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总统’曹三傻子’——曹锟外传

天津曹家花园——曹锟故居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字仲珊，天津大沽口(天津市塘沽)人，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曾赴朝鲜参与中日甲午战争，后投奔天津小站北洋新军，得到袁世凯的器重。经历武昌起义、“二次革命”、护国战争等一系列重大事件后，任直隶督军，驻防保定，被称为“保定王”。冯国璋去世后，成为直系军阀的首领。1923年10月5日，重金收买国会议员，贿选为民国第五任大总统。’九·一八’事变后，拒绝日本出面组织傀儡政府的要求。1938年5月17日，病逝于天津。1939年12月，被国民政府追封为陆军一级上将。

直系军阀曹锟像

一、草根出身，卖布为生

同治元年(1862年)农历十月二十一日，曹锟出生于一个贫穷家庭。父亲曹本生在天津大沽一家船行当排工，成年累月干活，以维持这个10口人之家的生活。尽管曹家经济拮据，但曹本生性子憨直，为人要强，他宁愿勒紧腰带，也要供孩子识字。曹家兄弟幼年时都读过几年私塾。长大后，父亲叫曹锟学造木船，他不肯；叫他学做农活，他不依。曹本生只好让他去卖布。因家中贫穷，买不起手推车，曹锟便把布匹搭在肩上四处叫卖。他从小颇有些惫懒性情，成年后好酒贪杯，经常是劳碌一天，一收摊就直接钻进酒馆，一醉方休，赚的那点钱经常被小偷摸走。对此，他总是一笑了之。曹锟有兄弟姐妹七人，他排行第三，村里人看他憨憨傻傻的，就叫他’曹三傻子’。

曹锟16岁时，爹娘决定给他娶房媳妇来管束他。二老相中了同村的郑家丫头。这郑家跟曹家也算门当户对，家境贫寒。丫头相貌平平，没文化，比曹老三还大几岁。曹家托人登门提亲，郑家老爹一锤定音，’都说曹家老三傻，我觉得这个小子不是傻，而是城府深，日后也许会有出息’。就这样，亲事定了下来，不久就结婚了。郑氏为人和蔼，通情达理，过门后上敬公婆，下疼小叔小姑，还把经常不着调的曹锟管得服服帖帖！每天曹锟出门前，郑氏都要为小老公准备好茶水、食物、钱袋子等出门必备物品，送出院门。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几句，’卖完布早点回来’，’别又去喝酒’，’钱袋子收好，小心被人摸了去’……。有的时候，曹锟回家稍晚，郑氏索性出门去迎老公。真叫细心加贴心！

一日，曹锟贩布到保定，被两个守城门的士兵拦住，不但不让进城，还被谩骂嘲笑。曹锟无端受辱，窝了一肚子火儿。于是，他暗下决心，立志从戎。当他将从军的想法告诉媳妇时，郑氏想不通。两人结婚三年，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家境也大大改善，眼看着小日子越来越好了，怎么老公说走就要走呢？可是她太知道老公的’蔫儿土匪’性子了。虽则舍不得，到时也得舍。她哭了三天三夜，眼泡子都哭肿了，终于决定’放行’。她表示：’你走吧，我拦不了你，无论你在外面发达了，还是阵亡了，我决不改嫁，我要伺候陪伴公婆到老，支撑这个家’。曹锟一听这话，眼泪感动地稀里哗啦流了下来。这等于给曹锟吃了定心丸，多好的老婆啊！

二、乱世福将，飞黄腾达

清光绪七年（1881），19岁的曹锟走进了李鸿章麾下的淮军，开始了军事生涯。他既无背景，又老实巴交，时常受人欺负。但曹锟有一大特点——憨厚。他喜怒不形于色，好处都让给别人，自己吃苦耐劳，千依百顺，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从无怨言。久而久之，渐渐地闻达于上司。曹锟上过私塾，能写一笔好字，还粗通经史，再加上憨厚，就被保送到天津北洋武备学堂学习。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毕业后，曹锟任毅军哨官。清光绪二十年（1894）随毅军赴朝鲜参加中日甲午战争。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袁世凯在天津小站训练新军，曹锟投奔北洋新军，被任命为右翼步队第一营帮带。曹锟听说袁世凯的叔祖父袁甲三有个拜把子兄弟曹克忠，为晚清名将，曾任广东水师提督，后回籍养老，人称为’大帅’。于是，他备下厚礼前去拜谒。

