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三父子安葬何处

作者:万郁文    来源:传贤书院

一、蒋介石灵柩暂厝慈湖

我随四川省黄埔同学会一行人到宝岛台湾参观和探亲。在台北市,受到了“中华黄埔四海同心会”的热情接待,并举行了座谈。23日那天,我们一行人来到存放蒋介石灵柩的慈湖参观。
慈湖位于桃园县大溪镇,距台北两小时车程。走进慈湖侧门,眼前是一片碧蓝幽深的湖水,湖边有用绿色植物作底、上嵌由紫色植物盘成的“慈湖”两个大字做成的牌坊。在进入存灵小院的长长通道旁,石凳、石桌和仿慈竹圈围的小池塘相依相连,让人感觉到这里就是蒋公的故居浙江奉华溪口的江南水乡。

蒋介石的灵柩存放在背靠青松葱绿、面对翠湖环绕的四合院里。门岗由“海军仪队”守卫。我们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卫士换岗。换岗的仪式非常隆重。卫士头带钢盔、手持钢枪、脚蹬皮靴,身穿白色的戎装,胸前别着“海军仪队”的标志,他们从警卫门出来,一手持枪,一手向前平举拳头,有节奏的一抬脚,一跨步。每向前一步,手势都在腰前做一个挽花的动作,很是精神和好看。
在走过近大约十米长的路径后,他们来到了岗位前,换岗的双方卫士都要舞动手中的钢枪,转动出不同的花样,雪亮的刺刀银光闪闪,看得人“眼花缭乱”。当新一轮卫士换下值班的卫士后,他在岗位上一动不动要保持两个小时的军姿,完全象一尊庄严、俊美的雕塑。最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卫士站好军姿后,他们队长还要对卫士的军装、枪的位置进行整理,衣服邹的地方要拉平,枪放的位置斜了要修正,真是做到了一丝不苟。
陵寝的建筑是中西结合样式,大玻璃窗平房,房门外有宽宽的走廊,门、窗、柱是天蓝色的木质结构,走廊靠院坝有一圈白色的栏杆,房顶用黄色的琉璃瓦覆盖。院中有两棵高大茂盛的大树,周围有砖台环抱。上房是存放灵柩的厅堂,厅堂内中间的墙面是用灰色大理石嵌成,正中挂着蒋介石面带微笑的照片,下方灰色大理石的长条型案桌上正中摆放着精致的碗型花瓶,花瓶内插着白色和浅绿色素雅的鲜花,花瓶两旁的蜡台插着白色蜡烛,在案桌的两旁竖立着中国国民党党旗和中华民国国旗。

地面铺的是深蓝色的地毯,正中是一个用白色绢花扎成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后面是蒋介石的灵柩,灵柩为长方型,全黑色,灵柩的下面是黑色花岗石雕花的棺台,棺木黑得发光发亮。大厅的门敞开着,瞻仰者都上前向蒋介石三鞠躬,然后缓缓低头走出大厅。
大厅门外,有一位值班人员,我想到蒋介石最后的归宿问题,于是上前问道,“蒋公最后将安葬何处?”
这个问题,工作人员的回答是这样的:关于蒋公魂归何处,也存在着多种说法。蒋公去世后,他的灵柩是暂厝慈湖的。因为蒋公生前的遗愿是国家统一后,希望能将自己安葬在南京紫金山,与毕生追随的国父孙中山相伴。蒋公还有一个想法是,安葬在浙江奉化慈溪故土,与自己的祖先和母亲为伴。所以现在“蒋公灵柩暂厝慈湖”,就是暂时把蒋公的灵柩停放在慈湖,等待正式安葬。
可是日月如梭,斗转星移,这一等就是30多年,安葬南京紫金山吧是不可能的事,葬在故土,应该是可以的吧,可这也是一个未知数。为此蒋经国遗孀蒋方良及蒋纬国遗孀曾写信给前“国防部长”汤曜明,希望将两蒋的灵柩搬至安葬在五指山军人公墓,与部属同胞相伴。所以,在陈水扁时期,在功勋区特新建了“蒋陵”,为蒋氏父子留有两个墓地。但碍于蒋家后代意见不统一,两蒋至今未入土为安,至此,蒋介石的陵寝仍在慈湖。
 在慈湖风景区,还有几十座甚至上百座的蒋介石塑像,这些塑像据说是以前竖立在台湾各地的,现在将他们搬到这里放置。塑像比真人大,有坐姿、站姿、骑马身穿军装手拿战刀的,有着中山装手持拐杖的,从年轻到老年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我们在一座座塑像前留影后离去。

