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陆军之父”——老毛奇的传奇人生

来源:《军武次位面》  作者:曾航

“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这句军队当中的俗语很形象的描述了,“参谋长”是个权力很大的职位,而一字之差的“参谋”,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顾问性质的小角色。

1871年1月18日,法国巴黎凡尔赛宫镜厅内,在众人的欢呼中,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加冕成为德意志皇帝,在宿敌法国人的皇宫成功宣告德国统一。

▲在凡尔赛镜厅的德意志皇帝加冕仪式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威廉一世皇帝傲娇地拒绝了首相俾斯麦握手的请求,转身去拥抱他的总参谋长毛奇将军,这个著名时刻让全世界记住了这名身型瘦弱如铅笔,性格古怪,不苟言笑的普鲁士贵族军人,同时也让总参谋长这个职位,成为近现代军队当中最显赫的职位之一。

正是毛奇成功塑造了一支称霸欧陆的强大陆军,并连续指挥打赢了普丹战争、普奥战争、普法战争三场战役,一举奠定德国统一的基础。

几个月前,在他的指挥下,普鲁士军队在色当战役中一举击溃了拿破仑三世皇帝亲率的十几万法国大军,此后法国被迫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并且支付大量战争赔款,从而使得德国一举成为欧陆第一强国。

而就在大战爆发前的紧张间隙,普鲁士的将军们发现毛奇还在指挥部的沙发上镇定的阅读小说。这还是一位被军事家耽误的文学家,他一生酷爱写作,除了写出多篇流传后世的专业军事理论文章,还创作了大量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同时翻译过多篇世界名著。

他个人在铁路这一当时还属战略性新兴产业当中的投资使得他不仅收益颇丰,同时对于铁路在军事当中的应用的理解远超同时代的军人,通过对于铁路、电报等新技术的大力推广使用,使得普鲁士军队一时间吊打一众欧陆强国。

后世军人通常尊称他为“老毛奇”,而我认为他应该被称为“近代世界陆军之父”。

▲老毛奇

毛奇本来应该是个大富二代,但拿破仑的入侵让他阶级滑落成了普通平民。

1800年10月26日,毛奇出生于易北河畔的小城帕希姆。毛奇的父亲是普鲁士贵族军官团的上尉,从父母处继承了几千塔勒,母亲的家族是汉堡有名的财团,仅仅嫁妆就是价值14500塔勒的农庄,这妥妥是个大富二代。

1805年毛奇的父亲投资17.3万塔勒买下了奥古斯特农庄,但是很不幸,他刚买完地拿破仑大军就打了过来,1806年普鲁士在吕贝克惨败,奥古斯滕庄园毁于一旦。为生计所迫,老毛奇的父亲加入了丹麦军团,担任上校,当职业军官算是那个年代破落的贵族最后的出路,毛奇家族从此游走于丹麦和德意志之间,从此毛奇从容克贵族滑落到了市民阶层。

11岁的毛奇被送往离家400公里的哥本哈根,被迫去上军事院校,在陌生的国家,不会说丹麦语的毛奇甚至一度陷入忍饥挨饿的处境,所以后来毛奇一生都非常节俭。

那时候的丹麦军校的教官可并不友善,稍微不听话就一拳头打过来,有一次排列队列时毛奇稍微把鼻子往前伸了一些,教官就给他来了一记重重的肘击,把毛奇打哭了。毛奇回忆在哥本哈根军校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训练,只有拳头和辱骂,他的胆怯和内向使他更容易遭受毒打。

不过丹麦毕竟是个小国家,在丹麦当兵前途很有限,工资又低,因为缺钱,毛奇和未婚妻的婚约一直拖了9年。

1821年,20岁出头的毛奇认清了形势,在庙太小的丹麦军队混,是没什么前途的,有一次和父亲在柏林休假,他萌生了加盟普鲁士军队的想法,当时的普鲁士刚刚在打败拿破仑的滑铁卢会战当中大显身手,普鲁士陆军威震欧洲,而当时的普鲁士也有统一德意志的雄心壮志,到处招兵买马,于是毛奇于当年从丹麦军队跳槽到普鲁士军队当中服役。

