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特蕾莎:她说宁要中庸的和平,不要辉煌的战争
玛丽娅·特蕾莎(又译玛利亚·特蕾西亚,德语:Maria Theresia,匈牙利语:Mária Terézia;1717年5月13日-1780年11月29日,全名Maria Theresia Walburga Amalia Christina),奥地利女大公和国母,匈牙利女王和波希米亚女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之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的妻子。
出生在奥地利的霍夫堡皇宫,凭借尊贵的血统得到了奥地利、匈牙利、波希米亚三顶王冠,并使她的丈夫和儿子获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冠,使古老的哈布斯堡王朝重现并焕发了活力,奠定了奥地利大公国成为现代国家奥地利帝国的基础。[1]
她在战争与和平时期都得到了褒贬不一的评价。1780年11月29 日,执政 40 年的玛利亚·特蕾西亚,因三年前染上天花,健康状况急骤恶化而死于心脏病。
人物生平
玛丽娅·特蕾西亚生于奥地利维也纳附近。
1713年,她的父亲、哈布斯堡家族的查理六世发布国事诏书承认女性同样可以继承管理家族世袭领地奥地利大公国,由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不能由女性继承,他迫使德意志诸侯们在“1713年国事诏书”上签字以确保女儿的继承权(玛利亚·特蕾西亚有权承袭其奥地利大公之位,而玛利亚·特蕾西亚的夫婿弗兰茨一世则承袭其神圣罗马帝国帝位),但这份诏书对诸侯们缺乏约束力。
1740年查理六世皇帝去世之后,玛丽娅·特蕾西亚依照诏书的规定成为奥地利首位女大公,诸侯们群起而攻之,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就此爆发。
1742年,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巴伐利亚选帝侯、波希米亚国王卡尔·阿尔布雷希特利用诸侯们与玛丽娅·特蕾西亚之间的矛盾得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史称为查理七世。
查理七世的继位虽然得到了诸侯们的支持,但不能控制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心奥地利大公国(今奥地利)和波希米亚王国(今捷克),更不用说群雄并起的德意志地区。他既无兵又无饷,只是个挂名皇帝而已。正在此时,玛丽娅·特蕾西亚依靠奥地利皇室的力量打败诸侯,巩固了哈布斯堡家族在奥地利的统治。
玛丽娅·特蕾莎
1745年,查理七世在四面楚歌声中去世,玛丽娅·特蕾西亚迫使查理七世的儿子马克西米利安放弃了继承要求,并巧妙地使自己的丈夫前洛林公爵弗郎茨·斯蒂芬继承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
作为一个女强人,玛丽娅·特蕾西亚在很长时间内保持着对全欧洲的影响力。
她的丈夫于1765年去世,他生前只是一个寻花问柳形同虚设的皇帝(不过女王与夫君的关系始终和睦,且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当年是在王室传统中难以想像的自由恋爱下结为连理)。
1780年玛丽娅·特蕾西亚去世之前,她和她的儿子约瑟夫二世皇帝一直保持着神圣罗马帝国的最高统治权。她的女儿们则在欧洲各国保持着王后的地位。其中最有名的是她的小女儿、法国波旁王朝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奈特。她的另一女儿玛丽娅·克里斯蒂安娜在破例的准许下嫁给了萨克森选帝侯的幼子阿尔贝特·卡西米尔(一位光蛋王子),并以泰斯辰公国为嫁妆;在岳母的刻意提拔下,两夫妇后来一起担任过荷兰和匈牙利总督。玛丽娅·特蕾西亚的另外两个女儿玛丽娅·阿玛丽娅许配给了帕尔马公爵,玛丽娅·卡罗莱纳则嫁给了那不勒斯国王费迪南多一世。
玛丽娅·特蕾西亚无疑是成功的统治者和政治家。在晚年,她致力于反对瓜分波兰的战争和维护国际和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对俄罗斯帝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和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敌对情绪,列强对波兰的瓜分直到她生命的最后几年才得以进行。
少女时代
玛丽娅·特雷西亚(Maria Theresia),奥地利大公国女大公,匈牙利王国女王,波西米亚王国女王。出生在奥地利的霍夫堡皇宫。当时,她的父亲皇帝查理六世已经32岁,还没有孩子。皇后布伦瑞克的伊丽莎白·克里斯蒂娜曾生下一个儿子,但几天后就夭折了。当时人们窃窃私语,说这是上帝对皇帝的报复,因为他执意娶了一位信仰新教的公主。
