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匠总理”张景惠:跟过张作霖曹锟和日本人
张景惠1871年出生于辽宁台安县的一个农民家庭,父母都是老实的庄稼人,除了料理农田,还兼营豆腐坊。
张景惠家有兄弟姐妹六人,他排行老二。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粗通文字。
张景惠父母去世的比较早,他继承家业,做豆腐又卖豆腐。曾经扛着豆腐盘在台安的大街小巷叫卖,得名“胡家窝堡豆腐张”。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日后,做了伪满洲国的总理,人送绰号“豆腐匠总理”。
初次见面,一眼认准张作霖
张景惠自幼刁蛮任性,好逸恶劳,习于交游,不安于务农,喜欢赌博。早上挑着豆腐担出去,遇到狐朋狗友拉他赌博,放下担子就赌。晚上往往空手而回,被大哥责骂,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甲午战争时期,东北土匪猖獗,各个村镇自筹粮饷枪械,创办保险队,维持地方治安。八角台镇的商务会长张紫云和当地乡绅刘东阁想组织一个保险队,可是苦于没有人才。经人介绍,他们认识了张景惠。张景惠和两人一番畅谈,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张紫云、刘东阁出钱、出枪,张景惠组织人。不久,一支保险队就初具规模,营地设在刘东阁的烧锅大院,张景惠被任为团练长。
1901年,张作霖保险队被金寿山袭击。张作霖带领汤玉麟等人落荒而逃。途经八角台时,与张景惠相识。
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张景惠一见张作霖,唠了没几句,竟然认定张作霖是人之蛟龙,便说:“雨亭老弟,现在东北天下不太平。俄国人、东洋鬼子、官军你来我往,老百姓不得安生。这年头,最有用的就是枪杆子。只有人多,枪多才能立足。我想把咱两伙人合为一股,你看、怎么样? ”
张作霖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他是要黑吃黑呀?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老兄的建议,小弟我非常赞同,只是这事关系到手下弟兄的前途,还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张景惠明白张作霖的心思,直接把话挑明:“两伙人合并,雨亭老弟坐头把交椅。 ”
张作霖一听,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推辞:“老兄你一番好意,小弟我心领了。我们今天落难,能得到你的款待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老兄你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基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让人呢?再说,即使你愿意,可这帮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也不答应啊?这事万万不妥! ”
张景惠回答说:“我张景惠虽然比你大几岁,可是在能力上,相比你,还是差很多的。你参加过毅军,打过东洋鬼子,能征善战,是我所不能比的。我们虽然人多,但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打过仗,真要是有啥要紧事,应付不了。正是为了弟兄们的前途着想,我才想让位给你,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
见张作霖还是不同意,张景惠把张紫云、刘东阁都找来,说:“我们三人一致同意请你做团练长,老弟千万不要再推辞了。至于其他弟兄,谁敢说半个不字,我让他不得好死! ”
就这样,张作霖和张景惠第一次见面,张景惠就把老大的位子让给了张作霖。张作霖得到张景惠保险队的人马后,势力大壮,从此,如虎添翼,一路平步青云。
后人评说,这是张景惠一生中办的最聪明的一件事。
上曹琨当,导致奉军一败涂地
直皖战争后,奉直两派军阀曾一度共同控制北京政权。但好景不长,两派因为战利品的接收和地盘的分配又产生新的矛盾。 1922年,奉系准备对直军作战。张作霖自任为总司令,兵分东西两路,重兵在西路,西路军的总指挥就是张景惠。
