打江山的事都是老天王做的,与我无干。就是我登基后,也都是干王、忠王他们做的。”他在供述中说到:“从来没有出过城门,我不晓我是那县人;干王是那县人,我就是那县人。”他即位后,“所下诏旨都是他们做现成了叫我写的”;但也懂得在可行的范围内自行其是,如父亲死后就开戒吃猪肉、喝酒,写条子要古书。从湖州、广德南奔,对于形势,他似是有所知、有所估计的,故在湖坊军败时想自尽,但被俘后,求生欲强烈,头脑也似十分不清,并借机表达了自己愿作大清顺民的殷切希望:“广东地方不好,我也不愿回去了。我只愿跟唐老爷到湖南读书,想进秀才的。洪天贵福在临死前还说要跟唐老爷去读书做秀才;供述中他还说:“我有四个老婆。现在我不要妻,二十岁再要”——这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吧,与其说洪天贵福想做的是美梦,还不如说是一个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