据说玛丽娅·特蕾莎出生时,皇帝查理六世正在拉克森堡皇室猎苑,清晨,来自霍夫堡宫的使臣将皇后即将分娩的消息告诉皇帝,他立即催马急行了13英里来到霍夫堡。这些反映出皇帝对一个健康继承人的重视。
事实上,查理六世亲身经历过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0——1713年)。当时他的父亲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曾想为他的小儿子查理成为西班牙国王,而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则想让他的孙子腓力成为西班牙国王,在和法国的战争中失利。最后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孙子安茹公爵腓力成了西班牙的腓力五世。
1711年,在长兄约瑟夫一世死后,查理六世继承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皇冠。他深知西班牙在王位继承战争之后的情况——国力衰竭、百废待兴、民生凋敝,英国和法国在世界各地挖西班牙的墙角,这个庞大的西班牙帝国在拉丁美洲的统治江河日下,大量黄金的涌入并没有给国家注入活力,反而抬高了物价,使得国内经济很不稳定,简而言之,西班牙已经完全失去了欧洲大国的地位,沦为新的竞争赛场上无足轻重的棋子。
为了避免这样的后果,查理六世在1713年就颁布了《国本诏书》,当时他没有后代,他的兄长约瑟夫也没有男性后代,只有两个女儿。查理六世为了防止西班牙的悲剧重演,在这份诏书中特别强调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奥地利、匈牙利和波希米亚不可分割,如果自己仍然没有后代,那么约瑟夫一世的两个女儿则可以继承这些领地,这份诏书违背了《萨利克法典》的内容,该法典宣称女性没有继承财产和土地的权利,1000多年来,这本法典一直被西欧和中欧各国奉为至高法典,查理六世为了得到欧洲列强的保证,同意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可以按照《金玺诏书》的规定,从七个选帝侯中选举产生。作为保证,法国、普鲁士等国都在这份诏书上签了字。
查理六世本来满心想生一个男性继承人,但等来的却是个女儿。1718年,另一位公主玛丽亚·安娜降生了,1724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玛丽亚·阿玛利亚(活了6岁)。此时皇帝已经39岁,他再也没有得到一儿半女,玛丽娅·特蕾莎注定要成为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继承者,这也注定了她艰难的人生。
但是玛丽娅·特蕾莎并没有接受成为君主的教育,她的文学和艺术才能从小就得到充分的发展,而历史和政治则没有受到重视。小的时候还打算把她许配给她姨妈的儿子,俄罗斯皇帝彼得一世唯一的孙子,只是当后来当彼得二世于1730年早夭时,玛丽娅·特蕾西娅就摆脱了远嫁国外的命运,她声称她“已经为国家牺牲了一次,现在只是个未亡人,有充分的理由支配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她五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的表哥,洛林公爵弗兰茨·斯蒂芬。这位英俊矫健的贵族之子,在 15 岁时来维也纳的宫廷里生活,英俊的弗兰茨是她们姐妹闺房不变的话题。宽厚的查理六世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1735年波兰王位继承战争后,为了安置路易十五的岳父,波兰被废的国王斯坦尼斯瓦夫一世,弗兰茨·斯特凡为了奥地利,为了未婚妻,放弃自己家族领地洛林,而到遥远的北意大利继承绝嗣的美第奇家族的领地托斯卡纳大公国。为了爱情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使查理六世皇帝和玛丽娅·特蕾西娅公主备受感动,特许把小公主玛丽雅许配给他的弟弟查理·亚历山大(洛林亲王)。成婚之后,这对夫妇得到了托斯卡纳大公和大公夫人的称号,并开始在北意大利建立统治。
1740 年 10 月,查理六世在吃了有毒蘑菇后病倒了。眼看父皇病情日益恶化,已有 3 个孩子、现又第 4 次怀孕的玛丽亚·特蕾西亚心中一急,晕倒在钟爱她的父亲床边。人们赶紧把她抬出房间。10月20日,查理六世驾崩,终年 55 岁。
当天,年仅 23 岁的玛丽亚·特蕾西亚登基,继承了哈布斯堡王朝的全部领地,成为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女王以及奥地利的大公。在登基大典上,这位年轻的女王强忍着悲痛,以清晰而义坚定的语调宣誓就位,发誓要将父业继承下去。满朝文武都被女王的美貌、勇气和决心深深打动了,于是纷纷表示效忠,高呼:“女王万岁!”