参观完慈湖,我知道蒋介石为何要选择慈湖这个地方作为他身后灵柩暂厝地了,因为山清水秀的慈湖就是蒋介石眼中的慈溪。我记得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字:“1975年1月,蒋介石在睡眠中发生心肌缺氧症,虽经抢救转危为安,但由于肺炎未愈,高烧不退,久治未愈,他自知自己年事已高,多病并发,不可能治愈了。于是,他让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秦孝仪拿来笔和纸。他口授遗嘱,让秦孝仪记录,后由宋美龄、严家淦、蒋经国等签字。蒋介石口授完遗嘱,又说,我死后,将灵柩暂厝慈湖,那儿风景好,很像我们奉化老家。此时此刻,蒋介石是在强烈地思念自己的家乡———奉化溪口。蒋介石一生喜爱他的家乡,他前后三次下野,都回到家乡。奉化溪口,那古木参天、危崖耸立的武岭,那流水旋洄、游鱼可数的剡溪……蒋介石在败逃台湾时,与蒋经国一起登上飞机,极目四望,半晌无语,心中充满了无限留恋。“

1975年4月5日晚11时50分,蒋介石在宋美龄与蒋经国的哭泣声中溘然长逝,终年89岁。蒋介石去世后,4月6日起历时1月为“国丧”期。4月9日,蒋介石遗体停在国父纪念馆,供民众瞻仰遗容。16日8时5分,进行追悼和安厝仪式,蒋介石遗体身着长袍马褂,上面覆盖着青天白日旗。仪式后,依照蒋介石生前的嘱咐,其灵柩移厝距离台北市60公里处的大溪镇福安里村“慈湖”。慈湖虽然不是慈溪,但在蒋介石心中慈湖正是自己的家乡慈溪。

奉化溪口的蒋母墓

几十年过去,台湾桃园慈湖蒋介石的陵寝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在2018年2月28日上午10点10分左右,几位民众来到蒋介石陵寝前朝蒋介石棺柩泼洒红漆,这是蒋介石灵柩自1975年暂厝以来,首度遭到破坏亵渎。蒋家第四代、国民党立委蒋万安于3月10日一早与家人亲赴“慈湖陵寝”,了解事发后的状况。台湾政府与蒋家家属及蒋万安等沟通,未来重新开放慈湖和头寮陵寝时,将以安全为优先考量,除了现有人力,桃园市政府也会加派警力协助维安。奉厝蒋介石灵柩的四合院,将加设强化玻璃,并且仅允许家属和经申请同意的团体进入,不对一般民众开放。协调过程中,家属曾表达希望开放一般民众进入,但被军方以人力、安全考量为由婉拒。 
我面向蒋公的照片和灵柩鞠了三个躬,走出大厅,当工作人员知道我们来自大陆后,他说了一句话,令我非常吃惊,他说:” 据我观察,来自大陆的参观者,还没有向蒋公鞠躬的,都是看一下就离开了。“
这次我们在台湾和中华黄埔四海同心会会谈,他们送给我一本《黄埔庆祝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纪念》的特刊,我看了以后,对“抗战”更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特刊中,将各时期重要战役分为三期,每一期的战役的时间、兵力、经过、战果一一详细列表。我这里摘录一些分享给大家。
第一期:1、凇沪会战。2、太原会战。3、徐州会战。4、武汉会战。
第二期:1、南昌会战,2、随枣会战。3、第一次长沙会战。4、桂南会战。5、枣宜会战。6、豫南会战。7、上高会战。8、晋南会战。9、第二次长沙会战。
第三期:1、第三次长沙会战。2、浙赣会战。3、鄂西会战。4、常德会战。5、豫中会战。6、长衡会战。7、桂柳会战。8、豫西鄂北会战。9、湘西会战。
自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至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历时八年一个月又七天的抗日战争,计会战22次,重要战斗1117次,小战斗38913次,国军阵亡的将领有二百一十一名,其中上将八名,中将四十五名,少将一百五十八名。敌伤亡2762818人,终战时被俘1272023人,我军伤亡3220419人。
我相信这是真实的历史,一切以数据说话,以见证者的证词为准,我想,要是大陆的人知道了历史的真相以后,是不是会给领导和指挥了这么重大和众多的抗日战役的蒋公鞠个躬呢? 
    
