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无愧于开封百姓 更没对不起赵宋 怎么就成卖国贼了?

自古正统的张姓皇帝没有,各种割据起义的张姓皇帝也很少,张邦昌可以说是最奇葩的一个。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直接成为一国最高领导,这个伪政权是由异族要求建立的,类似于后世日本立溥仪建立的傀儡政权——伪满洲国。

公元1126年,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分兵两路进攻开封,很快金军就到了开封城下。看似野蛮的金人却有着相当的智慧,一般来讲,金军可以直接杀入城内,大肆抢夺一番,接着屠城而去,这才是野蛮人的做法,大金国可是文明的。

完颜宗翰没有这样做,他每次进攻都伴随着和谈,而偏偏宋朝就吃这一套。金国一次次要钱要东西,宋朝人都予以满足,每当到宋朝人快绝望之时,完颜宗翰会再次派出使者和谈,目的是搜刮出更多的金钱。到了最后不仅是官员、商人、百姓,就连风月场所的钱全部拿去给了金人,开封城内空空如也,几乎成为死城,再也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靖康二年(1127)三月底,金军在颠覆了北宋王朝,掳掠了大量金银财宝后开始撤退,并将徽、钦二帝等宋人俘虏以及战利品分为七批先后押解北上。“俘虏包括宋徽宗、钦宗父子和他们所有的皇后、妃嫔,皇太子、亲王、公主,宗室、外戚、宰执和其他在京大臣,伎艺、工匠等各色群众,共计十余万人。战利品包括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马一万匹以及法驾、卤簿、车辂、冠服、法物、礼器、祭器、乐器以及其他文物、图书等,不可胜计。”(虞云国《细说宋朝》)

徽钦二帝北狩实在是一个比较含蓄的说法。实际上,二帝作为阶下囚被押北上,对于大宋的君臣和子民来说,是一幕挥之不去的耻辱和创痛。宋徽宗、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在内的第二批宋人俘虏,三月二十九日沿滑州(河南滑县)被押解北上。三日后,包括钦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官员组成的第七批宋人俘虏,则沿郑州(今河南郑州市)北行。

徽宗这批人分乘八百六十余辆牛车从青城出发。这些人原本都养尊处优惯了,如此凄风苦雨,长夜颠簸,再加上金兵的打骂屈辱,一路上凄凄惶惶,苦不堪言。徽宗一行来到浚州(河南浚县东)时,金兵拦住百姓不让观看,只允许个别卖食物的人靠近。小商小贩们得知被囚禁的是徽宗,可怜他落入敌手,纷纷将炊饼、藕菜之类的食物相赠。金人为防止宋人劫夺徽宗,对他严加防范,日暮宿营时,以牛车的前辕相向,三面环绕,每面都有金兵防守。因战火破坏,自开封往北,皆是一片荒凉破败景象,食物十分匮乏,徽宗不得不沿途采桑葚充饥。徽宗一行于五月十八日抵达燕京,随行人员因饮食不济而病亡大半。

钦宗出发时,被迫头戴毡笠,身穿青布衣,骑着黑马,由金人随押。夜晚宿营时,金兵将钦宗、祁王赵莘、太子赵湛等人手足捆绑在一起,以防逃跑。五月下旬,过太和岭(今山西代县)时,钦宗等人更是被捆绑在马背上。七月初十,钦宗也到达燕京。十二日,经多次请求,徽钦二帝在经历数月长途跋涉之后,终于相见。父子两人抱头痛哭,悲伤不已。

可燕京还不是他们苦难之旅的终点。九月十三日,金人先是将徽钦二帝迁往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西大名城),次年八月又把他们迁徙到了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金太宗命徽、钦父子拜祭阿骨打庙,这被称为献俘仪,实际上是以此羞辱北宋君臣。金人命二帝、二后除去袍服,余人皆令脱去上衣,身披羊裘,腰系毡条,入庙行牵羊礼,然后又逼着徽、钦父子到乾元殿,跪拜金太宗。次日,金太宗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昏德侯。”(游彪《靖康之变:北宋衰亡记》)

