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命运最悲惨的女作家萧红,命途多舛

来源:传承碑

萧红曾说“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个女人”,为了继续学业她逃婚了,后来惨遭未婚夫抛弃怀着未婚夫的孩子和萧军在一起,再后来又怀着萧军的孩子和端木蕻良在一起,真是命运多舛的一生,下面具体了解下她短暂的31年的人间历程吧!

萧红

没有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评论萧红的作品,是“最不可宽恕的疏忽”。《呼兰河传》的长处在于它的高度的真实感,萧红是二十世纪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夏志清(文学评论家)

我更愿意把萧红归类为是一个贫民作家,她笔下的主角经常是生活困窘的女性。萧红自己本身也生活困苦,她更能体会到处于社会中弱势群体的艰难和不易。——章海宁(记者、萧红研究会副会长)

萧红(1911年6月1日-1942年1月22日),中国近现代著名女作家,“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乳名荣华,学名张秀环,后由外祖父改名为张廼莹。笔名萧红、悄吟、玲玲、田娣等。

萧红的祖父张维帧

1911年6月1日萧红生于呼兰府城,祖上山东,后来迁居到呼兰,其祖父张维祯是封建地主。

“一九一一年,在一个小县城里边,我生在一个小地主的家里。那县城差不多就是中国的最东最北部——黑龙江省——所以一年之中,倒有四个月飘着白雪。”

童年时代的萧红

父亲张廷举毕业于齐齐哈尔省立优级师范学校,随后,当教师、当校长、当教育局局长等,终生从事教育工作,他力主女儿接受新式教育。但萧红参与到反对日本侵略的学生运动队伍中,令他很担心。

萧红的父亲和弟弟

(父亲老去后,曾托人寻找萧红的文学作品,他期望从书中看到萧红的现状和思想,可是殊不知,那时候的萧红已经逝世于香港。)

其母姜玉兰,为呼兰著名私塾先生姜文选之女,自幼随父读书,婚后育有三子一女,萧兰为长女。

1916年和母亲在呼兰

萧红幼年时,深得祖父张维祯的喜爱,受到祖父以古诗为主的启蒙教育,使萧红从小就打下较好的文学基础。幼年和祖父在一起无忧无虑,代表作《呼兰河传》就是回忆那时生活的。

1919年8岁时,生母姜玉兰病故,同年12月,父亲张廷举续娶,继母梁亚兰对萧红姐弟感情一般。

1920年萧红进入呼兰县立第二小学女生部读书,1924年升入县立第一初高两级小学。她学习刻苦,成绩优秀,作文尤其突出,曾多次得奖。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呼兰县也掀起反帝爱国热潮,萧红第一次参加学生运动,上街游行、示威,声援上海工人、学生的爱国斗争。

萧红中学同学合影

1927年7月,萧红高小毕业,因呼兰只有男子中学,没有女子中学,萧红进入哈尔滨市东省特别区立第一女子中学读书。萧红爱好文学和绘画,特别爱读鲁迅、茅盾、郭沫若的作品,校刊上发表过她署名“悄吟”的抒情诗。

在初中一年纪时,父亲给14岁的萧红订了亲,许配给呼兰县驻军邦统汪廷兰之子汪恩甲,未婚夫是滨江小学教员。

1929年祖父去世,萧红十分悲痛,因为祖父是她最亲的人。

1930年7月,萧红初中毕业,想继续升学。

但父亲却叫她结婚,并给了一笔钱买嫁妆。萧红抗婚想继续学业,偷偷跟已婚的表兄陆振舜乘车去北平,入北平女师大附中高中部学习。

萧红擅自逃婚到北平读书这一大胆举动在家乡引起了轩然大波。萧红出走后,父亲大为恼火,身为教育部长的他因“教子无方”被革除官职,父亲宣称”开除她的祖籍”。

1931年1月,萧红寒假中离开北平返回呼兰,被软禁在家中。同年2月底,萧红再次去北平,不久未婚夫汪恩甲追到北平,到3月中旬,萧红与未婚夫一起离开北平回哈尔滨。

此时,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不满萧红去北平读书,代弟弟解除了与萧红的婚约,引发萧红的不满,萧红到法院状告汪大澄。庭审中,汪恩甲顾及哥哥的声誉,违心承认解除婚约是自己的主张,与哥哥无关。