曹克忠见到来了个本家姓曹的小老乡，很是开心。接着一查族谱，发现曹锟竟是自己的孙辈，更加高兴，便认曹锟为族孙，并向袁世凯推荐。不久曹锟由帮带而帮统，由帮统而统领，日益得到袁世凯的器重。光绪三十三年（1907），袁世凯任命曹锟为北洋军第三镇统制官，派驻长春。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曹锟奉命由长春移驻娘子关，进击山西响应武昌起义的民军。1912年2月，袁世凯当选为民国临时大总统。他拒赴南京就职，授意曹锟假造兵变，为袁世凯坐镇北京，“遥领”总统制造借口。1912年3月，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第三镇改为第三师，曹锟任师长。1914年4月，又任长江上游警备司令，率第三师进驻湖南岳州，监视南方革命势力。1915年9月，曾上书请改国体为帝制，为袁世凯称帝推波助澜，10月被授予“虎威将军”称号。

曹锟戎装像

袁世凯称帝后，曹锟被封为一等伯。1915年12月25日，蔡锷、唐继尧等在云南昆明通电全国，反对帝制，护国战争爆发。蔡锷亲率护国军第一军向四川进攻。为了镇压护国军，袁世凯任命曹锟为征滇总司令。曹锟接到命令后，立刻召开会议，部署入川作战事宜。旅长吴佩孚主动请缨，担任入川先锋，打败护国军于泸州城外，吴佩孚声名大振。1916年2月，曹锟贪功冒进，中了护国军的埋伏，被围困于泸州城外高洞场的群山之中。曹锟身边只剩十余人，躲在山洞里负隅顽抗，一向贪生怕死的曹锟准备杀身成仁。当吴佩孚接到曹锟兵败的消息，亲自率领50名骑兵，往北洋军溃败的方向狂奔。护国军被吴佩孚的骑兵吸引，放弃了搜剿北洋败军，曹锟趁机逃了出来。

曹锟手书

吴佩孚将自己的坐骑让给曹锟，步行护着曹锟突围到达泸州。吴佩孚救了他的命，曹锟赌咒发誓，一定与吴佩孚同生死共患难。袁世凯称帝活动失败后，于6月6日去世。北洋军阀分化为以冯国璋为首的直系和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而出身于直系的曹锟却脚踩两只船，左右逢源。9月，他脱颖而出，出任直隶督军，驻防保定，保定成了曹锟的大本营。曹锟被称为“保定王”，成为拥兵自重的一方诸侯。他先在保定东郊征购土地，修建飞机场，拆通西关新开路，拓宽南大街，又将原清代直隶按察使司衙署改建为宾馆。因他仰慕明朝蓟辽总督戚继光的英名，所以把宾馆命名为’光园’。曹锟在原直隶总督署办公，平日下榻于光园。

历经黎元洪继任总统、段祺瑞为国务总理的“府院之争”及张勋复辟等的一系列事件后，直系冯国璋出任代总统，直皖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1918年，皖系段祺瑞操纵“安福国会”选出徐世昌为总统，将冯国璋赶下台，皖系军阀控制北洋政府。1919年巴黎和会上北洋政府的外交失败，引发了伟大的五四运动。段祺瑞及其安福系声名狼藉，直系军阀乘机策动了反皖系军阀的活动。12月，冯国璋病死，曹锟被推为北洋直系军阀首领。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在奉系军阀张作霖的支持下，直军打败皖军，段祺瑞下台。此后，直奉两系军阀共同控制北京政府。9月，曹锟任直鲁豫巡阅使。