这年十月,金人决定再把徽钦二帝及诸王、一部分宫眷共计一千八百人迁往韩州(辽宁昌图县北)。建炎四年(1130)七月,金人终将徽钦二帝迁至荒凉偏僻的五国城(黑龙江依兰县),这里成了他们最后的落脚点。徽宗在绍兴五年(1135)死于当地,终年五十四岁。绍兴十一年,金熙宗追赠徽宗为天水郡王,改封钦宗为天水郡公。十五年后,时年五十七岁的宋钦宗也死在了五国城。

民主的大金要求选出一个新皇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谁当皇帝谁就会死得很惨,康王赵构还活着,并且赵宋宗室的接班人也大有人在。谁当这个皇帝,谁就会成为千古罪人,被万世唾骂。

史料记载“众莫敢出声,相视久之,计无所出,乃曰:「今日当勉强应命,举在军前者一人。」适尚书员外郎宋齐愈至自外,众问金人意所主,齐愈书「张邦昌」三字示之,遂定议,以邦昌治国事。”

当时金人要求宋朝尽快选出皇帝,大家没有敢出声,于是金人使者继续说:“今天就勉强找个复命,就从金营中选一个吧。”尚书员外郎宋齐愈写了“张邦昌”三个字,随即张邦昌就这么成了新皇帝。

张邦昌是个多么倒霉的冤大头,皇帝虽说是万圣之尊,但也得看是什么时候,此时当皇帝就是个倒霉蛋。原本张邦昌是跟着康王赵构当人质的,被扣押金营中,当听到做人质的消息,张邦昌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

金军一路打到开封,皇帝、宰执大臣同样胆小如鼠,张邦昌作为一文臣,吓成这副德行也在情理之中。当时的北宋和清末情况类似,都是卑躬屈膝、任人宰割。张邦昌听到自己要代替赵宋官家成为皇帝,也是坚决不同意的。

金军威胁道:“相公不前死城外,今欲涂炭一城耶?”意思就是你没有死在城外,现在想连累全城人吗?言下之意,如果你不同意做皇帝,我们金人就屠了这开封城。在全城百姓的性命和卖国贼的名声之间,张邦昌犹豫了,最后他答应了金国人,成为了过渡政府的皇帝。

如此看来,张邦昌看似还是个有情有义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张邦昌要说是个好人,那是抬举他了,但他确确实实还有点良心,为了全城百姓,他甘心扣上了“卖国贼”帽子。

历史上,北宋末年太宰张邦昌是一位极具争议的人物。他在宋史、金史中都有传记。史书一般认为张邦昌是一个卖国求荣的人,最后他也是因叛国的罪名遭到赐死,不过细数张邦昌的所作所为,他并非是个彻底的坏人,有些事张邦昌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想要真正了解张邦昌是一个怎样的人,需要从不同面看待,也要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从太宰一跃成为皇帝,尤其是亡国之君,张邦昌是一百个不愿意。他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一死殉国的勇气和节操,只能赶鸭子上架。

三月初七,被刀架在脖子上,痛哭流涕地举行了登基大典,国号大楚。

张邦昌步行从宣德门,经过大庆殿,到文德殿。在殿门口,有人给他送上皇帝专用的辇子,但他拒绝了,继续步行入殿。

他没有坐皇帝的正座,而是叫人在西侧又放了一把椅子坐下,接受了百官的朝贺。不过百官要下跪时,他立刻传令,表示自己是为了生灵才这么做,并不是真要当皇帝,请不要拜。但王时雍还是率领百官拜过,张邦昌一看连忙转身面向东拱手站着,表示没有接受。

整个仪式过程中,大部分人都哭丧着脸,表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有一小部分人却欣然而为,他们是王时雍、吴幵、莫俦、吕好问、范琼、徐秉哲等亲金大臣,张邦昌当皇帝后,必须依靠这些人才能维持统治。特别是王时雍,每次向张邦昌彙报,必定以「臣启陛下」开篇。在官职上,王时雍为权知枢密院事,领尚书省,吴幵、莫俦皆为权枢密院,吕好问为权门下侍郎,徐秉哲为权中书侍郎,范琼是负责保卫皇帝的殿帅。

