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解放记忆：惊心动魄的浙东大剿匪

口述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二十一军军长滕海清

1949年4月，我中国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解放南京。我第七兵团二十一军奉命挥戈挺进浙江，抢占钱塘江大桥，于5月3日解放杭州。随后向浙东、浙南进军。

当时我任第七兵团二十一军军长，康志强为政治委员（后为汤光恢），高志荣为副军长，吴泳湘为参谋长，邓逸凡为政治部主任。1950年11月，军的班子又作了调整：我为军长兼政委，吴泳湘为副军长，王静敏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周世忠为参谋长，下辖第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师。

从1949年5月到1952年12月，我军按第七兵团、浙江省委制定的剿匪方针，在广大群众的配合下，消灭了残匪，巩固了政权，保卫了海疆。

一、军事进剿 围歼匪首

浙江是蒋介石的老家，国民党政治势力较强。而浙东、浙南地理环境复杂，山多林密，道路崎岖，沿海岛屿星罗棋布。国民党反动派利用这里的复杂条件和政治基础，培养和潜伏下大批特务、土匪。这些反动残余的主要成分，一是国民党的溃散部队和有计划留下来的、在浙东南大陆及沿海岛屿坚持活动的反动特务武装。二是惯匪，即职业海盗、土匪，也称经济性匪徒，这类匪徒为特务所利用，比较狡猾。三是国民党的散兵游勇、地痞流氓，多为生活所迫，被特务收罗；四是特务利用封建迷信团体，胁迫、欺骗来的贫民，或因某种政治的。经济的原因，出而为匪的。这些匪徒是以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和反动军官为领导，以惯匪、国民党残余部队和散兵游勇为骨干，以一部分被胁迫、受蒙蔽的落后群众作掩护的一种武装反革命集团。当时，整个浙东南匪徒十分猖獗，他们破坏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基层政权，封锁城市，控制农村，企图重新恢复或建立伪政权：他们破坏城乡、海陆交通，抢劫人民财物，杀害群众，扰乱社会秩序；干扰我军后方，袭击、绑架、杀害我军干部战士；制造谣言，欺骗群众，发展匪特武装。这些活动，严重威胁着我浙东南沿海地区的政权建设、社会治安和经济恢复工作。为此，兵团令我军挺进浙东、浙南，在台州、温州地区开展大规模的剿匪斗争。

据调查，当时温、台两地区每个乡都有国民党的组织及退役的国民党军少将以上军官，反动团体也比较多，为了建立新的人民政权，军党委决定首先打击有组织的国民党残余，肃清其政治势力，重点歼灭以王云沛为司令的“浙南行署绥靖军”。

杭州解放后，王云沛部向东逃窜至临海的杜下桥、桃渚、上盘一带地域，企图逃往沿海岛屿，伺机窜犯大陆，与人民为敌。1949年5月下旬，第六十二师进入台州地区剿匪。师长周纯麟、政治委员周世忠受领任务后，遂令第一八四团围歼王部。第一八四团于6月22日16时由临海出发，23日3时对杜下桥地域之匪进行合围。各营、连按分工对匪徒迅速展开攻势。九连九班以最快的速度抵近匪前哨阵地，乘匪不备，从炮楼射孔连投数枚手榴弹，歼匪一个班。八连攻占匪前哨阵地后，匪利用简易工事仓皇抵抗。该连组织火力压制，掩护部队冲击。一班副班长葛士喜身背50公斤重的炸药包，越过3道障碍物，炸毁匪碉堡。全连乘机迅速占领街口工事，并沿街向南进攻，与匪展开逐院、逐巷的争夺战斗。一营从北、东两个方向突入镇内后，沿街道勇猛穿插，分割包围匪徒。守匪在我四面包围下，依托内河负隅顽抗，并炸毁桥梁，企图向南突围逃跑。我一营干部、战士冒着匪徒的强大火力，强行涉水过河，与其展开近战。在我攻击下，土匪丢盔弃甲，狼狈东逃。我第一八四团紧紧追击，至杜下桥东小河边将逃匪包围。在我军强大政治攻势和军事胁迫下，匪“浙南行署”少将副主任翁光辉、浙南“保安”副司令马子俊、“临海自卫总队”总队长徐梦蛟、团长梁化臣等带着1390余名残匪，打着白旗向我军投降。