三、逼黎下台，贿选总统

不久，直奉两系军阀因争夺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又发生了激烈的冲突。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奉军战败退回东北。直系军阀独霸北方政权后，曹锟虽然觊觎总统职位已久，但顾忌到西南军阀、奉系和国民党的反对，不敢直接登上总统宝座。原国会众议院议长吴景镰献上了’法统重光’之计，即重新拥戴黎元洪复职大总统，恢复张勋复辟期间解散的国会，为下一步曹锟上台打下基础。在直系军阀的逼迫下，徐世昌于1922年6月通电辞职，原任大总统黎元洪复职，成为直系的傀儡。在曹吴的逼迫下，北京政府六度更换国务总理。为使曹锟早日爬上总统宝座，直系公开扬言黎元洪到1923年10月任期将满，届时应另选总统。1923年6月，曹锟开始派人公开对黎元洪进行恐吓，逼他下台。

黎元洪像

黎元洪下台后，曹锟开始筹划如何让自己当上总统。谋士们曾制定了几套不同方案，包括选举曹锟为非常大总统，或由曹锟以内阁总理名义代行总统职权，又或者组织行政委员会为过渡政府。吴佩孚提出，总统问题最好还是“依正轨而行”，亦即由国会正式选举产生。曹锟采纳这一意见，先由直系势力对国会进行了逼选，结果议员拒不出席会议，逼选不成，而合法大选亦无望。于是曹锟只剩下贿选一途了。曹锟授意亲信在北京甘石桥设立议员俱乐部，作为选举的活动机关，规定选举时出席议员每人贿以五千元支票。为了筹集贿选经费，他以借军饷为名，通令直隶所属170县分大中小级，每县筹借1万元到3万元不等。

黎元洪手书

为了筹足贿选巨款，曹锟将曹家兄弟集中起来，要求他们凑个千把万大洋出来，助他买下总统，光宗耀祖。曹锟做官从不亏家人。靠着他这颗大树，几个兄弟都是当时的巨富。老大曹镇守着大沽老家的曹氏老营，手里握着一片独霸渤海湾的中通当铺，还有一片年可获利十万大洋的河滩房地产。老四曹锐是名副其实的“曹氏财政总长”，未涉足官场时，靠着给曹锟提供军需，成了天津首富；出任直隶省长后，仅靠卖官四年就赚了三百万大洋，美国花旗银行、英国汇丰银行，都存有巨额财富。老五曹钧也是敛财高手，手上除了握着四个大企业，还在京郊廊坊秘密开有一家宝权珠宝店。老七曹瑛在财力上虽然稍逊几个哥哥，但靠着以办军需的名义贩卖烟土，也是个大富之人。

曹家兄弟同心协力，掏出千把万大洋毫无怨言。或许还是因为憨傻，曹锟出手十分阔绰。为了搞定当时的国会议长吴景濂，曹锟一出手就是四十万大洋，至于国会议员手里的那张选票，曹锟开出的价码同样豪爽，五千大洋一票。1923年10月6日，曹锟终于当选为中华民国大总统。事后有人评价说，五千大洋画个圈，许多国会议员都被圈成无耻之徒了。但也有例外。国会议员浙江名士邵瑞彭，接下五千大洋的支票后，他没有为曹锟推磨，而是以那张支票为铁证，将曹锟贿选总统的丑闻捅了个世人皆知，天下哗然。曹锟当时没意识到，正直之士的这一刀，不仅让他现出了“贿选总统”的丑陋原形，更让他成了危在旦夕的众矢之的。