作为神圣罗马帝国唯一的女统治者,女王十分清醒地看到自己执政时所面临的艰难形势。在神圣罗马帝国广袤的国土上,只有一支不足 10 万人的军队,而且士气低落,指挥失灵,似一盘散沙。国库空虚,食品匮乏,瘟疫横行,民众陷入绝望。而周围的列强,一个个都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挑起事端,发动战争。因此,她惟有以百倍的勤奋,坚定的信念去迎接挑战[1]。
婚史
·皇帝和女王
玛丽娅·特蕾莎本人的婚姻是以爱情而不单是政治利益做基础的。玛丽娅·特蕾莎19岁嫁给洛林公爵弗朗茨·斯蒂芬,1743年,她帮助丈夫获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为了延续哈布斯堡家族的王统,她和丈夫协定他们的后代姓“哈布斯堡—洛林”,玛丽娅·特蕾莎是哈布斯堡最后的嫡系统治者,从约瑟夫二世开始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和奥地利领地的其实是洛林家族的后代。
皇帝和女王
弗朗茨夫妇婚后30年共生育了16个子女,他们的11个女儿都以“玛丽亚”为名,以此纪念圣母玛丽亚。这对夫妻开始时生活幸福,闲暇时光,他们也一起出去旅行。一次皇帝和女王微服出行,女王口渴了,皇帝非常骑士的自告奋勇翻越篱笆墙去为女王摘了几串葡萄,但他们被园丁发现了,身上又没带现金,就告知真实的身份,愤怒的园丁根本不信,大嚷:你是罗马皇帝,我还是中国的国王呢。把他们夫妇关进了地窖。晚上才被卫兵解救出来。乐不可支的女王后来在这里立了一块牌子以纪念这次冒险。上面写着,罗马皇帝犯了侵犯私人财产罪,匈牙利女王是他的同谋,甚至可以说是指使和教唆犯。但玛丽娅·特蕾莎专注于帝国政务,她的时间全都用在恢复哈布斯堡帝国的地位上,皇帝本人在帝国的影响力则要小得多,几乎不怎么插手政事,因此这对夫妻并没有多少共渡的时光。弗朗茨皇帝为人宽厚浪漫,经常卷入绯闻事件,对此玛丽娅·特蕾莎非常嫉妒和不满。皇帝的女儿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女大公曾说:“皇帝是个好人,谁都能把他当做朋友来依靠,我们必须保护他,不让他受到自己多情的困扰。母亲对他的恋情非常妒忌”。
·婚姻探讨
玛丽娅·特蕾莎和她丈夫弗朗茨·约瑟夫的关系是十分有意思的。玛丽娅将奥地利、匈牙利、波希米亚三顶王冠戴在自己头上,而仅仅给丈夫留下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这个名号。欧洲历史上的女王,有不少在婚后自愿将大权让与丈夫,但玛丽娅则一直牢牢将丈夫和朝政大权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弗朗茨皇帝除了寻花问柳表示对妻子的不满,满腔才智只能用于治理自己小小的托斯卡纳公国,为家族,为自己积攒了一笔庞大的财产,大到足以可以付清全部国债而有余。玛丽娅还建立“贞洁委员会”,打击偷情的大臣和平民百姓。这个以维护道德风纪为目的的风纪警察组织深入全国各地,很不得人心,以致维也纳咖啡馆传出最有名的笑话就是“弗兰茨太太,请你管好自己的丈夫。”
他们的婚姻也许对玛丽娅·特蕾莎本人的婚姻观产生了影响。当她的子女成年时,她开始着手安排他们的婚姻,这些婚姻后来被当成失败婚姻的典范加以传播,和“道德委员会”一样,也成了玛丽娅·特蕾莎最常为人诟病的失败。当然这些婚姻大部分最终遵从了皇后本人的心愿,从而把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和欧洲一些其他王室联系在一起。