7月初，第六十二师根据可靠情报得悉，顽匪“浙南行署第二支队”支队长蒋芝麟带着一个大队约三四百人，经海上至松门与温岭之间登陆，窜往仙居县，占领了县城。他们与仙居县的应老三、徐庆祥两股惯匪勾结，建立了伪政权。周纯麟师长、周世忠政委决定将歼灭这三股顽匪的任务交给第一八六团。第一八六团团长刘学江、政委施义之接受任务后，立即召开营、连干部会议，传达了师首长的指示，交代了匪情、任务和出发时间。

7月3日傍晚7时，刘团长、施政委和参谋长胡开德率一、三营和团直属队向仙居城出发。为隐蔽行动，他们没有走临海至仙居的石铺大路，而是从大田正面插进了山区。这里的道路坎坷不平，杂草荆棘丛生，又正值夏季，气温相当高，行军非常困难。但部队斗志高昂，天明即到达了离仙居县城仅五六公里的山坳。我军决定4日午夜对匪发起攻击，次日拂晓结束战斗。当日黄昏，部队分两路直奔仙居，三营担负西门的攻击任务，并防止匪向城南方向逃窜。刘团长、施政委率一营、团直属队进攻东门。攻击发起后，由于三营绕道而行误了时间，部队从东门进攻时，匪己先我行动向西北山区逃窜了。部队随即占领仙居城并驻扎该城。

8月上旬的一天，一八六团奉命正要换防，下午3时左右，有人报告：蒋芝麟匪部正在离仙居城40余里一座山的南麓山坳里。刘团长和施政委认为，匪知道我们换防，一定会放松警惕，这是一个消灭蒋芝麟匪部的好机会。蒋部又是3股土匪中的主力，消灭了他们，其他两股就好收拾了。于是一八六团请求师部推迟移防，利用当日夜暗袭击蒋芝麟匪部。周纯麟师长、周世忠政委赞同一八六团的意见，并令师侦察营配合行动。20时，施政委和侦察营政委马炳衡带领部队沿着羊肠小道向西北山区进发。

蒋芝麟匪部占据的山坳只有两个不大的村子和一间独屋，呈三角形，这对聚歼匪徒不利，于是决定分兵包围两个村庄的匪徒。不料部队刚进入山口，就被匪哨兵发现。施政委立即命令教导队迅速展开，向纵深插入。另两个营也同时打响了战斗。这时天已微明，有七八个只穿着裤头的匪特带着武器向北大山方向逃跑，我部用火力追击未成。事后查明，逃跑的是匪首蒋芝麟及其警卫人员。这一仗毙、俘匪300余人，消灭了仙居3股士匪的主力，对以后我军在仙居县发动群众、建立基层政权创造了良好条件。

六十二师部队克服人生地疏、山路崎岖、天气酷热等困难，注意掌握土匪活动规律，灵活改变战术，给顽匪以毁灭性打击，到1949年10月份，共计俘匪8113人，毙、伤766人，缴获各种炮60余门、各种枪9540余支，取得了剿匪的初步胜利。

二、跨海作战 追剿残匪

在我剿匪部队沉重打击下，成股的匪徒大部逃到沿海岛屿。当时，温州湾瓯江口外黄大岙、洞头山、鹿西岛、北麂山、北龙山诸岛屿，有王云沛匪部四五千人。他们声称“海岛是我们的”，并以海岛为基地，不断到陆上骚扰，破坏沿海水路交通，欺压渔民，还经常派匪特登陆，发展反动组织，破坏我政权建设。军党委决定扫荡岛屿残匪，令第六十三师发起了温州湾战役。

六十三师师长叶泰清、政治委员谢锡玉受领任务后，研究部署了作战方案，令一八九团攻打洞头诸岛，一八七团攻击鹿西岛，一八八攻击大瞿山岛。任务下达后，各团进行了周密的战斗准备，用了近1个月的时间，详细侦察掌握了匪情、地形、潮汐等情况及匪舰活动的规律。