萧红输掉了官司,回到呼兰,后随家搬到阿城县(现哈尔滨市道外区民主乡)福昌号屯,被迫与外界隔绝。

19岁的萧红

1931年10月,萧红从福昌号屯经阿城逃到哈尔滨。一个月后,在走投无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与汪恩甲一起到道外十六道街东兴顺旅馆同居。半年后,萧红怀孕,临产期近,由于汪恩甲没有足够的钱(欠下的钱相当于现在的5万那样)交给旅馆,弃萧红而去。

当时萧红居住的东兴顺旅馆

萧红困居旅馆,处境艰难,只好写信向哈尔滨《国际协报》副刊编辑裴馨园求助,裴馨园与孟希、舒群等文学青年先后到旅馆看望萧红,裴馨园多次派萧军到旅馆给萧红送书刊,两人日久生情,互相爱慕。

萧军去探看萧红时,这位怀孕临产、穿着一双变了形的鞋子的女作者,一番谈话,竟让他“感觉到世界在变了,季节在变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我认识过的女性中最美丽的人……在我面前的只剩下一颗晶明的、美丽的、可爱的、闪光的灵魂!临行时我指着桌子上用一片纸盖着的那半碗高粱米饭问着她:‘这就是您的饭食吗?’她漠然地点了点头,一股森凉的酸楚与要流出来的泪水冲到我的眼睛里来了,我装作寻找衣袋里什么东西低下头来……”

萧红与萧军在道里公园

21岁的萧红当时写的两首诗也打动了26岁的萧军,那两首诗是这样的:

“这边的树叶绿了/那边清溪唱着……/姑娘啊!/春天到了……”

“去年在北平/正是吃青杏的时候/今年我的命运/比青杏还酸!”

“两萧”结合后,萧红深情地称萧军为三郎,在诗里大写“琼瑶体”:“三郎,我并不是残忍,只喜欢看你立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起”、“当他爱我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力量,连眼睛都张不开。”……

“电灯照耀着满城市的人家。钞票带在我的衣袋里,就这样两个人理直气壮地走在街上,穿过电车道,穿过扰嚷着的那条破街。”

“偶是相逢患难中,怜才济困一肩承;松花江畔饥寒日,上海滩头共命行。”这是萧军写的《抄录萧红故信后有感》中的几句诗。

萧红与萧军

1932年,松花江决堤,由于萧红欠旅馆的钱太多,旅馆不让萧红离开。萧军趁夜租了一条小船,用绳子把萧红救出水困。不久萧红进医院分娩,但她无力抚养孩子,医院看门的老大爷把这个孩子抱走了。

出院后,萧红与萧军住进当地的欧罗巴旅馆,二人仅靠萧军当家庭教师和借债勉强度日,生活非常困苦,但他们患难与共,感情融洽。

两人以黑面包加盐充饥,你咬一口,我吃一下,盐抹多了,还要开玩笑:“这样度蜜月,把人咸死了。”两人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没有固定的家。不过,二萧可以逛免费的公园,一直逛到公园关门。

但是,萧军大男子主义,个性粗暴,而且情感轻浮,在两年里先后跟三个女子有暧昧。而且,他并未拿萧红当成自己最后的归宿:“她单纯、淳厚、倔犟,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

“我的灵魂比她当然粗大、宽宏一些。她虽然‘崇敬’,但我以为她并不‘爱’具有这样灵魂的人,相反的,她会感到它——这样的灵魂——伤害到她的灵魂的自尊,因此她可能还憎恨它,最终要逃开它……她曾骂过我是具有‘强盗’一般灵魂的人!这确是伤害了我,如果我没有类于这样的灵魂,恐怕她是不会得救的!”