二、蒋经国灵柩与父亲灵柩近在咫尺
 
参观完蒋介石陵寝地慈湖,我们沿着一条一米多宽的路道前往蒋经国的陵寝地参观。蒋经国的陵墓建筑距离慈湖陵寝不远,因其同样位于桃园县大溪镇,当地地名“头寮”,故称大溪陵寝或头寮陵寝。人们一般参观完慈湖陵寝,也都要前往参观大溪陵寝。停放蒋经国灵柩的大溪陵寝,距慈湖陵寝约两公里,步行即可。
大溪陵寝比起慈湖陵寝,占地小得多,也更加简朴,外观毫不起眼,入内不能拍照。灵堂布置得跟慈湖陵寝几乎一模一样,简单朴素,没有一个字,只是多了一个小铜棺,内放蒋经国夫人蒋方良的骨灰。在蒋经国陵寝,参观的人们也是络绎不绝,参观时没有人说笑,更没有人高谈阔论,一派肃穆的景象。
在台北,亲友送我一盘光碟,光碟再现了蒋经国晚年的一些工作和生活的场景以及葬礼的情况。
蒋经国接任”总统“后,集党政军百务于一身,事必躬亲的他非常忙碌,晚年疾病缠身。1987年这年的“双十节”,蒋经国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他坐着轮椅参加典礼并致词,他的讲话只有106个字,但已经吃力得坚持不住。1987年12月,蒋经国出席一年一度的“宪政纪念会”,此时身体虚弱的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致词,继续让“国大”秘书长代他宣读讲词,重申民主改革的决心。当时他已面庞浮肿,在离开时,还举起双手向人们致意。

1988年1月13日下午1点55分,蒋经国突然大量吐血,并引发休克和心脏呼吸衰竭,于3点50分去世,终年78岁。当天台湾全岛鲜花销售一空,成千上万的人自发在街头列队向他致哀。当天晚上,蒋经国的亲属们一起在“荣总”怀远堂为蒋经国守灵。蒋经国的儿女沉默地陪侍在一旁,蒋方良悲痛地抓着蒋经国的手,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
台湾为蒋经国举行了“国葬大典”。所有娱乐业全部歇业3天。在开放民众瞻仰遗容的6天里,民众自发来谒灵的络绎不绝,每天都有超过20万人到忠烈祠追思。1月30号举行“国葬礼”。在葬礼举行前,先举行了一场2000人参加的追思礼拜。当司仪庄重地宣布“起灵!”后,21响礼炮响起的同时,台湾全岛防空警报也同时响起,为蒋经国默哀1分钟。遗体移灵大溪头寮的路程中,前导机车通过时,哭声就如潮水般从远方随着车队慢慢涌来。从忠烈祠到“总统府”前,再到桃园大溪,68公里的路,到处有民众披麻带孝沿路哭泣。
从资料来看,台湾多数人认为蒋经国是对台湾有贡献的,他亲手带领台湾进入经济腾飞,又将台湾带入民主时代。他亲口宣告了开放大陆探亲,为两岸和平交流揭开序幕。
关于蒋经国的安葬问题,也是颇有争议的。蒋经国曾和家属提到,自己死后要火葬,后事要简单办理,希望将骨灰带回大陆家乡归葬浙江奉化母亲的墓旁。甚至交代若他过世时已卸任”总统“,不希望”国葬“。最后家属因为各种考虑,还是选择暂时安置在头寮。陵园模式遵照蒋介石的布置,但是规模比较小,都希望这是暂时的放存。
在有关两蒋的遗愿都是回大陆的问题上,两蒋的后代也有不同意见,蒋方智怡认为移灵家乡是个人行为,不代表什么政治,落叶归根为什么不可?而蒋孝严却坚决反对,他强调,就台湾政局、两岸关系及大陆情势来看,此时此刻不适宜移灵大陆,他个人绝对不赞成。蒋纬国则在台湾国民党中央直属小组会议上建议国民党中央成立“已故蒋介石蒋经国父子移灵大陆筹备委员会”, 并按所需成熟条件,与海峡彼岸逐项沟通,达成移灵共识,进行一切准备事宜。争取让蒋氏父子奉安故土,“切望父灵能回到家园与先人同在”,完成蒋氏父子生前的遗愿。蒋孝勇甚至到北京与有关人士进行了洽谈,表示了移灵的心愿。国民党中央则是态度低调,强调完全尊重家属,外人无从表达意见。