战斗原定于10月6日中秋节之夜发起，考虑到逃窜到岛上的残匪如惊弓之鸟，可能在节日更加注意防范，六十三决定改为7日晚发起攻击。晚上17时，一八九团在团长胡兴茂指挥下，主力由温州东黄华码头起渡，出瓯江口，向洞头的深门驶去。由于海阔风大，浪高船小，许多战士晕船呕吐。但战士们意志坚强，斗志旺盛，和风浪搏斗。三营进至龙山西南约80米海面时，遭匪火力袭击。三营奋力抢占滩头阵地，很快便突破匪前沿，歼匪100余人。二营在九仙登陆后，迅速冲至山顶头，并向洞头街快速穿插。一营消灭了小三盘之匪后，又向北峡街攻击前进，歼灭玉环县伪政府之匪全部。8日2时许，二营插至55.0高地两侧一带，兵分三路同时对匪司令部、洞头街西南40.1高地和东岙发起攻击，经过激战，占领了匪司令部，俘匪1000多人，捉到伪县长、专员等大小官员一二百人，但匪首王云沛下落不明。团长胡兴茂立即布置全团发动群众，对全岛进行严密搜查。天亮后，晨雾逐渐散开，正在搜索的二营突然发现码头前面的礁石上有一个土匪，当即将其抓获，此人正是匪首王云沛。

一八九团攻打洞头山的同时，第一八七团由小里岙秘密起渡，向鹿西岛攻击。晚23时许，一八七团突击队航行至岛北岸。当八连距登陆点还有500米时，被匪发觉，匪徒以猛烈的火力阻止我军登陆，枪弹、炮弹呼啸袭来，在我船队中掀起一个个水柱。八连连长、“铁人”张春礼一面组织火力掩护，一面率领突击队和全连指战员，迎着枪弹，用木桨和铁锹奋力划船，向岸边挺进，终于在南山坪以北强行登陆成功，并抢占了滩头有利地形，迅速向南山坪匪指挥所发起攻击。激战中，八连指导员许良友冲锋在前，光荣牺牲。全连同志同仇敌汽，高喊“为指导员报仇”，一举攻克南山坪匪指挥所。此时七连遭左侧匪火力阻击，八连立即组织兵力配合七连将匪消灭。随后八连直插南山坪以南港口，截断了岛上匪徒的退路。在我沉重打击下，匪乱作一团，龟缩在鲳鱼礁村、鹿西地域。七连、八连迅速将其包围，展开战场喊话攻势，匪大部缴械投降；少数顽匪潜入山洞树丛，企图潜逃。停泊在海边的匪两艘汽艇见大势已去，仓皇南逃。八连迅速以机枪、小炮猛烈射击，击沉汽艇一艘。

8日拂晓，一八七团在鹿西岛展开拉网式搜索。晨曦中，一个满脸胡子、渔民打扮的家伙鬼鬼崇崇溜进了山洞，引起了八连15岁卫生员刘美南的警觉。小刘立即扑了过去，左手端枪，右手高举手榴弹大喊：“出来，不出来我就甩手榴弹啦！”那家伙一听，连忙喊“不要打”，爬出洞，装腔作势地同小刘拉关系、谈家常。小刘听出那家伙不是说的当地方言，便将子弹上膛，将手榴弹弦拉在手上，押着他来到指挥所。后经审问和俘虏辨认，此人是匪“浙南行署绥靖军”副司令叶金饶。

一八九、一八七团解放洞头、鹿西的同时，八八团向大瞿山发起了攻击，并全歼守匪，解放了该岛。此次温州湾战役共歼“浙南行署妥靖军”司令王云沛匪部3000余人，肃清了海亚，为我军跨海作战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三、清匪反霸 建立政权

经过我军强有力的军事打击，成股的土匪、海匪基本上被肃清，但是浙东南群众基础与老解放区相差甚远。另外，国民党特务、反动帮会、地痞流氓、惯匪仍潜藏在山里及隐蔽的地方，继续为非作歹，破坏社会秩序。尤其是在一部分乡村和山区，残余匪军、土匪及恶霸地主勾结起来，疯狂地向人民政府和群众反扑，有的公开向群众征粮征盐。在这种情况下，中共浙江省委发出了《关于驻浙野战军实现工作队任务的决定》。我军遵照省委的指示，由战斗队变为工作队，开展民主反霸，建立乡、村政权的工作。