1934年6月,因《跋涉》中大部分作品揭露了日伪统治下社会的黑暗,歌颂了人民的觉醒、抗争,引起日本特务机关的怀疑,为躲避迫害,萧红、萧军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逃离哈尔滨,经大连乘船到达青岛。

两人在青岛海边

1936年,萧红和萧军辗转到了上海,生活上逐渐好转,但在感情上却出现了摩擦,由于萧军有了”旧相识”,给萧红的精神和身体造成了较大刺激与损伤。

在上海的萧红创作了《生死场》,鲁迅看过后大为赞赏,亲自作序:“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品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萧红为了摆脱爱情的痛苦和烦恼,同年7月,萧红去日本东京呆了半年,其间鲁迅于1936年10月19日病逝。

1937年萧红在东京

萧红从日本回国不久,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民族的灾难,生活的变迁,使萧红暂时摆脱了个人生活的痛苦。

1937年萧红和萧军、许广平、周海婴在鲁迅墓碑前

1938年2月下旬,萧红随丁玲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去西安,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周恩来副主席亲切会见了她们。

这年初夏,萧红决定和她共同生活6年的萧军分手,结束了这段既爱且痛的恋情。(萧军被问及当年与萧红相处时,他提及“那时确实脾气不好,常对萧红发火”,并亲口承认“打过萧红”。)

而最让萧红接受不了的,是萧军从来只认为自己是他的附属,两人就算是讨论文学问题,他也有可能拍案而起,吼道:“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揍你!”

萧军脾气暴躁,两人经常争吵,有一次友人见萧红的眼角青紫,问缘由,萧红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而在一旁的萧军则大言不惭:“什么跌伤,是我醉酒后打伤的!”

黄源、萧军与萧红

后来,萧军离开西安,与王德芬女士结婚去了延安。著名汉学家葛浩文在萧红传记中说,在“二萧”的关系中,萧红是个“被保护的孩子、管家以及什么都做的杂工”,她做了多年萧军的“佣人、姘妇、密友以及出气包”。

1938年5月,怀着萧军孩子的萧红和端木蕻良在武汉举行了婚礼,端木蕻良曾是萧红和萧军共同的朋友。

萧红和端木蕻良

主持婚礼的胡风提议新人谈恋爱经过,萧红讲了一段话:“掏肝剖肺地说,我和端木蕻良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恋爱史。是我在决定同三郎永远分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了端木蕻良。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我深深感到,像我眼前这种状况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是端木却做了牺牲,就这一点我就感到十分满足了。”

1938年11月,战火逼近武汉,大腹便便的萧红由重庆到江津,住在好友白朗家待产。两个月后顺利生下一个男婴,几天后,刚出生的婴儿夭折。萧红凄然地对白朗说:“我会幸福吗?莉,未来的远景已经摆在我的面前了,我将孤寞忧悒以终生!”

萧红(右一)和友人在一起

1939年冬,28岁

1939年底,日本侵略者对蒋介石政府采取迫降政策,大肆轰炸重庆。为躲避日本轰炸,1940年春端木蕻良和萧红去香港。

在香港,萧红创作了《呼兰河传》,《呼兰河传》是萧红的最后一部重要作品,被茅盾先生誉为“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侵占香港、九龙。端木蕻良撤离香港,嘱托好友骆宾基暂留香港协助照料病重的萧红,骆宾基慨然允诺。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到萧红病逝的44天中,骆宾基始终守护在萧红身边。

骆宾基

1942年1月,萧红患肺结核病重,被送入跑马地协和医院治疗,庸医误诊为喉瘤,开刀手术,误切喉管,萧红进食艰难,加重了病情。

1月18日,转入玛丽医院,确诊为肺结核和恶性气管扩张。此时萧红已不能说话,在纸上写到:“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1月21日,玛丽医院为日军占领,萧红被从病床上赶走,处在危险期的萧红第二天便离开了人世,年仅31岁。

萧红的墓碑

萧红遗言把《商市街》版税留给弟弟,《生死场》版税留给萧军,《呼兰河传》版税留给骆宾基。

萧红故居,坐落在呼兰县城南二道街204号,始建于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占地面积3500平方米,现辟为萧红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