那个年代的欧洲,其实很像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齐国人经常跳槽到楚国去,楚国人跑到秦国去当官,你只要有本事,很多国家都抢着要。

1823年毛奇申请前往柏林军事学校学习,而这所军校是总参谋部人才的摇篮,当时的校长是大名鼎鼎的写了《战争论》的克劳塞维茨。在克劳塞维茨的精心经营下,这所军校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好的陆军学校,人才辈出,军校的课程60%是军事方面的知识,同时还需要学习数学、地理、语言等内容,毛奇在这里打下很坚实的理论功底。

毛奇有一个特点,很喜欢写文章,这使得他很容易受到贵人的赏识,这个特质在他后来的发迹当中屡次起到重要作用。在那个年代,普鲁士和德国军界很多牛人都是靠写文章、写书混起来的,比如克劳塞维茨、沙恩霍斯特等人,因为你的作品一旦被国王、总参谋长等大人物赏识,就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因此写文章是个很大的人生杠杆。

1827年的时候,毛奇出版了短篇小说《两个朋友》。毛奇的英语水平很高,1832年的时候他把著名的《罗马帝国衰亡史》翻译成了德文。同时,他还发表了多篇关于荷兰、比利时、波兰等普鲁士周边国家外交方面的论述文章。

1828年,军衔只是少尉的毛奇发表了《论军事测绘大纲》,第一次将地理测绘技术系统性的总结成纲领性原则,应用到军事上,这本论著被普鲁士高层所重视,随即毛奇被调往总参谋部的地形测量办公室。

要知道,当时的普鲁士总参谋部是整个欧洲陆军的典范,它在军队当中作用越来越重要。简单来说过去打仗主要依靠主帅个人指挥,而普鲁士则是建了一个专业的参谋部,招了一批专业的军官一起收集情报、制定作战计划、调配军需物资、抓训练、拟定作战命令等,在总参谋部,毛奇迅速成长,而在总参谋部学习镀金的经历,也为日后毛奇在军队当中仕途的通畅起到了重要作用。

毛奇很快迎来第一次实战考验,在土耳其。

1835年毛奇自费去土耳其参观君士坦丁堡,本来只是一场参观历史古城的旅行,但是因为普鲁士陆军和总参谋部名声在外,他意外得到了苏丹马哈茂德的接见,这一见不得了,毛奇给苏丹展示了一下当时还很时髦的兵棋推演技术,苏丹看了两眼直放光,直接跟毛奇说,你干脆不要回国了,留在土耳其给我当军事顾问吧,我给你再开一份丰厚的薪水。

当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正在编练新式陆军,急需一批有经验的教官,变成了普鲁士外派在奥斯曼土耳其的军事顾问——相当于清末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德国外派到中国的教官,毛奇拿到了普鲁士和奥斯曼的双重薪水。

然而这次编练土耳其新军的结果属实非常失败。

1838年叙利亚的紧张局势,毛奇随土耳其军队一起来到埃及前线参战。在围攻库尔德起义军的战斗中,土耳其士兵们纷纷向天空开枪,祈祷安拉让子弹命中敌人,毛奇怀疑“德国小城市里的射击协会都可以把苏丹的精锐部队比下去”。

▲老赫尔穆特·冯·毛奇 (左)在1839年内齐布战役中为哈菲兹·奥斯曼帕夏出谋划策

最终在尼济普战役中,连地图都没有的苏丹军队凭着记忆在沙漠行军,6月24日指挥官哈菲兹帕夏拒绝了毛奇夜袭的建议,也拒绝了最后胜利的可能,4万埃及部队和160门大炮,绕过正面防线,在侧翼击溃了苏丹的欧式新军,步兵被炮弹吓破了胆,骑兵毫无意义的冲锋和送死,苏丹的新军一败涂地。

毛奇随着溃军一路狂奔,向着北方跑了两天一夜,终于在黑海赶上了回家的轮船,1840年毛奇逃回柏林,算是捡了一条命。

然而毛奇作为一名被军事家耽误的文学家,爱写作的习惯又帮助他东山再起。毛奇把在土耳其的经历写成《土耳其埃及战役的阐述》一书,很快在普鲁士军界流行起来,当时普鲁士已经多年没有打仗了,而那个年代又是战争指挥和技术疯狂迭代的年代,因此来自战场的一线回忆录很容易受到重视。