曹锟绘画

四、直奉再战，爱将反戈

可以说，自打曹锟花去一千三百多万大洋，在一场闹剧中登上大总统宝座后，他用了四十年的福气运势也就彻底耗光了。当曹锟还沉浸在一片祝贺声中之时，张作霖、段祺瑞、孙中山的反直铁三角便悄无声息地铸成了。更糟的是，当张作霖联合反直势力发起了第二次直奉大战，当仗打到最关键阶段时，深受曹锟厚爱的直系将领冯玉祥突然临阵倒戈。1924年10月19日，冯玉祥命令鹿钟麟部挥师进京，一昼夜急行军100公里，于22日下午抵北苑与留守司令蒋鸿迂会合，并在晚上从安定门进入北京城，与孙岳部一起包围了总统府，毫不留情地将曹锟囚禁在中南海延庆楼。

冯玉祥

冯玉祥逼迫曹锟下令停战，免去吴佩孚本兼各职，并宣布自动退位。10月25日，冯玉祥在北苑召开军政会议，会议决定由黄郛暂代大总统，邀请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并成立国民军，冯玉祥被推为国民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景翼、孙岳分别任副总司令兼第二、第三军军长。冯玉祥进入京城后，第一时间就传唤了曹家首富曹老四曹锐。冯玉祥此举实际上只为求财，并无害命之意，哪知道曹锐不义之财赚多了，做贼心虚，一害怕，竟然吞食鸦片自杀了。令人唏嘘的是，曹锐一死，曹家存在美国花旗银行、英国汇丰银行的巨额财富跟着也就成了无头死账，白白地打了水漂，便宜了外国人。

11月5日上午9时，鹿钟麟奉命率领40多个军警，乘汽车由北京警卫司令部出发直逼紫禁城，行至神武门，故宫的清皇室警察自动向突如其来的国民军军警缴械。鹿钟麟顺顺当当进入故宫，直入隆宗门，满清小朝廷内务府大臣绍英和荣源闻声前来，鹿钟麟出示了代理大总统黄郛的指令和《修正清室优待条件》，表明了前来逼宫的意图。他叫绍英传话给溥仪，限溥仪两小时内接受《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废去帝号，迁出故宫，移交各项公私物品，否则马上下令炮轰紫禁城。下午4时，溥仪接受《修正清室优待条件》，携带皇后、妃子和亲属等撤离了故宫。

冯玉祥手书

冯玉祥的临阵倒戈，让吴佩孚首尾难顾。前有张作霖奉军，后有冯玉祥叛军，直系军心浮动，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吴佩孚乘火车星夜疾驰，来到了天津。此时，奉军向直军发动了总攻，击溃了直军主力，长驱入关，先头部队向天津杀奔而来。冯玉祥国民军速度更快，胡景翼所部推进到了杨村（今属天津武清区）。11月6日，吴佩孚见大势已去，率领残部乘坐“华甲”号运输舰南逃。第二次直奉战争以曹锟被囚、吴佩孚惨败而结束。冯玉祥的国民军大量收编直系残部，发展到了将近十万人马，兵力与奉军入关主力不相上下。经双方协调，暂时接受了以京汉铁路为奉军与国民军势力分界线。至此，北方局面暂时稳定。

鹿钟麟像

1924年11月15日，在天津的“曹家花园”中，段祺瑞、冯玉祥和张作霖组织了一场“天津会议”。会上，张作霖明确表示不希望孙中山先生北上。而为了自身的利益，冯玉祥选择了妥协。会议决定成立中华民国执政府，由段祺瑞为’中华民国临时执政’，组织北京政府，中央政权落入奉系军阀手中。12月31日，孙中山先生抵京，受到北京各界欢迎，但核心政治圈内已经发生的悄然变化，孙中山先生北上共同执政的计划成了泡影。此时，力邀孙先生北上的冯玉祥暂居在北京西郊天泰山慈善寺，但他始终未见孙中山一面。被视为的可以转化为革命力量的冯玉祥，让孙中山先生无奈至极。1925年3月，孙中山先生在京病逝。

