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比诺家族两代教父:盛极而衰的戏剧人生
来源:家本纪
一个是建立起庞大黑暗帝国的“老大中的老大”,一个是带有挽歌般气质的“最后一个黑帮大佬”,借两代教父的经历来透视甘比诺家族的兴衰,这个纽约黑帮中势力最大家族的案例,堪为黑手党社会的一个缩影,能够管窥到美国黑手党的方方面面。
美国《教父》系列电影以其真实而兼具史诗般的魅力数次荣登奥斯卡奖台,更成为影迷心中的一代经典,由阿尔·帕西诺饰演的第二代教父麦克·柯里昂,原型便是卡罗·甘比诺——纽约黑帮中势力最大的甘比诺家族第一代教父。
卡罗·甘比诺
卡罗·甘比诺于1962年当选黑手党全国委员会的领袖,被黑手党人尊为“老大中的老大”,这个称号意味着身处权力之巅,代表了黑帮的最高荣誉,让众人趋之若鹜。他以长达55年的黑手党生涯与过人的狡猾和才智,成为黑帮历史上一代独一无二的首领。
卡罗·甘比诺去世后,黑帮内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最后由约翰·高蒂占据了一把手的位置。在对他的评价上,黑帮分子和检察官达成了共识——他无疑是20世纪90年代美国犯罪史上最重要的“教父”。
作为甘比诺家族的第三任教父,约翰·高蒂更适应镁光灯的闪烁,沉迷于与政府玩猫鼠游戏,他以杀手起家,凶狠残忍,与意大利黑帮合作全面推行毒品交易,但他的高调背后也潜伏着犯罪家族不可避免的危机。
将两代教父的戏剧人生作对比,可以看出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和性格个性,这既决定了他们各自不同的命运结局,也见证了甘比诺家族由鼎盛到衰落的过程,浓缩着纽约黑帮发展变迁的历史。
残酷本质之PK:不相上下,一暗一明
作为黑帮家族的首领,无数罪恶的发起人和知情者,残酷是他们的共同本质。心狠手辣的特点在两代教父身上都得到淋漓的展现,只是方式各异,一个暗处操纵,一个明处下手。
卡罗·甘比诺,出生于1902年8月24日。与《教父》电影中被迫接受家族事业的麦克·柯里昂不同,甘比诺从年轻时代起就一直野心勃勃,他意志坚决,富有手腕,通过不懈努力,一步步向权力的中心靠拢。
20世纪50年代,他协助生性残忍的艾伯特·阿纳斯塔西亚成功制造了家族老大文斯·曼加诺的失踪案,顺利上位为二老板。后又与另一个黑帮家族首领维托·杰诺维斯合谋:当阿纳斯塔西亚在一家理发店里闭目养神时,两个丝巾蒙面的人闯进来朝他开枪,当场毙命。甘比诺接替了他的位置。1957年的阿帕拉契恩会议上,有多达58人的黑帮首领被突如其来的警察们拘捕,使得黑手党人纷纷把这次“丢人的”会议的惨败,统统归咎于发起者杰诺维斯,这一结果正是背后主力推手之一甘比诺所想看到的,他们提前向警方泄密了。随后甘比诺精心设计了一起毒品案:将毒品先悄无声息放到杰诺维斯的地盘上,然后唆使一个二流的波多黎各小毒贩向警方告密,按道理这样低级别的毒贩是不可能得到家族首领犯罪的情报,但这正是警方需要和乐意看到的证据,于是杰诺维斯锒铛入狱,被判15年有期徒刑,最终死于狱中。通过这样环环递进的谋杀,甘比诺变成了纽约最强有力的犯罪家族的大老板。
对待任何阻碍他进程的人、敢于向他的权威挑战的人、给黑手党带来不受欢迎的消息的人,甘比诺的做法是——消灭!不过,甘比诺从不亲自涉身到犯罪当中去,而是巧妙地隐于幕后。美国联邦调查局归纳出来的甘比诺家族的犯罪档案,目前解密的已长达1138页,尽管罪行累累,一生被起诉过无数次,但卡罗·甘比诺从未被定罪。