同时毛奇把在土耳其的五年的见闻,写成了《土耳其来信》,这部作品在1841年匿名出版,但是迅速风靡欧洲,包括土耳其,到了21世纪已经被翻译成了19种语言,所有军官都认出了这本书的作者就是毛奇。

依靠这几本书的出版,毛奇由此进入了普鲁士核心权力圈,此后毛奇一路升官。1855年,毛奇被任命为威廉亲王的第一副官,他奉命陪同威廉亲王游历欧洲,威廉亲王是王位继承人,陪同领导出访的过程中,学识渊博且文学造诣高超的毛奇,给威廉亲王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打开了毛奇进入总参谋部领导层的道路。

成为日后的大领导身边的人,是毛奇仕途的又一转折点。

凭借在普鲁士军界的卓越声誉,1855年,毛奇被任命为威廉亲王的私人助手和导师,升任少将。要知道,威廉亲王是未来普鲁士国王的最有力继承者。毛奇陪着威廉亲王出国前往法国考察,也陪同领导去了俄国参加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加冕典礼,学识渊博且多才多艺的毛奇,进一步加深了和储君的关系。

给领导当副手,好处是很多的。1858年,威廉亲王出任摄政王不久,需要在军队当中提拔一个有能力且自己信任的人,因此掌权不久便提拔毛奇担任普鲁士总参谋长。

此时普鲁士国王名义上挂军队总司令,但是实际的作战命令,都是由总参谋长以国王的名义下达的,所以毛奇实际上成为了普鲁士的军队总指挥,这位一天都没有作为部队主官带兵打仗过的军官据此高位,在普鲁士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当时的欧洲陆军界,各种新式技术纷纷普及,例如铁路运输、电报通信系统、后膛枪炮等,使得战争指挥调配机制也需要跟着一起革命。毛奇在沙恩霍斯特、克劳塞维茨等普鲁士参谋部的前辈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总参谋部制度,并在他任普鲁士总参谋长期间集大成。

▲总参谋部大楼

毛奇将参谋部看作融合指挥、情报、组织和后勤保证的指挥中枢,而不只是被闲置的咨询机构,克里米亚战争证实了毛奇的预言,缺乏参谋部的俄军补给混乱,导致战争结束前线才拿到新式线膛枪。

毛奇首先对总参谋部进行了扩员,参谋人数从1858年的64人增加到1870年的135人,选拔标准极其严格,军官必须在基层部队服役三年,经过70%淘汰率的选拔后,进入柏林军事学院进修三年,课程结束后,返回原部队任职1年,再从中挑选15名左右的佼佼者留在总参谋部,接受总参谋长直接领导,进行为期2年的培训,合格者才能算是正式加入总参谋部。

如此高的选人标准,使得总参谋部一时汇聚了普鲁士军队的最优秀人才,和传统贵族军官不同,这批新式军官不仅接受了现代化的军事和科学知识训练,还在基层部队有一定实务经验,打破了普鲁士军官选人看贵族出身的传统。

按照人事管理、情报搜集、后勤训练、军事技术、地形测绘、以及铁路运输等职能,总参谋部设立了不同部门,其中负责铁路运输的铁道处代表了毛奇对于蒸汽时代,军队高机动性的独到理解,情报部门则针对瑞典、俄国、法国、丹麦、奥地利等重点国家建立了专门的负责机构。

在战争没有爆发的年代,普鲁士参谋部就长期进行兵棋推演,制定作战计划,整个军队建设也依据假想敌展开。从毛奇担任总参谋长开始,战前进行详细的推演和准备,成为此后历代普鲁士(德国)参谋部的传统,此后担任总参谋长的施里芬、小毛奇等人都沿袭了这一传统。

在兵种配置层面上,毛奇加强了野战炮兵,为了满足普鲁士统一的兵力需求,在义务兵的基础上,他新组建了36个步兵团和10个炮兵团,更多的吸纳品格优良的市民阶层参军,采用严格的纪律,将军队变成“民族的学校”。