三月十二日,金军将景灵宫席卷一空。景灵宫是皇帝祭奠天神和祖宗的所在,里面各种祭祀用品不少,金人将之卷走。

三月十三日,劫掠宗庙。

三月十四日,席卷内藏库。

这些只是常规动作,金人最想要的还是金银,他们决定最后试一把。在开封府上报给金军的户口册中,註明汴京城一共有七百万户,这是一个庞大的数目,按照每户三人(很保守)来算,就是近两千一百万人,放在现代也是世界特大城市。可事实上,北宋末期全国总人口也只有五千万左右,比如,崇宁元年(1102年)的统计,是户两千零二十六万四千三百零七,口四千五百三十二万四千一百五十四人。

具体到东京开封府,是户二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七,口四十四万两千九百四十人。这个资料与上报数字差了二十多倍。

金人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口,只有这么一点金银,于是决定采取摊派的办法再搜刮最后一遍,按照七百万人户来分摊金银。开封府明知道没有这么多人,却又不敢明说,只好把数额摊派在二十六万户的头上,结果,即便是最贫穷的家庭也摊派了金三十锭、银二百锭。

不料这件事产生了反作用。大家一看这已经成了胡闹,干脆连理都不理,金人威胁不交就屠城,可人们已经不怕死了。另外,大家似乎捏准了金人的心态,既然已经准备撤离,他们的心思更多应该放在如何安全地撤退上,不大可能屠城了。

这件事僵持到了三月十四日,老百姓不配合,金人没有面子,大家都怨开封府做了傻事。最后出来收场的就是新任皇帝张邦昌。三月十四日,张邦昌写信给金军元帅们,请求豁免金银,他表示进城之后察看一番,发现民间真的很穷,榨不出来了,也希望元帅们给这个新成立的国家留一点家底。

三月十五日,张邦昌亲自前往青城与元帅们会晤,他带着七件事前往:第一,不毁赵氏的陵庙;第二,不要继续搜刮金银;第三,汴京城墙上防御用的楼橹不要拆掉;第四,既然定都金陵,但要等那边建设完毕,三年后再搬迁;第五,金军于五日内班师回朝;第六,张邦昌的国家叫大楚,他就叫大楚皇帝,不再另立庙号;第七,他需要犒赏军民功臣和大赦,但这个国家已经一穷二白了,需要金军支援一点金银作为犒赏之用。元帅们全都答应了下来。

张邦昌见元帅们答应了,又提出了新的请求。他提议金人扣押的官员已经太多了,带回去也是累赘,不如放回一些,他的名单上包括冯澥、曹辅、路允迪、孙觌、张澄、谭世勣、汪藻、康执权、元可当、沈晦、黄夏卿、郭仲荀、邓肃,以及太学、六局、秘书省中用不着的官员。金军也答应了。

但张邦昌提出的另外五人,金军没有答应,他们是何栗、张叔夜、孙傅、秦桧和司马朴,这些人大都是反对废黜赵氏的,他们必须与赵氏一同前往北方。他们的家族成员只要能抓住的也全部在迁移之列。

直到三月二十三日,金人将释放人员送回时,才正式发布告示,宣布豁免了剩余的金银。这一天放回的人有数千之众,除了官员,还有百姓、僧道等。

张邦昌作为一个只做了一个月的傀儡皇帝,对于汴京城的保护却比宋朝两位皇帝还多。

最不像皇帝的皇帝

张邦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过皇帝,不许臣子们称呼万岁、陛下,只许称呼为相公,更没有订立年号。批示的奏折,一律不敢用“朕”,而改用“予”,需要了决事务时,也一律加上“权……”。

四月春暖花开时,金人押着俘获的大批王公贵胄们返回。张邦昌以北人不习南方水土为由,拒绝了金人预留的监兵卫队!将幸免于难的康王赵构迎回,劝说赵构延续赵宋血脉,当宋国的皇帝。

张邦昌为开封百姓在屠刀之下,做了一个月又两天的傀儡皇帝,见到赵构时:“伏地恸哭请死”。

有人劝说:“邦昌罪在不贷,然为金人所协,今已自归,唯陛下谅而处之。”

右相李纲则说:“邦昌已僭越,岂可留之朝廷?”

不久,张邦昌被赐死潭州。

以传统观念和礼法不合的一套说辞,处死了张邦昌,说实话,有点矫枉过正!首先就得考虑他被威逼的事实,再有主动“减刑”的表现,他罪不至死!