约翰·高蒂则是从一个身体力行的杀手起家,凭着一股狠劲逐步登临权力宝座。1940年10月27日,高蒂生于纽约市一个意大利裔大家庭,他12岁时,全家搬到了纽约长岛东部的皇后区。
那时的皇后区是纽约的穷人区,高蒂从小就经常打架斗殴,他出拳快,下手狠,不久就成了混混们的头儿,18岁就被警方备案。一个偶然的机会,高蒂结识了甘比诺家族的一个头目阿涅洛·德拉卡洛斯,认他作了老板,凭借着“心狠手辣不要命”的特点,很快在甘比诺家族里声名鹊起。高蒂自言他一直崇拜的偶像是阿纳斯塔西亚——“杀手有限公司”前首席执行者,以凶残暴力而闻名,高蒂也正是这么仿效的,正如一些人评价,他是一位“杰出的杀手”。
1972年,卡罗·甘比诺要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干掉一个杀死自己侄儿的嫌疑人,高蒂参加了执行这个任务的三人小组,在监狱里设法干掉了目标,后因此被判服刑7年。等他从狱中放出来后,甘比诺决定好好补偿高蒂,迅速提拔了他。1979年前后,高蒂已升为甘比诺家族的分支头目,成为当时已位列二老板的德拉卡洛斯的左臂右膀,接着高蒂连开了好几家夜总会,并涉猎了不少行业。
一次亲自执行任务时,高蒂无意杀死了甘比诺内弟保罗·卡斯特阿诺的贴身保镖。为此,卡斯特阿诺对高蒂记恨于心,想方设法要置高蒂于死地,只是碍于教父甘比诺的面子只好忍气吞声。卡罗·甘比诺临死前,指定了卡斯特阿诺作自己的接班人。1985年,卡斯特阿诺和德拉卡洛斯都受到了警方许多指控。德拉卡洛斯已近癌症晚期,病情或许都等不到接受审判那天了。面对这种局面,卡斯特阿诺指派他身边的托马斯·比洛蒂当分支头目,与高蒂平起平坐,他的逻辑是,如果德拉卡洛斯去世了,那么他就指派比洛蒂当黑手党的二老板;如果自己受指控被捕,比洛蒂就接任教父一职。高蒂被打入了冷宫。
但约翰·高蒂似乎并不担心。1985年12月2日,德拉卡洛斯去世。两周后,卡斯特阿诺和他的合伙人比洛蒂到曼哈顿中心的火花牛排馆吃饭,汽车刚停在餐馆门口,路边就冲出四个枪手,“砰砰砰”一阵扫射,卡斯特阿诺当场毙命。不远处,停着一辆林肯车,车中正坐着约翰·高蒂和他的心腹“公牛沙米”。仅仅用了八天的时间,高蒂就掌管了美国最大的黑手党家族。
生活方式之PK:大相径庭,一抑一扬
两代教父的个人生活方式上截然不同,卡罗·甘比诺低调得几乎要把自己变成透明的隐身人,而约翰·高蒂则衣冠楚楚地闪现于各大媒体的封面和头条。一个内敛低调至极,一个张扬高调肆意,一抑一扬的差异呼之欲出。
卡罗·甘比诺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普通,常常被描述为像一个水果贩子。甘比诺不喜欢被人看懂。每次从时髦的长岛豪宅前往陈旧的街区时,他还喜欢把自己简陋地装扮成去街角商店购物的顾客。
他的同行兼对手,伯纳诺家族的首领乔·伯纳诺,曾讲过他目睹的一次经历,那时甘比诺还追随着艾伯特·阿纳斯塔西亚,一次交给他小任务搞砸了,艾伯特一直冲他发火叫骂不休,差点动手打他,“换了别人肯定不能忍受这种侮辱,卡罗只是奉承地咧开嘴笑了笑。”用纽约警察局探长艾伯特·希德曼的话来说,“甘比诺就像一条蛇,有麻烦的时候他会卷起身体来装死。”
卡罗·甘比诺在生活中的具体情形,几乎找不到更多的资料,甚至他的照片在媒体上也难觅踪迹。相比之下,甘比诺家族历史上,还没有哪位教父像约翰·高蒂这样爱出风头,他甚至拥有自己的粉丝俱乐部。