毛奇日后回忆道,每天早上10点,如果不是处在行军和作战期间,毛奇会固定在军需官的陪同下接受威廉国王的接见,他会汇报最新的情报和军事报告,并在此基础上给出建议,让国王决策,这些建议是毛奇和总参谋部的众多参谋们一同商议的结果,因此决策质量相当高。“摆在国王面前的建议总是被采纳的。”毛奇回忆道,足见当时的总参谋部在国王决策时受到的信任。

在毛奇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普鲁士陆军一跃成为欧陆乃至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

当时世界开始流行一个高科技的东西,叫做铁路,大致相当于今天人工智能和半导体在世界上的产业地位,而毛奇就是整个德意志地区最早开始玩铁路的大亨之一。

19世纪40年代,作为欧洲陆地大国的普鲁士,此时掀起了一股新建铁路的热潮。1841年毛奇从土耳其回国初期,毛奇有远见的将自己在土耳其当顾问赚到的大部分积蓄投入到一家新成立的铁路公司当中,这家公司主要运营柏林到汉堡的铁路,铁路的铺设使得柏林到汉堡的旅行时间大大缩短。这笔投资使得他后来赚了很多钱,毛奇同时在这家公司短暂担任董事。

这段在铁路公司投资和任职的经历,对于毛奇日后在战场当中对铁路等新技术等应用,起到了意外作用。

1843年毛奇发表了《决定选择铁路路线时应该考虑什么》一文,在欧洲军界引发强烈反响,军界开始注意到铁路这种新生事物在军事上有巨大潜力。毛奇主张普鲁士政府马上加大对铁路的投资和掌控,使得普鲁士一跃成为欧洲铁路通车里程最多的国家之一。后来毛奇主张在普鲁士总参谋部增加一个铁路部门,专门管理战时的铁路运输,这一配置在当时极为超前。

毛奇设想,依托普鲁士强大的铁路网,可以在开战后一两个星期内,就在某个局部战场集结全国大部分精锐部队,从而对敌军形成短期兵力压制。依托铁路,还可以兵分多路,迅速将主力部队运送到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形成钳形攻势,世界近代陆军运动战的雏形初现了。

毛奇对于铁路的使用很快在日后关乎德意志统一的几场战争,主要是普奥战争、普法战争当中大放异彩。

1863年普丹战争爆发,作为总参谋长的毛奇希望以此为契机,检验军改的成果。

当时军事指挥权仍被贵族主导的军事内阁所主导,总参谋部的计划被束之高阁,从战术的角度普丹战争中普鲁士打的很一般,但因为有碾压级的实力优势,普鲁士还是打赢了这场战争。在普丹战争之后,作为总参谋长的毛奇逐步获得了部队的实际最高指挥权。

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普鲁士通往预定战场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有5条铁路,但是奥地利只有1条,毛奇的战略围绕着这5条铁路展开。虽然总兵力上奥地利有优势,然而依托发达的铁路网,普鲁士可以在短期局部集结起远超奥军的部队。

“先计算,后冒险”这是毛奇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的指挥以精于计算而闻名。

“我们拥有不可估量的优势,能够将我们的28万5千名野战军运送到5条铁路线上,并且在25天内集中他们。而奥地利只有一条铁路线需要集结20万人,他们需要45天时间。”毛奇估算到。

此时普鲁士已经大规模装备后装线膛来复枪,而奥地利军队还在大量装备老式的前膛装弹步枪,奥地利步枪的射速只有普鲁士的三分之一。

毛奇领导的参谋部的技术军官们通过对铁路速度、后勤补给、地形因素的综合计算,给出了普奥两军到达前线的准确时间,西门子电气的先进电报网络,让总参谋部对各军、师、团的位置掌握提高到了小时的级别。

由于铁路网所带来的巨大机动性优势,使得毛奇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在不同方向集结精锐主力,从而对奥地利展开了钳形攻势,战争持续了不到7个星期,奥军就迅速溃败。