这些婚姻中唯一幸福美满的是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女大公的婚姻,她是最善于赢取母亲欢心的孩子,以至于父亲去世后她从母亲那里讨来了自己选择丈夫的“神圣权力”,她选择了英俊年轻的泰斯辰公爵,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凭借出众的美貌和智慧经营着自己的婚姻,由于没有富庶的领地,这对夫妻还被任命为奥属尼德兰的总督,然而这桩婚姻造成了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和其他兄弟姐妹永久的裂痕,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甚至从不主动和她说话,当她造访法国时,法国王后压根当她不存在。
1754年的女王一家
弗朗茨皇帝1765年死在维也纳,这对玛丽亚·特蕾西亚来说是一场灾难。她悲痛万分,失去了对生活和工作的兴趣,她甚至计划将政权交给长子约瑟夫,自己到修道院里去。在大臣们的苦心劝谏下,她才回到政务工作中。但她长年穿起了丧服,搬到四壁都用黑色天鹅绒蒙上的房间居住,以哀悼亡夫。她规定宫廷女眷此后在宫内一律穿黑色服装,并禁止使用脂粉。她自己的表于 1765 年 8 月 18 日停止走动。她在祈祷簿上写道:“皇帝活了 680 个月,2958 个星期,20778 天,或 496992 小时”。她同弗兰茨的幸福结合共经历了29 年 6 个月 6 天,或者说经历了“352 个月,1540 个星期,10781 天,或 158744小时”。1766 年 2 月 12 日,即她的结婚 30 周年纪念日,玛丽亚·特蕾西亚是在挂满了她“亲爱的和伟大的丈夫”的照片的办公室里度过的。她祈祷了很久,然后给她的女友恩岑贝格伯爵夫人写信说:“……我无时无刻都在回顾和思考我昔日的幸福。当我还拥有幸福时,我利用的太少了。迄今为止,已经消逝的 30 年好像觉得只有 10 年。在厄运降临以后的这 5 个月里却好像已有 20 年。”对亡夫的思念之情跃然纸上。尽管如此,女王没过多久就再度全身心地投入到国家的政务之中,按她自己的话说,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为了不浪费时间,为了不致于忘却自己的处境和责任”。 此后,玛丽娅·特蕾莎在对丈夫的思念中度过了15年,她一直身穿黑色丧服,以痛苦疲惫,但庄严犹存的寡妇形象示人。
逝世
1780 年 11 月 29 日,执政 40 年的玛丽亚·特蕾西亚,因 3 年前染上天花,健康状况急骤恶化而死于心脏病。临死前,她把子女都叫到身边,对每个人都讲了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她微笑着恳请约瑟夫要照顾好自己的兄弟姐妹。她不愿入睡,她要亲眼看着死神的到来。晚上 9 点钟,这位坚强的女王挣扎着站起身,似乎要向前走。约瑟夫快步向前并问:“陛下想到哪里去?”她没有回答就倒下了,一阵痉挛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这样,650年哈布斯堡王朝唯一的女统治者玛丽亚·特蕾西业与世长辞了。影响力可以媲美历史上任何一个伟大的女王,因此,尽管她生前从没有用过“女皇”的头衔,世人还是习惯地称她为“奥地利女皇”。
执政举措
继位之战
登基后的第二天凌晨,女王就召开枢密会议,她的丈夫作为摄政王坐在她的左边,其余 6 位先父时代就白发苍苍的的大臣按平时的习惯入座。女王坚定地表示,只有她才有权按照国事诏书继承父位,并决心捍卫现有的条约和协定。同时,她将全部留用这些重臣,同他们忠诚共事,保住哈布斯堡帝国的地位。诚恐诚惶的大臣们为继续留任而感到高兴,一再躬身表示愿竭尽全力,辅助女王,重振霸业。
女王深信,是历史赋予她一种使命,所以她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了工作。她了解到百姓对帝国的命运深感忧虑,便常到百姓中露面,竭力安抚他们。她敞开宫廷大门,接待最低一级的臣属,听取他们的要求和怨言。不久,年轻的女王就得到臣民们一致的赞誉:“女王万岁!”