风景优美的奉化溪口

针对把两蒋遗体移到浙江奉化(两蒋故乡)安葬,有专家学者认为国共之间的恩怨情仇已经在连战、宋楚瑜相继访问大陆之后改变。而大陆方面最近对蒋介石的评价也较为开放、务实、客观,也肯定了蒋介石的对日抗战的贡献。况且,两蒋都坚持台湾与大陆同属一个中国,国共两党反台独的立场也是一致的。自台湾与大陆开通往来以后,也有很多去台的老兵去世后将骨灰安葬回老家的事例,因此,两蒋落叶归根从人性上来讲,专家们的看法应该是可以的。
三、蒋纬国安葬在国军示范公墓
 
蒋纬国先生晚年非常希望能回一次大陆,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他曾经说过:“我们都希望中国人能过好日子,我们两岸已有共识,只要朝着这个共识的方向进发,将来不统一也就统一了。” 1997 年,蒋纬国先生的身体因糖尿病引起并发症,9月23日,在台北荣民总医院逝世。去世后和夫人石静宜合葬于台北五指山国军示范公墓将军墓园。
生前,蒋纬国先生经历了蒋介石和蒋经国的灵柩不能得到最后的归宿,看到因权势的失落各地清除父亲蒋介石塑像的情景,更想象两蒋现在的陵园被关闭、没有经费维修的境地,他不愿意在他身后还要被人争论不休,安无定所,所以在他病重时,他流露出比较喜欢台北五指山国军示范公墓将军墓园的想法。

“国军示范公墓”位于台北县汐止市五指山区内,是台湾为了表彰军人的“忠烈精神”而修建的一座公墓,它于1981年动工兴建,次年3月落成启用。五指山公墓的总面积达225公顷,目前仅开发了45公顷左右。公墓内祭祀的全部是台军将士。墓地是按照军人的军阶及授勋级别,划分不同的区域。公墓内现共建造了9417个墓基供军人死者安葬之用。目前五指山公墓中,等级最高的特勋区与上将区墓位有二十六平方公尺,再下来依官阶缩小。安葬在特勋区25个珍贵墓位,必须是曾任三军统帅的”国家元首“,或曾获国光、青天白日勋章,才能申请安葬在这里。
特勋区第一号墓穴埋葬的是前”总统“严家淦,他因曾任三军统帅而葬于此。第二号墓穴为汤恩伯上将,汤恩伯上将是一九三八年率领陆军第二十军团赶到台儿庄,对日军展开反包围攻击,让台儿庄战役逆转。 特勋区第三号墓穴,陆军一级上将刘玉章,军方给刘玉章的历史定位是:”其一生战绩,将永为战史典范。“ 葬於第四号墓穴是陆军一级上将何应钦,何应钦是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一期毕业,一九八七年十月二十一日病逝台北,享年九十七岁,”国府“追赠陆军一级上将,何应钦是二次大战时盟军中国战区接受日本投降的代表。前几年病逝的前“行政院长”郝柏村和前“国防部长”蒋仲苓等高级将领也安葬于此。 
年轻帅气的蒋纬国
我到台湾的一大心愿是给蒋纬国先生扫墓,为什么要给他扫墓?因为实际上蒋纬国的亲生父亲是戴季陶,蒋纬国是从小就过继给蒋介石当儿子的。
1990年,蒋纬国先生委托上海黄埔同学会会长李赣驹先生帮助(李赣驹先生是中央民革主席李赣骝之兄),寻找葬在成都枣子巷戴家花园的戴季陶之墓。我的外公戴传薪是戴季陶的大哥,我的母亲是戴季陶的亲侄女,我的父亲曾经是戴季陶的私人医生。我外公在成都教书时,将幼小的戴季陶带在身边读书,他们常常同室挑灯夜读,是我的外公把戴季陶送去日本留学的。
后来戴季陶在南京做考试院长时,我母亲父亲都一直在他的身边。那时蒋纬国常来看望“他的亲伯戴季陶”,和我母亲父亲的关系甚为密切。那时我们家族都知道纬国的身世是怎么回事,一直就把他看作是戴季陶的儿子,视为戴家的人,我母亲称他为弟,他称我母亲为二姐。
我一到台北,就去拜访台湾原立法委员冯沪祥,他和纬国先生是好朋友。纬国先生的儿子蒋孝刚一直居住在美国,不在台湾,很遗憾我们同辈人没有能够见面。冯委员当即请他的秘书安排车辆约定时间陪我到五指山国军示范公墓扫墓。
9月24日那天,我在两位陈小姐的陪同下,前往“国军示范公墓”。一位陈小姐开车,一位陈小姐拿出她事前做的“功课”,作导航员,车出台北市哪个方向?上哪条公路?从哪里上山?陈小姐都做了很详细的标示。在陈小姐的指导下,我们没有走一点弯路,在错综复杂的上山线路中,直奔公墓。