当时全军抽调了优秀党员、干部和老战士1200余人，组织了有地方干部及青年学生参加的173个武装工作组，分散深入到173个乡宣传、组织群众，协助地方建立民主政权和革命秩序，巩固发展地方武装，组织生产，完成征借粮草计划。

我们的工作队开到农村，刚开始遇到了很多困难。一是语言不通。我军是从山东渡江南下的，干部、战士大都是北方人，听不懂浙东、浙南方言，更不会说，找到群众说话时不是摇头就是摆手，工作很难开展。我们便找民兵和群众积极分子当翻译，了解情况做工作。二是土匪的威胁和恶霸地主唆使狗腿子捣乱破坏，使群众不敢接近工作队。当时，我军大部队投入到解放舟山和其他岛屿的战斗，剿匪兵力不足，地方政权和武装初建，兵力单薄，所以土匪敢于公开与我对抗，有的甚至敢在离工作队几里路的地方安营扎寨，放哨设卡。尤其是潜逃的匪首、恶霸造谣惑众，杀害我工作队员及群众积极分子。针对这种情况，我们研究认为，要想发动群众，建立人民政权，必须首先惩办匪首、恶霸，严厉镇压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

当时，黄岩县有个杀人魔王名叫梁焕煜。此人残害百姓之多、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一夜，他一路流窜，从黄昏到天明，打死8个人。他还常常把杀人当作解闷作乐的游戏，拿人当活靶子练枪法。梁焕煜屠杀我农村积极分子时，更是惨无人道，使用了所谓的“剁千刀”、“飞竹吊”、“夹竹绞”、“仙女沉潭”等残酷手段，被他亲手杀害的我党员、干部及群众达60多人。提起他，群众都恨得咬牙切齿。一八二团三营抓到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后，我们立即审理批复，同意将其处以死刑。在黄岩县的剿匪部队召开了3000人的公审大会，处决了梁犯。在这个时期，全军各剿匪部队惩办了首恶分子近百名，群众受到振奋，积极配合我军剿匪，建立乡、村政权。

群众斗争热情调动起来后，他们一面生产，一面协助我军剿匪。沿海渔民还组织了海上民兵，协助我军进行海上巡逻，监视匪特活动。在我广大群众和民兵的严密监视下，大陆、海上匪徒无处藏身。1951年1月15日从台湾窜回大陆的“东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括苍纵队”指挥官袁德海及支队长王克炎等匪特，潜伏仙（居）黄（岩）交界处的花桃湾五里地裘家村。群众发现后，当即报告了我剿匪部队。我军随即组织了500名民兵群众，展开了“拉网式”的合围搜剿。匪借山高林密到处躲藏。当时刚下过一场小雪，匪特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我军战士及民兵即跟踪追击。匪支队长王克炎穷凶极恶，负隅顽抗，被我民兵当场击毙。匪首袁德海吓得哆哆嗦嗦，束手就擒，懊丧地说：“真没想到，刚到大陆就被你们抓到了。”

经过我军艰苦的清匪反霸斗争，基本上肃清了浙东南的匪特，废除了伪保甲制度，建立了人民政权和党、群、民兵组织，培养了大批基层干部和骨干分子，提高了群众觉悟，巩固了新生的区、乡政权，新区的生产和建设逐步得到恢复和发展。

四、坚守防御 保卫海疆

浙东南的残匪被我军基本肃清后，匪在大陆“立足生存”的梦想破灭，少量散匪流窜到距大陆较远的上下大陈，一江山，技山等岛屿与海匪合股，负隅顽抗。

1950年11月20日，披山残匪纠集800余人，在八艘军舰掩护下，趁着清晨浓雾，袭击我玉环县人民政府。当时，玉环县人民政府仅有两个警卫班，情况十分危急。玉环县警卫班一面仓促应哉，一面派人向驻守在楚门的六十一师一八三团联系，一八三团立即派四连和九连支援。楚门到玉环岛有一个几里的海峡，由于退潮不能乘船，我增援部队冒着匪徒严密的炮火封锁，徒涉海峡向匪抢占的滩头阵地攻击。与此同时，我驻守在坎门的一八三团五连及玉环具大队闻讯也向匪发起攻击。至14时，四连夺取了滩头阵地。15时，与县政府在沙岙会师，随即向匪发起猛烈进攻。匪见势不妙，纷纷登船逃跑。16时将匪彻底击退，收复了玉环县城。此次战斗历时6小时，毙匪200余人。