约翰·高蒂喜欢穿衣打扮,当上第三任教父后,他全副武装:换上手工缝制的笔挺西服,皮鞋、领带、钻戒、钢笔??所有个人物品都做工考究,价值不菲,并有专人理发师为他美容。一次出庭前,他告诫二老板“公牛沙米”格拉维诺:“你来这里一定要穿上你最好的衣服,戴上你最贵的珠宝,让见到你的人开开眼。要记住,人们到马戏团不是去看小丑的,他们要看的是狮子和老虎,而我们就是狮子和老虎。”
无论他走到哪里,媒体的聚光灯就打到哪里,纽约的年轻人也好像追星般地跟着他。在法庭上,高蒂姿态从容不迫,潇洒昂首,他第三次受审时,法庭挤满了慕名前来的人,附近的女学生甚至逃课赶来一睹他的风采,高蒂因而也被称为“风尚教父”。不久他就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还对着《纽约时报》的记者侃侃而谈,说自己只是经营制衣厂,每年挣10万美元。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但也没人能证明他说谎。一时间,“高蒂”这个词成为黑手党向政府宣战的代名词,媒体甚至称高蒂为“纽约市的形象代言人”。
高蒂的粉丝团有着和他风格类似的狂热和激情。高蒂被法院量刑的那一天,大约1000人包车来到法院外面,示威者包围了大楼,高呼“释放约翰·高蒂”、“还约翰自由”的口号。当高蒂被判终身监禁的消息传到法院外大街上时,愤怒的人群试图冲到大楼里抗议,他们推翻街边的汽车,和警察还发生了冲突。
联邦官员坚持认为整个示威活动是甘比诺家族组织策划的。尽管高蒂犯了罪,但这些示威者对他仍坚信不疑。高蒂的律师说,即使在监狱里,他每日都能收到至少一百封信。写信人形形色色,有人希望他在监狱里过得好一些,还有人让高蒂为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危机提建议,另外一些崇拜者只是想得到他的亲笔回信,作为日后一种有价值的收藏品。约翰·高蒂从不回信。但有一次例外,他收到一封大概是小孩子写来的信:“亲爱的高蒂先生,我给您写这封信是想您是否愿意给我姑妈回一封信,鼓励她勇于同癌症作斗争,我和她都是您的崇拜者。如果有人懂得勇气是什么,那个人一定是您”高蒂深受感动,让律师写信给这个病入膏肓的老妇人,捎上自己的良好祝愿,并建议她一定要坚强。
统治信条之PK:一个保守圆滑,
一个激进冒失
甘比诺是一个犯罪大师,他深谙政治和法律,知道如何运用执法机关的游戏规则去和他们打交道。1966年,纽约地方检察官亨特经过半年追踪,在星球饭店将正在开会的卡罗·甘比诺和其他12个教父逮捕。甘比诺没有反抗,只是语气平静地要求保释。当获知保释金为每人10万美元后,不到1小时,130万美元的现金就摆在了检察官桌上,甘比诺等人则回到星球饭店继续开会。对检察官的反击则从第二天开始了。纽约公民自由联合会指责警方漠视人权,并暗示正在谋求连任的检察官亨特企图利用审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舆论开始变得对检察官很不利,随后法院也宣判了甘比诺等人无罪。半年后,检察官亨特竞选连任失败,终其一生,再未担任过任何公职。