女王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勤奋工作着。遵照她的要求,侍从官塔鲁卡为女王制订了每天的工作日程,并呈送给她。女王看后,不禁愤怒地喊道:“什么?难道要我 8 点才起床吗?”她立即用那充满活力的手把 8 点改为 6 点,并在括号内加上“5 点:夏季作息时间”。她不顾宫中传统,把晚餐由晚 11点改为 8 点半。因为对每一个案卷,每一项工作,她都要亲自过目,她必须抓紧时间,晚上也要工作。她乐于全国各地巡视,在乡下一口气步行几个小时,途中仅吃一顿便餐。她临产前还到歌剧院接见演员,分娩后几乎看不到她休养,没两天她就去走街穿巷,或伏案工作了。
然而,预料中的危险不久就发生了。遵照惯例,女王向各领地的君主和欧洲各国首脑通报了她的登基。她的外交使节向各国表示希望能继续保持彼此的良好关系,并确信国事诏书的各签字国一定能履行他们承担的义务。但是,原先就反对国事诏书的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的国王阿尔伯特在查理皇帝逝世没几天后,就在法国的支持下提出继承哈布斯堡家族领地的要求。因为当初查理六世继承他哥哥约瑟夫一世的帝位的时候,承诺如果他没有男性继承人,就把帝位传给约瑟夫一世的女儿,而他阿尔伯特就是约瑟夫一世的大女婿。他才是最正统的帝位继承人,这场战争变成了约瑟夫一世的女婿和查理六世的女婿之间的帝位之争。西班牙也垂涎于哈布斯堡王朝的领地。刚刚即位不久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趁火打劫,信奉“你看上那块土地,把他拿过来就是了,辩护律师总是找得到的”原则,一方面对女王表示祝贺,另一方面却暗中进行战备,并在当年 12 月就派兵进攻了罗马帝国的西里西亚省,这个昔日的“朋友”,成了女王的头号敌人。
继普鲁士之后,巴伐利亚与法国以及西班牙军队也加入战争,从而揭开了长达 8 年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的序幕。面临如此严重的威胁,玛丽亚·特蕾西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屈服和软弱。她一再表示,将誓死保卫父辈留下的家业,寸上不让。但由于父皇留下的国库空空如也,军备状况极其恶劣。
奥地利玛丽娅·特蕾莎纪念碑
1741 年 4 月初,奥地利军与普鲁士军在莫尔维茨会战,结果普鲁士军获胜。这一胜利,使整个欧洲都吃一惊,法国、英国、荷兰、汉诺威和尼德兰的代表都表示愿意与胜利者结盟。以前曾获得各国确认的国事诏书成了一纸空文。1742 年 2 月,巴伐利亚选帝侯阿尔贝尔特登上帝位,成为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七世(这是最后一个非哈布斯堡王朝的帝国皇帝)。布拉格也被德意志各邦和法国军队占领。
西里西亚被占,国事诏书遭废弃,以及查理七世加冕,导致哈布斯堡王室的帝位旁落。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女王处于极其困难的境地。然而,也就在这时,玛丽亚·特蕾西亚开始发挥出她非凡的才干,逐渐成为一个杰出的女统帅。
首先,23岁的她在1741 年6 月前往匈牙利,参加加冕仪式。她头戴王冠,顶蔽华盖,登上匈牙利国王的宝座,大主教和匈牙利的王公显贵向女王宣誓效忠。仪式结束后,女王在议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她以承认匈牙利人的特权为代价,获得议会和民众的信任。匈牙利议会决定提供10 万人的军队,与奥地利军队共同抗击外国的入侵。接着,与英国结盟,获得了经济援助。在1742 年6 月忍痛通过签订条约,暂时承认普鲁士对西里西亚的占有。使普鲁士退出反奥地利的联合阵线,暂时保持中立。局面终于逐渐扭转,1742年从匈牙利开来的军队开始在西线转入反攻。法国、巴伐利亚军队被赶出奥地利境内。1743 年 6月 9 日,克芬许勒元帅指挥的奥军攻占慕尼黑,巴伐利亚残部投降。隔断在波希米亚的法军最终仓惶逃离。查理七世成了一名没有土地、没有军队、也没有钱的君主,在一个又一个城市流浪。
由于形势逆转而深感恐惧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撕毁了保持中立的条约,于 1744 年 8 月率 8 万军队再次向奥地利扑来,使奥军又一次面临危险。1745 年 1 月,查理七世皇帝因病驾崩,在临死前他告诫自己的儿子,放弃皇冠,与奥地利讲和。这一突然变故,使危机顿时烟消云散,通向和平的道路打开了。巴伐利亚与奥地利之间的战争结束了。玛丽亚·特蕾西亚女王的丈夫弗兰茨·斯特凡也因此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成为弗兰茨一世。
