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战役中的东北军

淞沪战役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37年8月13日至22日,争夺闸北和江湾地区。

第二阶段:8月23日至11月初,日军在吴淞口两侧登陆至中国军队撤出苏州河以北地区。

第三阶段:11月5日至12日,日军在金山卫登陆至中国军队撤离上海地区。

由第3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兼)、副司令长官顾祝同统一指挥。东北军57军归入第三战区指挥较早,该军110师于8月26日至28日陆续开赴南通,担负长江左岸守备区的防御任务,由于日军未在长江口北岸登陆,及至上海沦陷,111师也没投入战斗。49军、67军在华北前线作战,归第1战区指挥,在淞沪战役的前两个阶段,均未投入战斗。

东北军3个军投入战斗都在淞沪战役的最后阶段,甚至在上海失守之后,如57军的江阴、扬州、南京保卫战都在淞沪战役三阶段之外。11月末至12月中旬,他们不是在战局顺利时投入战斗,而是在战局逆转,败局已定时投入战斗。

49军、67军从华北前线南调,久战疲惫,长途劳顿没来得及整理补充,仓促投入战斗,除了争取时间,掩护大军撤退外,想扭转败局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49军在10月底由华北战场开赴淞沪战场,105师在南翔南约10里的徐家桥、界碑桥一线构筑工事,109师在黄渡附近集结,11月5日,105师在姚家渡迎战日军,伤亡百余人,11月6日,日军猛攻钱江弄、江桥一线,105师坚守阵地,626团团长顾全忠阵亡。

109师在纪王庙、马目桥一线遭日军猛攻,部队伤亡很大,653团团长高睦姻、继任团长姜奎举先后殉国。南京大本营派住49军的观察员兰运东于6日、8日分别发回电报,除战况外,承认“该军士气尚旺。”南京国防部史政局编写的《抗战简史》中说“1月8日后,敌主力向枫泾进迫,与我预备11师、109师各一部激战甚烈,我军伤亡惨重。”据马万钟回忆:109师在嘉兴、嘉善地区作战,激战一昼夜,4名团长阵亡3名,营长以下伤亡2/3。

67军亦于10月底由华北前线车运至上海附近的安亭,陆续转往青浦,作为右翼军的预备队,归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指挥,未集中完毕,接到张发奎命令,向苏州河某突出部前进,命令未读完,突然接到第二道十万火急的命令,说日军已于11月5日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正向淞江前进,“仰67军可即轻装向淞江急进,痛击敌人,以保我上海右翼之安全为要!“吴克仁当即发布命令,要求各师强行军向淞江急进,其概略部署是:(一)67军作战方针:以淞江为枢纽,控制有力部队,视情况变化,歼敌于水网交错地区,(二)以急行军抢先占领淞江。拟定以107师占领淞江以北,108师占领淞江以南,相机迎头痛击敌人,以策上海战线右翼之绝对安全。(三)67军主力置于淞江南北,以108师643团为军预备队,协同43军残部500人防守淞江县城。

11月6日,大雨如注,先头部队107师冒雨急行军,没到指定位置,即在淞江城东北与日军先头部队遭遇,藉江堤掩护,击退日军先头部队,该师两个旅长受伤。7日下午,日军谷寿夫师团主力赶到,107师迎战失利,后续部队108师尚未进到淞江以南,即与国崎登旅团接触,在30号桥墩附近激战,322旅旅长刘启文阵亡,日军突进至淞江城西关大桥附近,324旅旅长夏树勋率部抗击,坚守至8日下午,吴克仁军长亲自出城督战,伤亡惨重。8日夜半突围,108师师长张文清仅以身免,军长吴克仁、参谋长吴岗等人壮烈殉国。

11月15日,留守后方的67军副军长贺奎给南京发电报告战后情况:“67军从鱼(6日)107师在黄浦江沿岸,108师在孙家南玉、琚塘之线激战空前,全军伤亡过半,因虞(7日)齐(8日)之各日敌机百架左右昼夜不断在浙江青浦上空轰炸,致通讯交通全断后,经撒至浙江天马山、佘山等地,应战十余役,伤亡殆尽。迄现在止,全军军长暨两师长消息不明,旅长刘启文阵亡,朱芝荣、瘤洞口(吴骞)、袁(夏)树勋3旅长负伤后消息不明,团长仅王玉瓒、朱荣2员生还,除在吴县、无锡各地多方派员碾(收)容情况另报外,谨电驰闻。

67军军长缪澄流于10月22日接第3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电报:“江防部队不敷分配,贵军长应即率部前往靖江。10月24日缪澄流复电:57军军部112师由两淮南移。11月3日,112师到达靖江一带,57军军部到达泰州为时不久,112师长霍守义率部渡江,配属111师665团(欠1营),守御江阴要塞。111师主力由南通转移靖江,保证112师后侧安全,并待机渡江增援,共同守御的还有黔军103师。

日军突破苏(州)福(山)国防线,又突破(无锡)澄(江阴)国防线,仅江阴要塞孤悬于长江南岸。日军1个旅团兵力经无锡向江阴推进。112师师长霍守义的部署是:334旅占领秦皇山南闸镇,为师之右地区部队。336旅占领花山高地、花山镇,为师之左地区部队,积极修补既有工事,并逐渐加强。师司令部率665团(欠1营)守卫江阴城,指挥所设于城北君山国防工事内,11月27日晨,日军由祝塘、青阳向我南闸、花山阵地发起进攻,警戒部队接触后撤回。

28日晨,日军系留汽球升空,指示炮兵猛轰我军阵地,又以战车掩护步兵向我南闸阵地猛攻,激战竟日,阵地大部被毁,112师退守江阴主阵地,当夜,668团团长方叔红率部逆袭南闸,连续激战两日,部队伤亡重大,671团团长崔锡章665团团长谢祝华负伤,营长以下官兵伤亡700余人,及至12月1日,君山指挥所附近发生战斗,师长霍守义负伤。

江防总司令下令撒退,部队失散较多,镇江集结时,仅万毅的627团较完整,全师不足1旅之众。12月8日,奉命急调南京,归教导总队指挥,守御紫金山南麓沿江阵地。12月12日南京总撤退,秩序混乱,112师没到下关,就被溃逃大潮冲垮了,336旅副旅长李兰池殉国。

为保障南京北岸安全,57军111师防御江北要镇扬州。12月13日,日军在舰炮掩护下登陆,江苏省8个保安团溃逃一空,日军沿淮扬公路直扑扬州。111师师长常恩多亲自率662团在扬州城南8里路的林家洼一带阻敌前进,从朝至夕多次打退日军进攻,随从副官刘万胜劝常恩多离开前沿阵地,常恩多说:“国难当头,军人效命疆场,岂能临阵畏缩。”坚守至日落撤退。日军当晚没敢前进。

张学良说:“东北军要站在抗日战线的第一线,唯有牺牲是属于我们东北军的。”在淞沪战场上,东北军3个军贯彻执行了这一精神,每个军都打掉1个师,包括吴克仁军长在内伤亡以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