开战前,张景惠从两军的实力对比上对这场战争的前景有些担忧,曾劝张作霖:“咱们虽然人数很多,但不像直军那样惯于征战,真打起来不好说。万一咱们败了,可能连东北老窝都保不住,我看还是慎重些。 ”可张作霖不听劝,执意要打。张景惠就找到张作霖的亲家、贿选总统曹琨讨主意。曹琨说:“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也挺为雨亭担忧。叫我说,这仗能不打就不打。”张景惠说:“可雨亭他不听我的啊! ”曹琨说:“要不这样,开战时,你装作顶不住往后一撤,他东线也得跟着撤,逼他议和。 ”张景惠说:“这怕是不行,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我这一撤,吴佩孚一打,我们不是全完了吗? ”曹琨说:“我保证吴佩孚不会真打,咱们也就是做做样子,真要是打起来,祸害的是老百姓,咱哪能干这不得人心的事? ”
张景惠信了曹琨,立即回部队安排撤退的事。
张景惠前脚走,曹琨就给吴佩孚打电话,讲了与张景惠的约定后,告诉他:“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亲家虽亲,不如自己亲。 ”吴佩孚本来担心曹琨与张作霖的姻亲关系,怕真打起来,曹琨会出卖自己,现在听了曹琨的表态,心里有了底,重新调整了作战部署。
战争开始后,直军一个冲击,张景惠丢下几万人的部队,撒腿就跑,转眼间不见了踪影。西路军没有了指挥,全线溃退。接下来,是东路军的溃退,十几万人的部队,被吴佩孚赶鸭子似的,赶出山海关。最后靠郭松龄、张学良三八旅的拼死阻击才稳住阵脚,安全撤回东北。
回到奉天的张作霖,听人传说,张景惠是得了曹琨的高官许诺才不战而退的,气得跺脚大骂:“王八犊子,吃里扒外,不讲义气,布贩子(曹锟年轻时贩布营生)给个芝麻小官就出卖兄弟。他别回奉天,回来老子非枪毙他不可,叙五(张景惠的字)太不是东西了! ”
汤玉麟等人站在旁边是大气不敢出,只有张作相劝说道:“大帅消消气,叙五也许是有什么难处,兄弟总是兄弟。再说我们虽然损失一些部队,也没伤元气,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
张作霖猛地一拍桌子:“兄弟?他还是我们兄弟吗?妈的,他就是一只白眼狼! ”
此时张景惠也明白是上了曹琨的当,他找到曹琨,当面质问:“你不是说,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开战吗?现在倒好,把我搞得身败名裂,我有何面目见我的老兄弟啊? ”
曹琨把责任都推在吴佩孚身上,最后为了安慰张景惠,给他挂了个全国道路督办的空衔。正应了张作霖那句话:芝麻小官。
张景惠不敢回奉天,只好在北京天天东游西逛,看戏、喝花酒,用表面的热闹来麻醉自己。但只要一静下来,就想到对不起张作霖,对不起东北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免不了长吁短叹。
四夫人磕头:“大帅,饶了景惠吧! ”
1923年11月,张作霖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军经武,准备再次发兵,一雪被直军打败的耻辱。
某一日,秘书来报:“张景惠夫人刚刚差人来报,说叙五老母亲病故了。 ”张作霖一惊,问:“叙五知道了没有? ”秘书回答说:“听说已经发报过去了。 ”“有什么回信了吗? ”“还没有。 ”张作霖略一思索,吩咐:“去把吴督军、二虎他们请来。 ”
一帮兄弟来齐之后,张作霖向他们通报张景惠母亲去世的情况,问大家有什么看法。汤玉麟最先发言:“我们都是和叙五结拜过的,他的老母亲,也是我们的老母亲。现在老母亲去世了,做儿子的当然得回来。 ”吴俊升也开口说:“虽然叙五做了对不起大帅的事,但毕竟兄弟一场,大帅还是原谅了叙五吧。 ”
正议论间,下人来报说,张景惠的四夫人来了,正在门口哭呢。张作霖赶忙吩咐请进来。四夫人一进门就对张作霖哭诉说:“大帅,请饶了景惠吧,让他回来给妈送葬,我给您磕头了。 ”四夫人说完跪下来,砰砰砰连磕了几个响头。
张作霖忙扶起四夫人,看了看众位弟兄,说:“罢了罢了,都是自家兄弟。兴权(吴俊升),你去接他回来吧! ”
张景惠自接到电报,整日窝在家里,神情忧郁,满面愁容,哪也不去,谁也不见。面对着电报上那一行字:“催请返籍为老母奔丧”。张景惠左右为难,就现在这情况,回去,大帅还不把我活剐了。可不回去送葬,我怎么面对老母亲?