1745 年 10 月 4 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加冕典礼在法兰克福举行。当弗兰茨一世和女王出现在大教堂时,人们欢声雷动,大家不仅想看一看头戴皇冠的罗马皇帝的英姿,更想目睹这位己被称作“皇后”的匈牙利兼波希米亚女王的风采。仪式结束后,皇帝举起双手,向皇后递上金球和权杖,而皇后向她丈夫致礼,挥动手帕,亲口高呼万岁!这时,群情激昂,“皇帝万岁! 皇后——女王万岁!”的欢呼声经久不息,人们都为这一对恩爱的帝王伉俪而自豪。
1745 年圣诞节,维也纳上空雪花飘扬。嘹亮的钟声敲响了,它不但在庆贺圣诞,而且在祝贺奥地利同普鲁士缔结了和约。英格兰、西班牙和法国也 继提出议和。1748 年,长达 8 年的奥地利帝位继承战争终于结束了。玛丽亚·特蕾西亚女王虽然失去了西里西亚领土,但却成功地维持了父皇时代的大部分领土。神圣罗马皇帝的桂冠也重新归于哈布斯堡王室。全欧洲都把玛丽亚·特蕾西亚尊为皇后兼女王,甚至连老对手腓特烈二世也称她为“匈牙利女王”了。
上帝的怜悯使我得以坚强,使我能够在他为我安排的布满荆棘、痛苦和泪水的道路上徘徊前进;就算战斗到最后,我宁可卖掉最后一条裙子,也绝不放弃西里西亚!——玛丽娅·特蕾莎
两次西里西亚战争后,女王和普鲁士国王成为了仇敌,要知道巴伐利亚的国王是为权利而战,而且从来没有承认过《国事诏书》, 而普鲁士的腓特烈却不一样,他不但是老皇帝查理六世的教子,在他背叛父王被关起来后是老皇帝把他放出来的,而且老皇帝非常喜欢他,曾经有把小特蕾西亚嫁给他的打算,只是因为帝国第一名将欧根亲王反对和小公主不愿意才作罢。但是老皇帝还是很看好腓特烈,每年从私库里给他拨出了8000银币作为生活补助,为的就是要腓特烈帮助女儿守住江山,腓特烈也答应不辜负老皇帝的信任,庄重的在《国是诏书》上签字,将来一定会为保卫他亲爱的表妹不惜一战。结果老皇帝一死,腓特烈这个年轻时候写出反马基雅维利主义的文艺青年却站到和反奥地利一方去了,没有一点理由就去抢占西里西亚,后来腓特烈承认,年轻时渴望荣誉,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名字促使他发动了那场战争。
为了夺回西里西亚,惩罚骗子、强盗、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女王在外交大臣考尼茨-里特贝格的帮助下,进行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外交活动,居然和哈布斯堡王朝的死敌,法国波旁王室达成和解,欧洲外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转,奥地利、法国、俄罗斯三个庞然大物历史性地站在同一条战壕上,而普鲁士则除了远在海外的英国,在大陆上没有一个盟友。眼见形势不妙,腓特烈二世再次先下手为强,1756年突袭中立的萨克森王国,拉开了七年战争的战幕。他上次战争的盟友奥古斯特三世措手不及,退走波兰。腓特烈二世声称,为了对付玛丽娅·特蕾莎、俄国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女皇,法国路易十五的情妇德·蓬帕杜尔夫人这三条裙子的阴谋,他不能坐以待毙。战争的先机就是要看谁先占领萨克森和夺占他的国库。整个欧洲都被腓特烈这种不宣而战的行为激怒了,因为据说只有野蛮的土耳其人才这么干。这一次,有了两个陆上大国的帮助,奥地利战略优势明显,经过前期短暂的失败后,道恩元帅在科林战役击破腓特烈,解了布拉格之围,普鲁士在盟国合围之前首先击破奥地利的战略计划彻底破产,在以后的时光中,尽管与全欧为敌死战不屈的腓特烈二世打出了一系列奇迹般的经典战例,一次又一次的击败她的军队却永远也撕不破她编制的战略罗网,女王也在战争中不断修正自己的错误,撤掉了无能的小叔子加妹夫洛林亲王的军队总指挥的职务,提拔名将利奥波德·约瑟夫·道恩元帅担任总指挥。1758年霍克齐战役后,腓特烈战前的三个元帅统统战死,老兵损失一半以上。绝望的腓特烈在身边随时带着毒药,他自己都明白,只有奇迹才能挽救勃兰登堡王室。奇迹终于出现了,眼看奥俄两军将直捣柏林,却因为俄国女皇伊丽莎白一世突然病逝,继位的德国人彼得三世倒向普鲁士一边,使得腓特烈二世死里逃生。玛丽娅·特蕾莎的胜利打了折扣,加之长期的战争使国家财政恶化,女王最后不得不解散部队来挽救经济。最终与1763年签订了《胡贝图斯堡条约》,保持战前状况。由于没有能够收回西里西亚,普鲁士终于取代巴伐利亚成为帝国境内能对奥地利造成威胁的第二大国,给奥地利王室在德国的地位留下了隐患。