五、保持晚节，生荣死哀

1926年4月，临时执政段祺瑞与奉系军阀勾结的密约曝光。4月9日，冯玉祥的部下鹿钟麟发动驱段兵变，将被囚禁将近两年的曹锟释放。曹锟到河南投奔吴佩孚。1927年吴佩孚被北伐军击败后,曹锟回到天津。与原配郑夫人及三夫人一起住在英租界内的19号路。此时，曹锟的生活只能用凄惨来形容。曹锟一生宠信亲属，曹家财政大权一直操控在其养子曹少珊的手里。这曹少珊不仅不成器，而且心地龌龊。自从曹锟下台后，曹少珊竟然不顾养父的养育之恩，死把着曹家的财政不撒手，不仅克扣夫人们的用度，就连身患重病的曹锟，也不管不问，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说：“这是我管他叫了多少年爹的回报！”

曹锟在卖布时娶了原配夫人郑氏，后来每当升官都要娶一房太太“添福”。他的二太太陈氏是大家闺秀，当婚后知道曹锟已有妻室后，郁闷幽怨早早死了，没给他添什么福。三太太陈寒蕊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她嫁给曹锟，是娘家要寻曹锟这座靠山来守住家业，加之她性格刻薄古怪，曹锟从她那里也没有添到什么福。倒是梨园出身的四太太刘凤玮，真正地给暮年的曹锟添了不少的福。刘凤玮是天津人，原本是唱河北梆子的名角，后来改行唱京剧，艺名为’九岁红’。她长得风姿翩然，顾盼生辉，尤其是女扮男装的那股劲儿，直把曹锟搅得心眼里作痒难忍，他认认真真地托了个媒人上了刘凤玮的家求亲。

刘凤玮

曹锟那时年届五十，家中已有三房老婆，刘凤玮虽然出身贫寒，但她性子刚烈，就是不愿嫁给曹锟。但她娘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担心得罪正得势的曹锟，搂着女儿哭了一回又一回。刘凤玮没办法了，一咬牙对来人说：“曹三爷真有诚意，就拿出个样儿来，得下龙凤帖，八人轿，名媒正娶”。曹锟答应了刘凤玮的所有条件。婚后，曹锟除了不许刘凤玮唱戏之外，其他的要什么给什么儿，备受宠爱。就这样两人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年，生了两个孩子。曹锟“贿选总统”后，刘夫人特别不屑曹锟的手段，带着儿子直接回到了天津老家，并撩下狠话：’你将来飞黄腾达了，我们不眼红，你倒霉了也千万别找我’！离开曹锟后，刘夫人在天津英租界的泉山里自己花钱盖了小洋楼，带着一双儿女及家人独自生活。

1928年的一天，寓居津门备受煎熬的曹锟提笔给四太太写了一封很是可怜的“情书”——“庆（曹少珊的乳名）的心肝坏了，他们也不管我，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对世英和士嵩（四太太生的孩子）管得少，很觉对不住你，你要照顾好他们”。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当年下定决心离开他的刘凤玮站出来，拉了他一把。刘凤玮将穷困潦倒、一身伤病的曹锟接回家，还找医生来给他看病。她不计前嫌，在床前日夜照顾，曹锟这才慢慢痊愈。从此以后，他逢人便说：’四夫人是个好人’。曹锟的最后十年就是在刘凤玮的陪伴之下平淡而祥和地度过，成了一名整日修练气功、写字绘画、念佛诵经的失意寓公。

“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北京、天津沦陷。日本人扶持汉奸王克敏成立伪华北临时政府。他们三番五次派曹锟旧部去他家中劝他’出山’。那些人连曹锟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刘凤玮指着鼻子骂’汉奸’给挡了回去。刘凤玮将日本人在东北三省犯下的罪行说给曹锟听，并且非常严肃地对曹锟说：’我们就算每天都喝粥汤，也不能给日本人做事’。1938年5月，曹锟因感冒转成肺炎，经医治无效，于5月17日(农历四月十八)在天津泉山里刘夫人寓所病故，终年76岁。灵柩暂厝于天津英国公墓。’生前不为奸道所动，弥留犹念收复失土’。国民党政府有感于曹锟拒绝与日本人合作，于6月14日发布特别训令予以表彰，并追授曹锟为陆军一级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