上山途中,天下起了小雨,雨幕中,我们沿途可以看见山路两旁每隔500米就有高大的标排,上面用斗大的兰色字体,书写着诗句,我记得有 “异日国家得统一,家祭毋忘告乃翁“、“军人志在报国,求仁得仁了无恨”、“埋侠骨隐忠灵”等等。路的两旁标示着士兵区、士官区、士官长区、尉官区、少校区、中校区、上校区等,其中各级还分一区、二区等。比如“少校一区、少校二区”。每个区域非常整洁和规范,每一座墓都静卧在草坪中。
这时雨越下越大,雨水将山脉笼罩,我们的车子小心翼翼的顺着五指山的水泥路缓缓前行,在雨幕的朦胧中我们来到了公墓管理处,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管理处是一个很大的厅,正面墙体上挂着一幅幅将军级别的大照片,我们在蒋纬国先生的照片下摄影留念,然后告诉小伙我们要为二级上将蒋纬国先生扫墓。小伙拿出登记册,翻阅到纬国先生所在的区域,自告奋勇带我们上去。我们一同冒雨上山,由小伙带路。车上,他告诉我们,他姓魏,不是这里的公墓管理员,是一位军人,父亲也是一位军人,他对军人非常有感情。常在节假日,开车来这里做义工,为“已经休息”的先辈们服务。

说着话,我们的车子盘旋到了山顶。奇怪的是,雨突然小了,我们下了车,顺着阶梯往上走时,雨完全停了,即刻乌云散去,广阔的天空一片明净。大概上了十来级阶梯,我们来到了期盼已久的纬国先生的墓前。墓地成正方形,四周是苍翠的松柏环抱,墓地前半部的地面是由褐色的石头铺成方块形,中部安放着用灰色大理石做边、镶黑色大理石的西式墓碑,墓碑成微斜面,上面刻着“陆军二级上将蒋纬国暨夫人石静宜之墓”。
在墓碑的后面,是绿色的草坪,草坪的中央用灰色大理石匡了两个长方形的墓地,墓面也是草坪,只比地面微微高出一点,成很坦的弧形。我们站在墓地举目远望,天高云淡,山峦起伏,真是一片开阔的好地方。我跪在墓前,向安息在这里的长辈纬国先生及夫人磕头致哀。五十多年的分离,我父母亲最大的遗愿是和分离的亲人团圆。这一愿望,他们健在的时候没有实现,现在由我带着上辈人的遗憾,实现了他们生前没有实现的愿望。
祭拜完纬国先生,我们还去瞻仰了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纪念碑。下山时,我告别了魏先生,和两位陈小姐回到了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