甘比诺习惯躲在幕后操纵着其他黑帮家族,挑起明争暗斗,坐收渔人之利。上世纪六十年代,他与乔·伯纳诺争夺霸权,总能巧妙地避开针对他的暗杀,并且也不反过来选择暗杀伯纳诺,只靠坐在一边悄悄煽风点火,就挑起了伯纳诺家族的内乱——也就是1964年至1969年间轰动美国的“香蕉战争”。先是乔·伯纳诺失踪了,然后在伯纳诺家族的继承人问题上,黑手党全国委员会的裁定和伯纳诺家族内部大多数成员的意见发生了冲突,致使代表不同意见的两方开始用来复枪和霰弹枪在街道上对峙搏杀。这场黑帮内讧大战的疯狂程度,使纽约混乱得堪比二三十年代卡彭时期的芝加哥,各大电视台对此作每天一次的专题报道,民众走上街头游行谴责这种野蛮杀戮??即使后来老伯纳诺又被放出来,他也无法力挽狂澜了,伯纳诺家族在血腥战争和一片谴责声中摇摇欲坠,甘比诺坐山观虎斗,成为最后也是最大的赢家。
有人称赞卡罗·甘比诺有政治家的风度,也不无道理。他不像西西里老派黑手党动不动就拿起机关枪扫射,动不动就绑架总理、谋杀总督。卡罗·甘比诺的信条是:暴力致人恐惧,但那只是短暂的权力,真正的权力是深藏不露的操控。在家族事业需要的时候,他能像一个极富交际手腕的政客,穿梭周旋于政府官员之中。他在公共场合与州长握手言欢,在记者包围下与州检察官谈笑风生,甚至中央情报局也被曝与他的家族关系密切,更有传言说中情局当年曾试图让甘比诺家族的人组织或参与谋杀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在甘比诺当权的1957年至1976年间,甘比诺家族,这个二流的犯罪家族逐渐成长为“黑手党皇冠上的一颗明珠”,一跃而为纽约乃至全国最强大的犯罪家族。
在对待毒品问题上,两人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也不同。《教父》第一部中,马龙·白兰度饰演的第一代教父唐·柯里昂,在黑手党委员会上苦口婆心地劝说纽约五大黑帮不要贩毒,因为毒品会毁了“我们的事业”,也会害了我们的孩子。卡罗·甘比诺对影片的这一段落,相当欣赏和满意,因为这个细节与现实中他本人的观点很一致,甘比诺家族确有“贩毒必死”这样的规定。不过,他严禁贩毒的理由,可不像影片中表现的那样纯洁,只是因为风险太大。
涉毒在任何国家都是重罪,一个毒贩,在面对几十年的牢狱重惩时,黑帮中古老的“沉默”法则很难叫人三缄其口,同时政府也越来越重视对毒品的管控。20世纪60年代,正是甘比诺家族威震八方的鼎盛时期,有人曾统计其年盈利高达5亿美元。毒品行业虽有暴利,但一向心思缜密的卡罗·甘比诺,还是认为这么庞大的黑金帝国如果毁在高风险性的毒品上太不值当。卡罗·甘比诺相信渗透合法生意、控制工会和洗钱,才是黑手党发展的下一个阶段。
高蒂与传统的黑手党不同。他连续三次被美国政府起诉,但三次都被无罪释放了,得了一个绰号“不粘锅老大”,高蒂自己很享用这种说法,胆子越来越大,彻底抛弃了家族的老戒条,与大洋彼岸的意大利黑手党首领托托·雷伊纳合作,全面放开毒品交易。但他低估了这种选择背后的巨大风险,这将意味着面对政府更加强有力的打击和围剿。
司法部长痛苦地承认高蒂接二连三的胜诉是执法部门的耻辱。警方开始对约翰·高蒂进行强攻,通过卧底,他们在高蒂出没的据点安装了窃听器,24小时不间断地监听收集证据。高蒂对此有所警惕,讨论重大的事情时,要么在露天讨论,要么在房间里常年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到最大,他的耳朵也因此几乎聋掉。
