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之战，郑洞国的作战水平如何？日军：他灭了我们的骷髅队

文：稗史候说

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清廷下令在古北口西南修建南天门作为通关要道。南天门依托古北口两山之间狭窄隘口修建关口以山为墙，形成了一道险关。1933年3月，日军攻陷古北口，兵锋直指南天门。日军要从古北口进攻北平，必须攻下南天门。

3月12日，第17军军长徐庭瑶赶赴密云，部署指挥南天门保卫战。徐庭瑶赶到密云之后，立刻给第2师师长黄杰下达命令：迅速前进，接替第25师在南天门的防务。3个小时后，第2师第4旅旅长郑洞国与第25师接防。当时东北军第110师何立中部及107师619团防守在南天门阵地右翼，骑兵第2师在半城子、白马关一带担任左翼；第2师居中，占领汤河、南天门、八道楼子阵地。

整个南天门阵地，以八道楼子地形最为险峻，因此也是第17军防守南天门的战略要地。起初这个阵地由郑洞国的第4旅坚守，不久后又改为第6旅。第4旅则撤到大、小新开岭一带休整并构筑工事。第6旅旅长罗奇在421、425高地附近布置个团兵力，将第11团放在八道楼子，坚守这一战略高地。

4月中旬，日军第8师团第16旅团开始炮击南天门阵地，双方随即爆发激战。激战多日，日军未能突破南天门前进阵地。为以防万一，徐庭瑶下令在南天门后的大、小新开岭构筑预备阵地，由第4旅郑洞国部负责，大、小新开岭阵地共构筑了6道防御阵地。

4月18日午后4点，日本关东军参谋部要求第8师团迅速消灭古北口南方的中国军队，日军第8师团第16旅团旅团长川原侃，立刻指挥第16旅团和野炮第8联队主力及重炮中队、工兵第8大队作为发起猛攻，务必在20日夜间袭击第2师八道楼子的三个碉堡，攻下碉堡后再一举攻下南天门。同时，日军又以第31联队主力进攻兴隆县，日军飞行第一中队负责空中支援。

八道楼子易守难攻，第2师第11团坚守在八道楼子，扼守着这个紧要山头。日军要拿下南天门，必然先要打下八道楼子。日军经过多番侦察也没有找到进攻的道路，直到有一天，日军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

在八道楼子山下有不少村子，自从第11团进驻八道楼子以来，山下一个姓李的商贩经常上山来给坚守八道楼子最前沿阵地的某连官兵卖烟酒、花生、烧饼、猪头肉等东西。时间久了，小贩便与官兵们熟悉起来，众人在掩蔽部里谈论战事发展与中日兵力强弱，丝毫不避小贩。八道楼子地势险峻，正面没有道路上山，只有山后有一条险峻小路可以到达山顶，小贩对这条小路非常熟悉。

在汉奸的帮助下，日军很快用重金收买了小贩，小贩成为了日军的向导，带着鬼子找到了上山的道路。4月21日凌晨5点，日军野炮第8联队和重炮中队开始猛轰八道楼子。9点30分，日军步兵开始发起正面进攻。日军进攻，守卫八道楼子的第2师发起反击。但由于小路被日军侦知，日军通过小路上到半山发起袭击，第2师伤亡惨重，第11团2营6连的官兵死伤过半。

中午11点钟，日军攻下了八道楼子的三座碉楼。攻下碉楼后，日军将10几挺重机枪架在楼上，居高临下朝中国守军的阵地射击。鬼子的重机枪打得守军官兵抬不起头来，战场局势一度恶化。师长黄杰得知八道楼子丢失后，立刻将情况上报军长徐庭瑶。

徐庭瑶得知战略要地八道楼子丢失，气得对黄杰一顿臭骂，命令必须马上将八道楼子夺回，否则军法从事。黄杰立刻命令第6旅旅长罗奇、副旅长司徒洛立刻组织反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八道楼子。二人马上下命令给11团团长邓仕富，任命副团长吴超征代理2营营长，率第4连前往增援，才将剩余阵地稳住。黄杰又从第4旅7团抽出第1营，从补充团抽出第3营交给罗奇指挥，限令其在黄昏前将失守的碉楼收回。同时命令7团3营对自龙潭沟方向迂回的日军发起反击。

邓仕富接到命令亲率2营5连和7团1营自界牌峪出发，向日军发起攻击。但攻击一开始，便立刻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日军的轻重机枪骤雨般打下来，一排排投下的手榴弹在陡坡岩坎上爆炸，顽强攀登的中国士兵不是被弹片、子弹击中，就是被横飞的乱石砸翻。

最后，孤注一掷的罗旅长以近3个连的兵力组成突击队形，向八道楼子发起硬攻，但马上被敌人的火力打得血肉横飞。代营长吴超征、5连连长李宗法先后阵亡，官兵伤亡1500余人，两次反攻均告失利。当天的战斗打得很激烈，第2师阵亡官兵1500余人，日军也伤亡惨重，尤其是2000余伪满蒙军几乎被全歼。

