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曼遗书延续的母子情
作者:屈建军 来源:中国档案报
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满洲国)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
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你的母亲赵一曼于车中
“讨伐队”用一辆牛车把赵一曼押往县城。只见她穿着黑色棉衣,脸朝下趴在车上,头发凌乱,腰部往下已是鲜血淋淋,大腿部的裤筒里好似装满血液的口袋,鼓鼓的,鲜血不停地从里面渗出来……牛车把赵一曼拉到珠河县公署门前,“讨伐队”把她抬到县公署的正厅,交给了他们的上司时任伪滨江省警务厅特务科外事股长的大野泰治。
1954年11月,当年审讯拷打赵一曼的大野泰治,作为日本战犯被审判时在供述中回忆:当时,“赵一曼的手腕被子弹打穿,大腿部也被子弹打伤,已濒临死亡状态。于是,我就用手握或用鞭刺她的手腕弹伤,就共产党的组织和联络关系等,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的拷问”,但毫无所获。
随后,日寇对赵一曼施以长达8个多月的残酷折磨,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把赵一曼押解到她曾战斗过的珠河县处死。
……母亲的死不足惜,可怜的是我的孩子,没有能给我担任教养的人。母亲死后,我的孩子要替代母亲继续斗争,自己壮大成人,来安慰九泉之下的母亲……
1936年8月2日,赵一曼在珠河县小北门外英勇就义,时年31岁。
据伪滨江省警务厅特务科警副森口作沼回忆:“最后,赵一曼和周百学被引渡给宪兵队杀掉了。为了让大野先生(大野泰治)知道杀她们的情况,我要股长让我到现场去。这两个人是戴着手铐脚镣,由四五名宪兵押解来的。她们坐载重汽车到枪杀中国人的郊外。从汽车上下来,就让她俩坐下。宪兵对她们说,‘还有什么说的吗?’赵一曼说,‘没有什么说的了,不过我家乡还留有一个7岁的儿子,如果能把我的话传给他,就这样传吧——母亲为了抗日运动,不能留在你身边教育你,但是代替这个的,是母亲用实际行动为你指明了应该走的道路。仔细的认清母亲的行动,不要走错了路’。这时候,宪兵里的指挥者对已经举枪待放的四名宪兵下令‘开枪’,枪声响了,两个人倒下了,她们态度从容,毫无惧色,令人震惊。”
1950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的电影《赵一曼》,在全国热映,女英雄的名字家喻户晓,观众中也有赵一曼的丈夫陈达邦、儿子陈掖贤(也就是宁儿)。
当年,赵一曼家人又是如何历尽艰辛打听到烈士赵一曼的下落的呢?
陈红说:“后来,我也做了母亲,对那封家书的感慨就越来越多,不管奶奶的革命意志多么坚强,最后还是回归到一位母亲的身份,奶奶希望我父亲不要忘记她是为国捐躯的,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能过上幸福生活,而舍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