长达四年的对峙中,终于,突破性的一天到来了。一次高蒂在大发脾气后,忘掉再打开收音机,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截获到一段录音,高蒂在骂二老板格拉维诺:“那家伙跟我弟弟做生意,什么都不干还光知道要钱,真不是个东西??”特工们如获至宝,随后逮捕了“公牛沙米”格拉维诺。格拉维诺听到录音后,气得满面通红,青筋直爆,他为家族冲锋陷阵,一直是打头号的人物,绰号“公牛”也由此而来,而老板却在后面编排他的不是。接着联邦调查局放出风声说格拉维诺准备与政府合作,跟着散布高蒂要除掉他的谣言,最后唆使一名死刑犯在狱中袭击他,“公牛沙米”轻易地拧断了刺客的脖子,并下定决心充当政府的污点证人。
1990年12月,高蒂正式被捕。“公牛沙米”坐在证人席上侃侃而谈:“约翰·高蒂是老大,他咆哮,我就咬人。”他将约翰·高蒂的所有罪行和盘托出,致命的证词终于把高蒂送进了监狱。1992年4月2日,陪审团裁定高蒂13项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有资料统计称,政府为了证明他有罪,花费高达7500万美元。
高蒂时代过去了。到1999年,甘比诺家族属下的犯罪组织只剩下11个,他们对制衣厂、运输公司、建筑公司和垃圾处理公司的控制能力已大大削弱。甘比诺家族的正式成员大约从250至300人减少到仅有150人。就种种表现和结果来看,约翰·高蒂也许真的是“甘比诺家族中最糟糕的一个领袖”。
人生结局之PK :一个病死在床上,
一个在狱中度过余生
只有卡罗·甘比诺这样极具外交天才的教父,才能享受死在床上的奢侈。1976年10月15日,甘比诺因心脏病发作去世,成为黑帮首脑中为数不多得以善终的人。他的葬礼在纽约市的慈悲圣母教堂举行,全球100多家电视台实况转播了这场堪比国王般的葬礼,全国几乎所有黑手党精英都到场致敬,加长林肯和黑色奔驰在教堂外组成了一望无际的送葬车队。悼词中充分肯定了甘比诺的地位,他被描述成一个杰出的爱国者和慈善家,一个具有伟大人格的“优秀公民”。总之,他以自己的传奇人生,成为了历代黑帮领袖一直力图模仿和超越的榜样。
不过,一代叱咤风云的教父也有难竟的遗愿。在遗嘱中卡罗·甘比诺希望身后自己能从美国回到家乡——安葬在西西里岛上那个叫做卡卡莫的小镇,这个请求终被意大利政府所拒绝。
高蒂的晚年则悲惨得多。被判无期徒刑后,高蒂被单独监禁在全美最恶名昭著的监狱——伊利诺伊州马里昂监狱的单人间里,所有的押犯因出庭或紧急事件而离开监狱,都必须通过肛门检查,以防从外面夹带违禁品入内。对于不可一世的高蒂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堪的事呢?每天仅有一小时放风的时间,高蒂试图继续对甘比诺家族的事务发号施令,但已难以奏效。在牢中,高蒂还多次被打,早已没有了当初一呼百应的老大地位。
最初他每天在牢里做1000个俯卧撑,企望某天能离开这里,直至后来因年龄的原因不得不放弃。几年后,高蒂被诊断患上了喉癌,他在监狱医院接受了几次手术治疗,但是癌症已无法控制。2002年6月10日,约翰·高蒂死于喉癌,他的神话终于在凄凉的晚景中彻底结束了。不过,曾经一代盛名的教父仍得到了厚葬:八人抬的镀金棺材、百余辆豪华轿车的车队、清一色黑西服和红雨伞、上万朵红白色康乃馨。如此隆重的私家葬礼在整个纽约都是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