开明专制
这两场战争给了玛丽娅·特蕾莎很大的名气,但她对历史的影响还不止于此。在18世纪,“开明专制”成为欧洲流行的政治时尚用语。玛丽娅也不甘落伍,以“开明专制”为旗号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在中央成立了“公共及宫廷事务督导部”以统一管理所有领地的行政和财务,成立“国务会议”作为最高咨询指导机关,各职能部门都置于其下。这是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社会经济方面,取消地主担任国家收税人的权利和领主裁判权等特权,同时减少农民的劳役地租和代役租的数量等。[2]这些措施,缓和了地主和农奴的矛盾,也增加了国家财政收入。在此期间,奥地利的政府收入20年间增加了近3倍。农奴制一直是束缚中东欧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一大痼疾,女皇虽然没有宣布废除,但已经为此作好了铺垫。玛丽娅·特蕾莎还开始了教会改革,主要是迫使主教们向皇帝效忠,而不是向罗马教皇效忠。
艰难执政
1765年,弗朗茨一世皇帝去世。玛丽亚·特蕾西娅一直深爱丈夫,弗朗茨死后玛丽亚·特蕾西娅一直身穿黑色的丧服,渡过了她人生的最后十五年。对于玛丽亚·特蕾西娅来说,丈夫不仅仅是生活得伴侣,20年来,他的宽容和大度,对她执政的不干涉对她来说是一种支持,使她能够把哈布斯堡家的事业和利益凌驾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利益之上。她已经做了25年奥地利女大公,22年神圣罗马帝国的无冕女皇,她感受着德国诸侯还有心怀恶意的欧洲列强的压力,对她这样一个传统的女人来说,这顶王冠早就是一种压力了,尽管弗朗茨一世在政治上无作为,这却客观上放纵了玛丽亚·特蕾西娅的政治思想和政策,那些盖着皇帝玺印的帝国诏书其实是盖着皇后的印信,哈布斯堡诸皇帝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但哈布斯堡帝国还没有崩溃。
1780年玛丽娅·特蕾莎纪念银币
弗朗茨一世一死,他的长子约瑟夫皇储就成了新皇帝。约瑟夫从小他就被按照皇位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他成长的年代正是母亲巩固权力的年代,正是开明专制的政策在奥地利发展的年代。他似乎比父亲更能协助母亲管理庞大而腐朽的古老产业,然而他有个致命的缺点——过于热心,过于激进了。他所管理的如果是法国或英国,他就会成为人民称颂的君主,但他的祖国奥地利则不同。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在这个古老的国家内部完全废除农奴制,崇尚法国式的理性主义,然而他没有看到奥地利的矛盾:多个互不相容的民族,各有势力的大贵族和大地主们,德国诸侯虎视眈眈,英国已经和普鲁士结成同盟,法国和奥地利这对老对手打算忘记过去,结成联盟,但两国的贵族互相却矛盾重重,两个大国都被连年的征战拖得虚弱不堪,都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和动乱了。但约瑟夫二世却仍旧锐意改革,他打算树立自己开明君主的光辉形象——他成功了,至今奥地利人认为约瑟夫是个亲近民众的皇帝,作风朴实、锐意创新,然而他的每次公开亮相都是计划好的,经过反复演练的,即便他到妹妹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的王国去,也不忘矫饰自己的行为,一便合乎法国民众的口味。他和弗里德里希二世走得近,支持他瓜分波兰并且打算自己也分一杯羹,他还强制性的要求通过土地改革、宗教改革……
年轻的约瑟夫还积极参与巴伐伊亚王位继承战争,提出以奥地利管辖的奥属尼德兰(今天的比利时)和巴伐利亚交换。弗里德里希二世不希望看到奥地利的势力在德国扩大,组织公益同盟相对抗。对于这场无益的土豆战争,玛丽娅曾明确表示反对,并说出她一生中另一段名言:“最辉煌的胜利也比不上平庸的和平。”
总的来说,玛丽亚·特蕾西娅进入了人生最为艰苦的时期。约瑟夫皇帝想要权力,一便推行他的改革,然而玛丽亚·特蕾西娅却不愿交出权力。她和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不同,她并不珍爱这份权力,但假如约瑟夫拿到了这种权力,奥地利就会走上一条崩溃的路,一副老朽的骨头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约瑟夫却偏偏要把它放在风口浪尖上。她的儿子并不理解母亲的意思,他过于理想化,过于冲动。因此玛丽亚·特蕾西娅绝不让儿子单独执政,可以想见这会引起弗里德里希二世怎样的一通冷嘲热讽。