正在张景惠束手无策时,吴俊升来到北京。吴俊升一见到张景惠就先给了他一巴掌,嚷道:“老四,你这个京城大官做的挺逍遥啊! ”张景惠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吴俊升又说:“我是奉雨亭老弟的嘱托,来请你回奉天的。 ”张景惠不敢相信,满脸狐疑地问:“真是雨亭让你来的?”吴俊升说:“那还有假?我本来有事,想晚几天再来,可雨亭一个劲催我,快去,快去。 ”张景惠脸上一红,说:“你看,上次打仗,我指挥的部队败的不成样子。曹总统说好只是做做样子,不会打我的,谁知道他真打,我真不是故意的。 ”吴俊升呵呵一笑:“雨亭让我转告你,战场上总是有胜有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兄弟情义,岂是外人所能离间的?再说,咱妈病故,等着你回去下葬,你怎么还有闲心躲在北京喝花酒,就不怕别人背后戳脊梁? ”
张景惠一听吴俊升话说到这份上了,马上就坡下驴,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回奉天。
张景惠回奉天后,直接来到大帅府。张作霖与孙烈臣、汤玉麟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张景惠一见张作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真不是东西,辜负大帅对我的一片栽培之心,有负于各位兄弟结拜时的誓言,我真不是东西啊! ”
张作霖扶起张景惠,安慰道:“先别说这事了,咱妈病故,还等着你回去办理丧事呢!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
张景惠擦干眼泪,语气坚定地对张作霖说:“大帅如此对我,我张景惠再无二话,以后保证只听大帅的,绝无二心! ”
亲自为张作霖送葬
张景惠对张作霖的忠心,在张作霖被炸死后,得到了体现。
张作霖死后,因元帅林正在建筑,尸体就暂厝在帅府院子里。“九·一八”事变后,张家人撤到关内,日本人占领了大帅府,便把张作霖的棺材移到珠林寺停放。这一放就是六年,可怜生前风光无限的张作霖死后孤零零地躺在荒凉的珠林寺,没人看管,连点香火味都享受不到。时任伪满洲国总理的张景惠不忍把兄弟如此凄凉,便张罗给张作霖下葬。日本人也琢磨,张作霖的尸体长久停放在株林寺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便同意让张作霖下葬。
张作霖老家海城的乡绅听说要安葬张作霖,联名上书,请求将张作霖安葬在海城。在奉天的张作霖当年的老部下,也纷纷出面,请求把张作霖安葬在已完工的元帅林。报纸上也刊出一些呼吁文章,吁请伪满洲国当局给张作霖风光下葬?日本人一看,张作霖的下葬竟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哪里是下葬,简直就是回光返照,借尸还魂!日本人本想收回成命,让张作霖烂在珠林寺算了。可又一想,国际舆论、民间呼声也不好完全视而不见。日本人为此左右为难,头痛不已。
就在日本人拿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时,张景惠出了个主意:把张作霖葬在锦县驿马坊。这锦县驿马坊,埋着张作霖的母亲和原配夫人赵氏,也算是张家的家族墓地。张景惠的建议让日本人眼前一亮,这驿马坊地处偏远,没有元帅林那么扎眼,也不像海城离奉天那么近。把张作霖葬在这里,基本上隔绝了他在老窝——奉天和海城的影响,对国际舆论和东北老百姓也算有个交代。所以,日本人马上同意了张景惠的建议。
下葬地选好了,可由谁操办却又成了问题。由伪满洲国的名义显然是不合适的,伪满洲国原本就是赶走张家后建立的,如果再由其操办,有猫哭耗子的嫌疑。日本人在这时候更是不会接手,这时日本人想到了刚成立不久的“协和会”。由“协和会”来办张作霖的葬礼再合适不过。当时“协和会”的会长恰巧是张景惠。于是,日本人便把张景惠推到前台,以张作霖把兄弟的身份来张罗。
当年在洮南结拜时,张景惠肯定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全权操办“老疙瘩”的丧事。而张作霖更不会想到,自己日后命归九泉之下时,这些结拜兄弟已天各一方,汤玉麟、张作相在关外,冯德麟、吴俊升、马龙潭、孙烈臣已死,就剩下一个形单影只的四哥给自己送葬。
按日本人的意思,张景惠给张作霖设计了一个既不算隆重也不算简单的葬礼。一切准备就绪,却找不着打幡的人。按中国的习俗,打幡必须由儿子来,可张作霖的八个儿子此时都不在东北,这可急坏了张景惠。像张作霖这样的大人物,下葬时总不能连打幡人也没有吧?无奈之中,张景惠找到张作霖大姐,请她的儿子、也就是张作霖的外甥来给他打幡。
1937年5月3日,张景惠以“协和会”的名义在奉天为张作霖举行了规模还算可以的“慰灵祭”。“慰灵祭”结束后,平板车载着张作霖的棺材,浩浩荡荡地去往奉天车站。然后由奉天开出一列专列直达石山车站,将张作霜下葬在驿马坊,墓穴选在张作霖原配赵氏的墓旁。
在张作霖的灵前,张景惠说了些什么,史料上没有记载。不过可以想象得到,面对被日本人炸死的把兄弟,当了日本人走狗的张景惠,大概也不好意思夸耀什么。
当“总理”,有时真糊涂有时假糊涂
伪满洲国的首位“总理”是郑孝胥,但郑孝胥只干了不到两年,便因言获罪,被日本人免了职。时任“参议府议长”的张景惠,接任“总理大臣”。张景惠在“总理”任上一干就是十多年,可称为伪满洲国政坛的不倒翁。
张景惠何才何能,能在风雨飘摇的伪满洲国政坛上屹立不倒?