▲一张展示普奥战争期间各方态势的俄文版彩色地图,在如此广袤的战场上,火车几乎成为了部队进行长距离快速机动的唯一有效手段

“从现在开始,我对集结的军队和其独立组成部分的军事行动的命令应当传达给总参谋长”,1866年威廉国王的命令意味着总参谋部击败了军事内阁,第一次获得军事指挥权,而这时距离沙恩霍斯特的军改已经过去了60年。

1868年的普法战争,毛奇和他的总参谋部更是用数学计算的方式宣判了法兰西帝国的死刑。当时拿破仑三世领导的拥有4000万人口的法国,号称欧陆第一强国,德意志要统一,必须要击败法国才有机会。

虽然纸面实力上并不占优,然而普鲁士总参谋部经过缜密的测算,认为动员速度才是战胜法国的关键。

“我部有6条铁路向预定地点投放军力,第12天,第一批部队即可在法国边境附近下车;第15天,2个军的兵力到达该处,法军将被拦在渡口;第20天人数增加到30万人数,此时普军人数将是法军的2倍;第24天,各军团后勤整备完毕”。普鲁士总参谋部在战前精确的计算到。

参谋部的预言又一次应验了,当法军两个军团20万人还在慢吞吞的集结时,普鲁士已经集结了47万大军,成功将法国一军团的18万人包围在梅斯,麦克马洪的第二军团尝试打穿普军的包围圈,接应第一军团,但是被毛奇围点打援。

决定欧陆霸权的色当会战开始了,在一马平川的色当地区,拥有局部兵力优势的普鲁士军队对麦克马洪率领的十几万法国军队展开了围歼。

▲拿破仑三世投降

随着克虏伯重炮的怒吼,毛奇对前来观战的威廉一世国王说道:“近卫师进攻了,我祝贺陛下取得本世纪最伟大的胜利。”

约10万法国士兵被俘,拿破仑三世皇帝也被毛奇俘虏,这是法国近代历史上最屈辱的时刻。

几个月后德国宣布完成统一,取代法国一跃成为欧陆第一强国,而德国陆军也成为当时的世界排名第一的陆军,当时的世界各国,纷纷以德国陆军为蓝本,编练新式陆军,这其中就包括聘请德国教官进行小站练兵的袁世凯北洋六镇新军。

▲德意志第二帝国“三驾马车”,从左至右:俾斯麦、罗恩、毛奇

而塑造了这支世界第一陆军的老毛奇,称为世界近代陆军之父,一点也不夸张。毛奇被授予陆军元帅,从柏林到汉堡,所有的城市争先恐后的授予毛奇荣誉市民的称号,当时德国最先进的战舰以他的名字命名,德国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挂毛奇画像。色当战役,毛奇围歼法兰西第二军团的日子,也成为了德国第一个国庆节,1871年,威廉皇帝拿出12000塔勒作为毛奇新公寓的装修费用,功成名就的毛奇迅速的容克化,这个陆军元帅赌气般地把父亲失去的庄园买了回来。

退休后的毛奇每年夏天都在科莱绍度假,科莱绍宫殿入口阶梯左右的两门大炮就是来自法国的战利品,和别的贵族一样,毛奇在这里购置了庄园和土地。

因为没有子女,毛奇对自己家族的18个侄子和侄女照顾有加。其中最知名的当属他的侄子路德维希-毛奇,也就是日后接他的班任德国总参谋长的小毛奇。

▲德皇威廉二世与他的将领们,照片中就有小毛奇、法金汉与兴登堡三位历任总参谋长,还有鲁登道夫、马肯森、克卢克等陆海军名将

在老毛奇的关照下,小毛奇随伯父一起参加了普法战争,并于战后进入柏林战争学院读书,1880年进入总参谋部,1882年给伯父老毛奇担任副官。没有子女的老毛奇一度把小毛奇当亲儿子来培养。毛奇一家成为整个德国最显赫的军人世家。

1888年,毛奇从总参谋部退休。他90岁生日的时候,德国全国放假以示对他的尊重。

1891年4月24日,老毛奇在他柏林的家中去世。威廉二世皇帝为他主持了隆重的国葬,几千名士兵出动为他护送遗体。他死后被安葬在东普鲁士的家族墓地当中。然而二战结束后这块土地被划给了波兰,毛奇的墓在二战后被严重破坏,没有人知道他的遗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