李纲的建言大义凛然,将那些暂时与金人虚与委蛇的大多数人也一棒子打了,让他们丧失了再次报效赵宋朝廷的信心!

1130年,金国再次南下,又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扶持了国贼刘豫。这一次,刘豫有了张邦昌的前车之鉴,死心塌地的替金国卖命!

张邦昌是一个怎样的人

1、站错队伍

北宋时期,党派斗争不断,张邦昌进士出身,凭一身才学逐步升迁。为走捷径,他与童贯投身权臣王黼(fǔ)门下,成为主和派的代表之一,与李纲为首的主战派形成尖锐对立。

宋廷苦于辽国屡屡进犯,遂采取联金抗辽之策,与日益崛起的金国缔结海上之盟,共灭辽国。宋廷遵照协议,欲遣重兵北伐辽国燕京。在军事讨论会上,主战派与主和派罕见地达成一致,力主出兵配合金国一举灭辽。张邦昌却态度暧昧,“无所可否于期间。”他虽然明显得罪了战和两派,但无意中为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童贯率20万北伐军大败而回,为挽回面子,乞请金兵代取燕京,再以百万贯赎回,使金国由此彻底看清了宋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孱弱本质。1126年春,金太宗即位后,撕毁军事合约,大举南下攻宋。

宋钦宗被父亲宋徽宗禅位架到火山口上后,采取攘外必先安内的套路,默许主战派暗杀曾反对自己成为皇太子的王黼(fǔ),又诏数童贯十大罪状并诛杀,张邦昌侥幸逃过一劫。宋钦宗冷冷斜视擦着冷汗的张邦昌,盘算着如何巧妙处置他。张邦昌平时没做什么坏事,宋钦宗没有杀他,但他也有怨恨。 于是他给张邦昌安排了“美差”——和金人议和。看来宋钦宗也是有手段的,并非很多人印象中懦弱无能之辈。

金兵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派使者入京城,假惺惺“邀亲王、宰臣议和军中。”宋廷使者与金国议定割让三镇土地后,决定派出宰辅再往金营,完成交割土地手续,并派亲王亲送金军过黄河北返。康王赵构主动请缨,“慷慨请行。”宋钦宗决定借刀杀人,“遂命少宰张邦昌为计议使(和谈代表)”,随赵构同往金营。这次议和的主要人物是康王赵构和张邦昌,康王赵构是人质,张邦昌是议和的团长,这次金国的行动也给两个人带来了革命性的友谊。 宋钦宗表面上同意讲和条款,但私下里不同意里面的各项条款,这确实是一条不归路,宋钦宗不希望这两个人平安回来。 但是,与愿望相反,两个人都平安地回来了。

2、步步惊心

张邦昌当初“力主和议”,如今被任命为和议代表,貌似顺理成章,实则暗藏杀机。张邦昌识破宋钦宗心意,为图自保,理直气壮得索要有宋钦宗亲笔签名的割地协议凭据,宋钦宗当然“不许。”张邦昌退而求其次,申请得到诏令作为凭证。宋钦宗“亦不许。”这明显注定了赵构与张邦昌“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结局。

赵构与张邦昌被金帅以各种借口扣留,本已天天提心吊胆,日日度日如年。

宋钦宗又为金国送上神助攻:令人夜袭金营,欲置和谈代表于死地。金帅将怒火撒到和谈使者头上,舞刀弄枪吓唬他们。赵构自带光环,气定神闲。张邦昌哪儿见过如此阵势,吓得“恐惧啼泣。”他一口咬定宋军夜袭金营绝对“非出朝廷意”,而是散兵游勇骚扰,终于保住性命。

赵构的淡定表现,令金帅怀疑亲王身份有假,被礼送回京师。肃王继任和谈代表,与张邦昌同在金营为人质。金国因未见宋廷割地凭据,威逼宋廷罢免李纲等主战派。宋廷迫于压力,以“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罪名,将李刚贬出朝廷。