“马上换人，叫郑洞国上！”第6旅进攻受挫，黄杰立刻临阵换将，限令郑洞国黄昏前拿下八道楼子。郑洞国临危受命，亲率第8团、第11团继续反攻，率领几百人的突击队，很快就打到了八道楼子东面500米的山坳上。山坳上无遮无掩，缺乏有利的作战地形，但军令在前，只能以死相拼了。

郑洞国率部对八道楼子发起反击，但日军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郑洞国部处在日军炮火射击范围内，又缺乏有效的掩体和火炮支援。打到下午3点，郑洞国部一度杀到八道楼子下面，但由于援兵增援不力，又缺乏大炮飞机支援，全队牺牲过半也未能夺下第一座碉堡。郑洞国知道，八道楼子大势已去，不如退守小桃园将日军诱出来歼灭。

师长黄杰采纳了郑洞国的建议，将攻击部队全部撤往小桃园集结。4月21日、22日两天，中日军队进行了大血拼，围绕八道楼子、南天门各处阵地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第2师与日军第16旅团形成犬牙交错的对峙局面，日军为早日拿下南天门阵地，开始派出突击队进攻小桃园和郑洞国备下的6道防御阵地。

4月23日，日军依托八道楼子高地，集中重炮与轰炸机，对南天门守军阵地发起轮番轰炸，日军进行地毯式轰炸，几乎将整个阵地都炸了一遍。轰炸之后，日军步兵开始发起冲锋，但6道防御阵地坚不可摧，冲出掩体的日军被依托防御工事的第4旅、第6旅阻截狙杀，日军死伤累累。

日军久攻不下，于是改用迂回侧击，在正面攻击的同时，派出迂回部队从南天门西北角的龙潭沟出发，夺取小桃团阵地，然后再对南天门阵地进行包抄。日军这一步棋认为万无一失，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郑洞国早已经在小桃园设下了包围圈，就等着日军去钻。

当日军出现在龙潭沟时，徐庭瑶大吃一惊，命令黄显声的骑兵师赶去拦截，骑兵速度快可以第一时间堵住缺口。但黄显声的骑兵打游击还行，正规战斗无法与日军主力抗衡，激战片刻便被日军突破，攻入了小桃园之中。

攻入小桃园的鬼子是号称精锐的“骷髅队”，骷髅队队长池上秀雄少尉率领全队冲在最前面，企图以尖刀剖腹之势攻下小桃园。日军“骷髅队”属于第8师团第32联队，这个小队以精锐著称，小队队旗上画着一具骷髅，因而被称之为“骷髅队”。1933年5月，“骷髅队”率先攻下古北口阵地，日军用大幅彩色画报宣传“骷髅队”的英勇事迹，“骷髅队”成为了日军的骄傲。

然而，当池上秀雄故伎重施，率领小队冲进小桃园准备大杀一番时。郑洞国的一个团早已经埋伏在小桃园的各处险要位置，10几挺轻重机枪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早已经瞄准了他们。随着一声令下，机枪、迫击炮齐射，“骷髅队”首当其冲被集火攻击，日军队长池上秀雄被乱枪打成蜂窝，其余小队士兵被全歼在小桃园一处山沟里。后队日军见“骷髅队”50余人被歼，拼死夺下池上秀雄的尸体后仓皇逃窜。

4月25日，徐庭瑶将疲惫不堪的第2师撤下阵地休整，命令第25师关麟征部接防，又命令第83师刘戡部向南天门核心阵地转移布防，其余部队在大小新开岭一线坚守后方，防止日军迂回包抄。4月26日，日军出动了战车第一中队，日军出动了89式中型坦克9辆，92式装甲车3辆猛攻83师的阵地，83师虽是德械师，但还是抵挡不住。激战到下午，日军再次攻下了421高地。

激战到4月28日，日军发起了大规模夜袭，又以坦克、飞机配合进攻，第83师正面一线阵地全部被毁，被迫撤退到南天门600米的预备阵地。5月14日，坚守南天门阵地的第17军各部也被迫后撤，南天门失陷。第2师调到密云整补，第25师和83师调入北平守城。

南天门之战，第17军血战日军一个旅团一个月，全军伤亡5000余人。仅第2师在5昼夜内，就阵亡军官38人，士兵902人，受伤军官131人，士兵2033人，合计3104人。日军伤亡人数当在2000多人左右。

南天门之战虽未能挡住日军步伐，但沉重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焰。尤其是郑洞国灭了日军骷髅队，报了古北口一战之仇。日军在《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一书中哀叹：“华军郑洞国部，灭了皇军骷髅队于小桃园，全员玉碎。”

一直以来，南天门之战被归入长城抗战系列，因此鲜为人知，但不得不说是一场经典战役。

【本文由稗史候说收集抗战资料、回忆录整理和书写，错漏失误之处，敬希读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