本庄繁和土肥原在致日本天皇的电报中一语道破此中奥秘:“(张景惠)在满洲有一定声望,但毫无学问,又无大志远谋,手下尽阿谀之辈,全无人材之所言。臣等为我帝国一贯政策速达目的计,必使此等人物为图利用可也。 ”
张景惠也确实如日本人所说,做事毫无主见,一切唯日本人之命是从。
有一次,张景惠在家看见报纸上一条醒目的标题:张景惠将访问朝鲜。张景惠吓了一跳,心里直犯嘀咕:“妈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秘书官、日本人松本益雄,张景惠装出很随意的口气:“松本先生啊,我刚才从报纸上看到访问朝鲜的事,请问是否真有其事啊? ”
松本毕恭毕敬地回答:“总理阁下,我因公务繁忙,未向阁下提及,访问朝鲜的事是吉冈先生定的。 ”
张景惠小心翼翼地问:“那具体安排是怎样的呢? ”
松本还是十分客气:“日期定在20日,请阁下放心,一切我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
张景惠应道:“好好好,一切听松本先生的安排。 ”
张景惠轻轻地放下电话,偷偷地看了一眼窗外,骂道:“我操你八辈祖宗,小日本鬼子! ”
骂归骂,张景惠还得乖乖地“率”团出访朝鲜。
1945年8月,苏联出兵东北,70万日本关东军土崩瓦解。《合众社》曾报道了这么一件事:苏联红军进驻长春时,溥仪领一些重要官员出逃,张景惠率领余下的官员前往迎接。苏军军官想从张景惠口中得知溥仪和日本顾问的下落,便问他:“你知道溥仪和他身边那些日本人去哪了? ”
张景惠答道:“不知道。 ”
苏军军官又问:“长春一共有多少日军,现在都在哪? ”
张景惠还是回答:“不知道。 ”
苏军军官极其恼火,堂堂“总理”怎么连长春的驻军都不知道?便拍着桌子,厉声问道:“那你知道你有几个老婆? ”
张景惠回答说:“三个,嗯……两个……不对,好像是三个。 ”
苏军军官忍无可忍,戏弄道:“你知道,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
张景惠挠着头,看了看窗外,说:“今天是晴天。 ”
监狱里唱《东方红》
1950年8月1日,被苏军俘获的张景惠乘坐火车,经过一昼夜的疾驰,抵达中苏边境城市绥芬河。在这里,苏联方面将张景惠移交给中方人员。从此以后,张景惠被关押在抚顺的战犯管理所,在那里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几年。
在战犯管理所,犯人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政治时事学习,学习的主要内容是念报纸或者读毛主席著作。张景惠最为关心的是朝鲜战局的发展,起初,他对报纸上刊登的中朝军队获胜的消息,持怀疑的态度。后来,随着抗美援朝战争的节节胜利,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认为报纸上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欺骗他们。他不止一次对人说:“共产党的军队真是了不起,连打败小日本的美军都能战胜。美军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解放军可真有能耐。 ”
管理人员对张景惠在生活上很是优待。当时张景惠已经年逾八十,全口无牙,咀嚼食物困难,吃东西很不方便。为了保证他的身体健康,战犯管理所专门请牙医给他镶牙。还特地为张景惠准备“流食”,每日五餐。张景惠对此深受感动。曾对人感叹说:“政府对我这么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还无微不至地照顾,让我真是没有想到啊! ”
1955年3月,贺龙元帅和聂荣臻元帅到抚顺战犯管理所视察。贺龙元帅向张景惠询问了学习和改造的情况,在大名鼎鼎的贺老总面前,张景惠像小学生似的毕恭毕敬。
贺老总问:“你今年多大了? ”
张景惠一个立正:“报告首长,今年84了。 ”
贺老总接着问:“听说你改造的不错,还学会了唱歌,你能唱唱《东方红》吗? ”
张景惠听后,也没推诿,就唱起来:“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歌声虽然不好听,但唱得很是认真。
1959年1月,张景惠病死于抚顺战犯管理所,终年88岁。有人评价说:张景惠这一生跟过张作霖、跟过曹锟、跟过日本人,真应了那句话: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结果是唱来唱去,把自己唱到了历史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