身处金营的张邦昌不幸躺枪:言官攻击他在金营私通敌国,为金国献上逼迫朝廷罢免李纲的卖国毒计,是典型的“社稷之贼!”这番言词,如果不是主战派的有意攻击,就是不明真相的朝臣的义愤之词。指控张邦昌“私敌”,并无实证。

李纲被贬后,金兵趁势兵分两路,再次南下围攻开封,俘虏钦徽二宗,北宋亡,史称“靖康之祸”。金国灭宋,授意北宋群臣议立伪政权,但不许重立赵姓为帝,“勒令别立异姓。”

群臣无人甘心做汉奸,“莫敢出声,相视久之,计无所出”。有个聪明人脑洞大开:“诸位,张邦昌当过宰相,姑且推举他去搪塞一下。反正今天必须推选出一个人!”这个建议被全票通过,“众人署名举邦昌。”看看,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民选皇帝,是在大金国的监督下实现的。

张邦昌就这样结结实实被扣上遗臭万年的屎盆子。

3、严守臣礼

金国早有立张邦昌之意,接到“众人署名”的举荐信,迫不及待立张邦昌为帝。

张邦昌内心痛苦万分:登上傀儡皇帝宝座,注定遗臭万年。因此,他坚决不答应,“卧病不食”方式抗议。金国大怒,送来文书,“限三日立邦昌,不然下城屠戮,都人震恐。”张邦昌决定以死明志,被心腹劝谏:“相公现在自杀,想让金人屠城吗?”张邦昌进退两难,“乃勉强从之,曰:‘某(我)以九族保此一城人。’”违心“北向拜舞受册,即伪位,僣号大楚”,史称“伪楚”。

从登基那一刻起,张邦昌就下定身为皇帝、心为宋臣的决心。因此,从上位到退位,他始终严守臣礼。

登基数日后,张邦昌下手诏,公开袒露心迹,说自己即位是迫于“大国之威”,为救“斯民于兵火”才违心上位。他在手诏中命令群臣:不许称其诏令为圣旨,“应今后有自内传出者,为‘中旨’,有面得者,为‘面旨’,出四方者,为‘宣旨’。”

他罢去朝廷礼仪制度,上朝穿常服,从不高高在上端坐龙椅,采取平等的“对坐议事”方式办公。他从不自称“朕”等君王专业词,只自称名字或“予”。有个大臣经常称“臣启陛下”,屡遭“邦昌斥之。”他得知金人进宫时,才立刻换上龙袍。卫士们也很同情他的遭遇,议论道:“以前,艺人们常常穿着官服扮演假官。今天,张太宰也是做个假皇帝。”

他竭尽全力维护百姓利益,多次请求金国停止烧杀抢掠。金国搜刮已经掘地三尺,再无油水可捞,于是顺水推舟答应他的要求,“罢括(搜刮)金银。”他趁机请求:“请不毁赵氏陵庙、罢括金银、存留楼橹(用以瞭望、攻守的无顶盖的高台)、借东都(汴京)三年、乞班师(金国回师)、降号称帝、借金银犒赏。”这七条建议,“敌皆许之”。

1127年4月1日,金国携战利品徽钦二宗、北宋宗室及后宫佳丽、在京官员及金银财宝北归。张邦昌以宋臣之礼,率群臣“缟素出南薰门,设香案,率百官士庶北望恸哭。”这个举动相当大胆,完全可能触怒金国。

金兵刚走,张邦昌即刻“降手书赦天下”,并力排众议,接受吕好问建议,先将宋哲宗的废后元祐皇后迎入皇宫垂帘听政,将大宋受命之宝献给康王赵构,同时写信表明让位心迹:“臣被迫接受皇位,仅是权宜之计,臣岂敢有非分之想!”。之后,他“遣使奉乘舆服御物至南京”,并当面向赵构“伏地恸哭请死。”赵构理解他的苦衷,“抚慰之。”

《金史》载:“四月初十日,邦昌避位。邦昌僭位首尾三十三日,不御正殿,不受常朝;不山呼,见群臣称‘予’不称‘朕’…….”他还将所有宫门都上锁,贴上“臣张邦昌谨奉”的封条,足见其审慎态度。《金史》甚至主动为其开脱:“张邦昌遇到任何事都不敢有僭越之意,所作的一切完全是迫于金国之名而已!”