在执政的前25年,玛丽娅·特蕾莎已经在和大半个欧洲作战,她对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很不信任,也不寄望法国会为了奥地利大动干戈,她只希望奥地利能风平浪静的度过18世纪最后几十年,但在她执政的后15年,却开始和儿子互相制衡,一方面她不爱权力,一方面她知道儿子会因此怨恨她,她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哈布斯堡家族的权杖,约瑟夫要瓜分波兰时,她曾竭力阻止,玛丽亚·安托瓦内特来到法国时,她不厌其烦地教导她,忍痛劝说自己的女儿和杜巴丽夫人说上一句话,尽管她自己对杜巴里深恶痛绝。路易十六和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结婚7年没有子女,她敦促约瑟夫前往凡尔赛一看究竟。在她生命的最后十五年,她其实已经不是在和普鲁士明争暗斗,而是竭力保持奥地利的稳定。1780年她死于肺病,约瑟夫真的掌握了权力,在奥地利的改革上升到了新的阶段,茨威格称此是“一场灾难”,当历史教科书把奥地利的开明专制描绘成18世纪君主制的典例时,它实际上忽略了一点:如果约瑟夫不是独立执政十年就死去,也许哈布斯堡家的奥地利帝国早就不存在了。
瓜分波兰
瓜分波兰对玛丽娅·特蕾莎来说是一次失败,自从七年战争以来玛丽娅·特蕾莎一直力图维持奥地利、匈牙利和波希米亚三国的和平,因为她知道哈布斯堡家族的产业是用联姻和血统维系的脆弱、辉煌的广阔领土,这篇领土上生活的民族间没有共同的文化,奥地利人占有绝对至尊的地位,却没有绝对的优势,换言之,国家很不稳定,任何动乱都可能使国家瓦解。
因此玛丽娅·特蕾莎竭力避免战乱,而且还要避免和她的死敌弗里德里希二世合作。然而1772年瓜分波兰事件使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了。 约瑟夫二世对此并不了解,他缺乏政治手腕,也不是非常聪明,但看问题冷静清楚。他想要获得权力、想要欧洲承认他的地位(而不只是被玛丽娅·特蕾莎保护的人),但他也同样敬畏母亲。他不是明目张胆的要求权力,而是不自觉的在宫廷里形成了新的政治中心,首相考尼茨甚至也深处这个中心之中。约瑟夫跟随母亲的死敌弗里德里希二世,因为他对普鲁士的开明专制更为欣赏,他迫切要求和普、俄一同瓜分波兰,这样做不仅会使奥地利得到大片领土,还会树立他的个人威信。因此,当谈判展开时,奥方的代表是约瑟夫皇帝和首相考尼茨,而不是真正的奥地利统治者。玛丽娅·特蕾莎的第一着就这样输了,从国家和个人的角度来说,她都不愿看到奥地利参与瓜分波兰,但约瑟夫二世坚持这样做,再者女大公本人也不愿看到普鲁士从中获得利益。她非常违心,她的道德感很强烈,深怕瓜分波兰在道德上说不过去,再说波兰是法国的盟国,瓜分波兰会不会使刚刚依靠联姻缓和起来的法奥关系重新紧张?她的小女儿玛丽亚·安托瓦内特还在法国做太子妃,这样的行为会不会使她为难?弗里德里希二世真的可信吗?伦敦、巴黎或是马德里真的不会飞来责难的声音吗?波兰真的会屈服吗,不会在不稳定的奥地利内部煽动民族浪潮吗?她越是想这些问题,越是觉得焦虑,但整个议会都接受了约瑟夫和考尼茨的想法,他们两个都是玛丽娅·特蕾莎一手培养的,现却站在她的死敌一方,甚至整个国家都站在与她的愿望相悖的一方。她执政32年,此刻真真正正地感到权力在流失,从她手中流到儿子的手中。斯蒂芬·茨威格曾这样形容她:“她的那顶王冠,对她来讲,早就是一种负担了”,但是,为了守住哈布斯堡家族的产业,为了冲动的儿子不至于将这个国家引入动乱,她还得继续紧握权杖,她和儿子共同执政15年,从来没有真正放手让儿子发号施令,她——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很传统的女性,因此要她一直充当黑脸的角色和儿子对立,恐怕对她来说是更大的考验。
家族成员
父亲:查理六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母亲:布伦斯威克-沃尔芬比特公国的伊丽莎白.克里斯丁郡主(其妹夏绿蒂乃俄罗斯彼得二世之母)丈夫:弗兰茨.斯蒂芬〔1708年12月8日-1765年8月18日〕,1735年失去洛林公国后获得托斯卡纳大公国做为补偿, 1736年结婚, 1745年成为神圣罗马皇帝弗兰茨一世
个人名言
「宁要中庸的和平,不要辉煌的战争。」
「我宁可卖掉最後一条裙子,也绝不放弃西里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