1952年春，海匪吕渭祥、王枢的“浙江人民反共突击军”1000余人，趁我“三反”运动和部队整编之机，于3月28日20时，分乘23艘机帆船，在9艘海军舰艇掩护下，向我海门镇东北岸10余里的白沙山岛发起突然袭击。我白沙山岛守军六十二师师直警卫连，在连长顾展宏、指导员马守玉指挥下进行反击。28日晚9时许，六十二师警卫连三排哨兵听到兴门山方向有马达声，迅速向值班副排长徐忠报告。徐忠立即命令七班加强巡逻，九班进入阵地，同时向连长顾展宏请示报告。此时，匪海军军舰趁涨潮之机向我阵地射击，掩护其部队登陆。我三排与匪展开激战。在匪众我寡的情况下，徐忠同志不幸牺牲，七班大部伤亡，仅剩3人，但仍坚守阵地，顽强抗击。连长顾展宏命令二排反击，但未成功，于是坚守147.5高地。

战斗打响后不久，六十二师师长孙云汉得知匪登陆白沙山，迅速命令就近的该师海防大队大队长齐德胜和政委陈超派部队支援，同时疾速通报驻海门的华东海军炮艇大队陈雪江大队长和台州分区机帆船大队戴玉生大队长，请求支援。

29日3时半，在该地执行任务的第六十一师侦察连和六十三师一八六团警卫连等先后到达海门，借着退潮，涉水急进。5时，先后向登陆之匪发起攻击，曾4次将登陆之匪压迫到交通壕内。天亮后，匪在其海军炮火掩护下继续向白沙山岛内地疯狂进攻，在125高地展开激烈战斗。我先头部队受阻，与匪对峙到7时左右。

匪先后9次向我阵地反扑，都被我六十二师警卫连及增援部队击退。战斗至29日8时30分，我一八六团二营从上盘涉水上岛增援。我海军炮艇第二次赶到白沙山海面，用炮兵火力打击匪舰船。匪受两面夹击，登陆大队队长王枢见势不妙，在其海军火力掩护下，仓皇从该岛东北角逃跑。到10时30分，战斗胜利结束。经10个多小时激战，共毙匪200余人，击沉匪机帆船3只，并缴获一批武器弹药。战后，六十二师师长孙云汉、政委姜林东到白沙山岛慰问了守岛英雄和海军部队。

海匪偷袭我白沙山不成，又于6月10日21时改变方向，以6个中队1200余人，分乘12只机帆船，在两艘军舰掩护下，利用涨潮时机，向我一八六团九连黄礁山阵地袭击。九连发现匪企图，立即组织海岸炮射击，使匪攻击受挫，向后撤退。22时，匪稍行整顿后，再次向我发起攻击。九连组织火力将匪封锁在山梁狭窄处。六十三师得知消息后，马上组织部队增援。次日5时许，增援部队先后赶到。匪见大势已去，企图逃跑。九连抓住战机，在兄弟部队支援下，实施反击，一举收复了5号、6号阵地。此战，毙，俘匪200余人，缴获六○炮1门、火箭筒3具、步谈机1部、轻重机枪9挺、其他枪53支。

白沙山、黄礁山两战，给顽匪以沉重打击，粉碎了匪企图于椒江口海防突破大陆的梦想，保卫了浙东南海疆的安全。

经过3年多艰苦的剿匪斗争，我军共歼俘匪1.58余万名，缴获各种炮70门、轻重机枪444挺、冲锋枪212支、长短枪917支，胜利完成了巩固浙江海防、剿灭土匪和组织发动群众、建立民主政权的艰巨任务，使全军在复杂的对匪斗争中得到了锻炼；同时，我军指战员在则战斗中，同浙东南广大人民群众结下了深厚的鱼水情谊，受到浙江省委的特电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