4、兔死狗烹

赵构变身宋高宗后,重新重用主战派李纲。李纲对张邦昌恨得咬牙切齿,复出后立刻弹劾张邦昌卖身投靠见风使舵。宋高宗顺水推舟将张邦昌贬为“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今湖南长沙)安置。”

张邦昌对此有足够心理准备,宠辱不惊,坦然出京。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政敌必欲置其死地而后快,千方百计搜寻罪证。终于,一份如山的铁证摆在宋高宗面前。

张邦昌称帝期间,北宋后宫嫔妃“李氏数以果实奉邦昌,邦昌亦厚答之。”归宋后,他们依然藕断丝连,一夜夫妻百日恩呢,谁让宋徽宗不临幸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有了老公,还不让快活了?一天,张邦昌喝高了,被李氏裸着双臂扶上车载回家,又安排干女儿陈氏陪侍。张邦昌回东府时,李氏还念着旧情去私送他。政敌将证据进献宋高宗,宋高宗大怒,将李氏逮捕下狱,李氏招认属实。宋高宗“诏数邦昌罪,赐死潭州。”

“诏数邦昌罪”,显然张邦昌身犯数宗罪,但宋史无载。金史就更隐晦:“康王已即位,罪以隐事杀之。”隐事二字意味深长。显然,张邦昌的罪名很可能属于莫须有,故不能公开宣布。换言之,张邦昌因与李氏私通而获罪,但罪不至死。因此,宋高宗与李纲等新仇旧恨一起算,罗列几项大罪而令其自杀。

因此,当张邦昌接到“宋帝赐死诏”后,耐人寻味地长时间“徘徊退避”。从他当初被逼称帝时曾想刚烈自杀可知,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现在徘徊退避,只有一种可能:不甘心承认这些夸大其词甚至无中生有的罪名,背上叛国罪名到地下愧见列祖列宗!

特使见他迟迟不死,逼他登上平楚楼自尽。张邦昌见“平楚”二字,万念俱灰,“长叹就缢”。

平心而论,张邦昌敢于屡屡拒绝金国赏赐的帝位,甚至打算杀身明志,只为拯救京城百姓,甘背恶名,的确很有胆色。且他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未以皇帝自居,坚持自视为宋臣。说他是汉奸似乎有些冤枉,但傀儡皇帝的帽子毕竟摘不掉。

张邦昌之死,实质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更是宋高宗维护政权纯洁性的需要。伪楚皇帝在历史长河中,仅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在权力博弈中,也无非是一枚可怜的马前卒。

说实话,张邦昌死了还是不公平的。

张邦昌名义上的奸臣,北宋末年的悲剧“忠臣”

在张邦昌被金人胁迫称帝之时,北宋残留的有生皇室力量被后来的宋高宗赵构带领着寻找回归的时机。张邦昌十分清楚赵宋气数未尽,因为在汴京受困之时,宋钦宗的勤王之令并没有唤来大元帅赵构的救援,所以赵宋还是保存了很大的军事力量。而金人也知道张邦昌的担忧,可面对“政府崩溃,皇室被俘”这样令人惶恐的北宋汴京臣民而言,新政府的上台刻不容缓。

一、为护万民,张邦昌被迫登基

张邦昌在后世被称为北宋奸臣,最大的根源还是在于他在北宋皇室被俘后,不仅没有以身殉国,还被金人立为皇帝,在客观的事实上,张邦昌虽然出自蔡京的主和派系,但他并没有在金人入京后,立即倒戈金人,一直在最大程度维护赵宋的江山利益,金人也是看重张邦昌的忠心,于是便要扶持他为伪楚皇帝,以此瓦解汴京汉民的戒备心。

但在一开始,张邦昌是强烈抗拒登基为帝的,这里面有三个主要因素,限制了金人在提出扶持张邦昌时却被他屡次拒绝:

