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太医院中也有西医,中西医结合已有800年历史
文:孙博
清代太医院中有西医。
有记载的进入中国的西医,早在元代就有,而且不是在欧洲混不下去才来中国淘金,有些在欧洲甚至是王室的御医。试做简要回顾如下:
传播西医的先驱们
最早将西方医学传入中国的西洋传教士当为公元1289年被教宗尼古拉四世(NicocasIV)派遣来华的意大利籍方济各会传教士孟高维诺(1274一1328)。据1882年版《波西米亚史料集》记载,他来中国前曾是菲特烈皇帝的御医,那他该有很高的医术。来华后,他也为人看病,陈邦贤所著的《中国医学史》说到他在北京,除传教外,兼以医术为活动工具。孟高维诺在北京长达34年,这期间出自行医需要,他一定研读过中国的医学书籍,也一定会有较多的中西医治疗临床实践,可惜他这方面的事迹没被记录下来。
在中国最早开办医院的西洋传教士是葡萄牙人加内罗(1543一1583)主教。
他于1567年来华,在广东传教。他曾在澳门开设两处医院,一处专为异教徒看病,一处专为基督教徒看病。
明末来华的利玛窦、龙华民、邓玉函、汤若望、卜弥格等皆通医术,他们中又以邓玉函、卜弥格更为突出。邓玉函来华前曾在欧洲行医,其医术为王公、大人所器重。来华后,曾在澳门行医,并作病理解剖。他还研究过中国本草,《帝京景物略〉提到:“邓玉函善其国医。……玉函尝中国草根,测知叶形花色,茎实香味,遍尝而露取之,以验成书,未成也!”卜弥格的父亲即是著名的医生,他承续家学,在医学上也极有造诣,来华前曾为波兰王的首席御医,来华后在澳门、海南岛、云南传教期间,兼行医。他还研究中国医术及用药方法,著《医钥》、《中国医家》等书,将中国医术向西方介绍。
元明时来华的传教士都以传教为主要目的,行医看病只是附带涉及,且中世纪的西方医学落后于中国,传教士的医术并不为中国人看重,这使他们的医疗行为在华产生的作用十分有限。不过因着他们的参与,中西方医学开始接触,在促成双方医学的交流传播方面,孟高维诺、加内罗、邓玉函、卜弥格无疑是先驱。
清代太医院的“洋御医”
到清时,西方医学因着人体生理方面的重大发现,相对于东方医学其优势已明显显露,又因康熙帝对西方科学技术的推崇,使来华传教士中的善医者开始以医生作为职业为中国社会服务。
鲍仲义(意大利籍)、樊继训(法国籍)、罗德先(德国籍)、罗怀忠(意大利籍)、安泰(法国籍)五人皆是康熙朝来华的传教医师,皆任职太医院。
他们不只有精湛的医术,还有很好的医德,除为皇帝、王公大臣看病外,还行医舍药于穷人。罗怀忠来华前曾从名师习医,在华期间开设诊所,免费为无钱的人家治病。他还搞过助产士培训,向她们传授接生、妇科、儿科知识。
五人中罗德先的医术最为高明,方豪在《中西交通史》中说他“精外科,尤善配药,并谙脉理。尝以不治之症验之,无不立愈”。
他曾两次挽救了康熙帝的性命,一次是治好了他的心脏病,一次是割去他上唇生的肿瘤,由是康熙对他极为信任。康熙曾作十次旅行,每次行期都在六个月以上,罗德先多次随行伴驾。
为酬谢他,康熙给他价值二十万法郎的金锭。他在无药时就自己配药,常有人向他求药,他不拒绝任何人。巴多明曾这样赞誉他:对病人“他说得很少,许诺得也很少,却做得很多。最使我佩服的是他的耐心和温和,什么也不能使他灰心,任何情况下,他都显得沉稳,他的仁爱施向所有的人,穷人和富人一样。”
下图清代太医院旧址。
罗启明、巴新两人为乾隆朝来华的传教医师。
罗启明(1725一1764),葡萄牙人,耶稣会士,1751年偕钱德明、高慎思来华。精外科,受雇宫廷,以治病传道。因传教、行医劳累过度,患肺结核早逝。
巴新(1712一1744),字懋修,法国籍耶稣会士,1765年来华。巴氏来华前曾为波斯王托马斯·古里康(ThomasKoulikan)的首席御医,来华后在广东传教。乾隆帝第五子得病,征传教士以西医为治,在京传教士乃将他荐举,遂被征召入宫,被聘为御医。
乾隆朝来华的韩国英、索德超亦是医生。韩国英在京曾给俄国传教士和中国贫民百姓治病。索德超是天文学家,来华后一直在钦天监任职。相关文献未提到他在华有行医之举,但他的同事方守义(1722一1780)神父提到他是医生,另外,研究英使马戛尔尼(1737一1806)在1793年乾隆时出使中国的法国当代作家阿兰·佩雷菲特也提到索德超是医师、药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