(1):厌恶金人,张邦昌本为北宋朝廷的高级官员,被金人打破了地位和利益的他也是极为敌视金人的傀儡行为。

(2):忠于民族,虽然张邦昌以主和的消极态度成为北宋太宰,但从民族角度而言,他并没有背叛民族,因此在面对着破坏汉民族利益的“伪楚”皇帝之位面前他没有失去本心。

(3):坚信赵构会带领朝廷的有生力量回归,一旦成为金朝附庸势力,张邦昌将面临赵宋的讨伐,代价高昂。

可是金人也明白张邦昌所想,但奈何金人内部政治完全没有统治先进农耕社会的经验,一旦拖延时间,金人将会被汉民族的起义军所阻击,面对多方局势,金人也放出狠话,张邦昌一旦再不接受登基,就屠杀汴京城的百姓:

“金人趣劝进,邦昌始欲引决,或曰:“相公不前死城外,今欲涂炭一城耶?”适金人奉册宝至,邦昌北向拜舞受册,即伪位,僣号大楚,拟都金陵”。

以一城百姓之命运相威胁,此时就连汉人内部也在恳求张邦昌登基,迫于现实的无奈,张邦昌只好背负天下骂名登基成为伪帝,金人也因此劝进成功,伪楚政权算是彻底落实好,金人便掠夺走大量财富北上归国。

二、谦虚谨慎的“伪楚皇帝”

张邦昌为帝后,他并没有因此迷失自己,反而是保持了一定的“人臣”尺度,

即便是金人走了,赵宋的皇家成员几乎都不在了,张邦昌也依旧保持了理智,其实这与他的性格和过去有着很大的关系。早在钦宗登基时,宋钦宗对张邦昌极为敌视,多次想要用手段除去他。而与此同时,年轻的赵构还对金朝保持着愤怒的态度,主动提出作为人质去金国谈判,而宋钦宗又派出张邦昌和金人相谈割地事宜,他们两人便因此有了交集,因此基于张邦昌谨慎的个性,还有他和赵构之间的情谊还有对赵构的了解,他清楚只要保证了底线,那么未来在内部斗争中存活下来的几率就会提高。

金人留下伪楚和张邦昌,就是为了直接和间接地摸索管理中原和南方王朝的经验和方法,所以并没有对张邦昌谨慎过分的行为进行追责。公元1127年四月,赵构带领宋朝班子返京,张邦昌立即公告天下,归还江山给赵宋。宋高宗在一开始对于张邦昌的忠诚还是极为受用的,当时回归的宋朝官员喊着要打杀张邦昌的不在少数,但是都被宋高宗一人拦下,最终被贬为地方节度副使。

三、皇家之争,终难逃一死

看似宋高宗即位后十分包容张邦昌,但在实际上,宋高宗对于一个曾经坐过自己的位子的臣子来说,其实也早已生出杀心。因为不论如何,这都是正统之争,张邦昌曾经做过汴京城的主人,以后一旦有人造反,张邦昌不论是愿意和不愿意,也会成为颠覆赵宋的重要底牌。

因此,宋高宗也在张邦昌的行为中寻找漏洞,意欲除掉张邦昌以绝后患,那么在除掉张邦昌的一系列事件和逻辑中,宋高宗表现的态度都是“以猜测”为主,而不是以“事实为主”,这和后来莫须有杀死岳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公元1127年下旬,让出皇帝位的张邦昌还未能幸免多久,又因为早年宋徽宗赏赐给张邦昌的妃子李氏供出所谓的“罪名”。李氏是宋徽宗曾经的妃子,后来又成为了伪楚的“皇后”,实际上,宋高宗抓住李氏,在史料上记载并没有详细说明具体的罪名是什么,仅以“诏数张邦昌”这个借口除掉赐死张邦昌,而诏数,既没有具体的数量,也没有具体的罪状,张邦昌最终难逃死劫。

其实从后来岳飞的莫须有罪名上来看,由此可见赵构早已经处心积虑想要杀死张邦昌,这也是宋高宗由主战逐渐转变为主和派的一个过程标志。从国家的大是大非上来说,张邦昌不仅无过,甚至有着巨大的功劳,他的存在,让汴京居民逃过了杀劫,也在一定时间内稳定赵宋江山,但他也只是无奈,无奈处在争权夺利的乱世,处在一个君主无比积弱的时期。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张邦昌也同样如此,他只是个小人物,也是个奸狡之辈,不过他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忠诚于国家的心。所有人都在时代的漩涡里沉浮,而张邦昌恰巧是个小小的浪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最终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