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有没有被处死？80年前，一个老者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文：稗史候说

1939年冬，江苏省徐海行署主任王公玙在江苏灌云、涟水、沭阳交界处的六塘河一带率领游击队与日军开战。当时战斗紧张，日寇经常进行拉网扫荡，鬼子兵穿梭在六塘河一带，搅得村子鸡犬不宁，王公玙游走在日伪势力之间，巧妙应对。

一天傍晚，王公玙夜宿一位老农之家，老农拿出一本讲述太平天国故事的《洪杨演义》给他消遣。在谈及李秀成时，老农一语惊人：“忠王李秀成是我们海州人（江苏连云港的旧称），他的儿子李学富，人们称之为小王子，在外面这一带当兽医，和他父亲李秀成一样，都会针灸技术。不信，你可以问问赵大庄的私塾先生徐大爹！”

不久之后， 王公玙住进了赵大庄私塾，私塾先生赵大爹派人用独轮车接来已经84岁的“小王子”李学富，王公玙与李学富围着一个火盆进行了长谈。据“小王子”李学富说，他是李秀成的镇江籍小妾所生，在忠王府里生活到9岁，他曾亲眼见过洪秀全及他的儿子洪天贵福。这真是个令人称奇的话题，王公玙将信将疑，但他还是让李学富继续讲下去。

“小王子”李学富告诉王公玙，太平天国首都天京城破，并非湘军攻坚夺城之功，而是曾国荃与李秀成的共谋和默契，即被后世记载在文献中的“九帅（曾国荃）全其功；忠王全其忠。”曾国荃久攻天京不下，清廷心急如焚，又害怕湘军尾大不掉，于是有意派李鸿章协攻。曾国荃怕被人抢了功劳，急于攻入天京。

在此情势下，曾国荃趁李秀成的妻舅宋永祺入曾氏大营探听军情之际，要宋永祺转告李秀成：只要让出天京，什么条件皆可以商量。忠王得知后审时度势，认为天京城内严重缺粮，如果坚持下去，军民必然遭遇。于是李秀成提出两点要求：一是清军入城不得烧杀、伤害百姓；二是容幼天王洪天贵福出城，不得追赶。

李学富告诉王公玙，为掩盖实情，天京城是清军入城后补轰的。李秀成先安排家将带着“小王子”潜逃出城，径直去了海州硕项湖滩藏伏，自己则带着洪天贵福冲出城墙缺口。后来李秀成得悉入城的清军背信而无恶不作，后悔不迭，而洪天贵福也被冲散不知下落。绝望之下，李秀成想在一间破庙里自杀，被乡民发现阻止，终因陶大来告密，被清军萧孚泗部俘获。

李秀成被俘，打乱了曾家兄弟的计划，曾家兄弟一面上奏朝廷，宣称要对李秀成严刑拷问。一方面，曾家兄弟又嘱咐李秀成不要在供状上写明自己是海州人，只写参加起义时寄居广西，为日后李秀成逃往海州作掩护。曾国荃为了进一步制造舆论掩人耳目，在审讯李秀成时“置刀锥刑具于忠王前”，并且声称要“凌迟”处死李秀成。

不久之后，曾国藩又上奏朝廷，谎称李秀成“党羽商坚”，“民心未去”，押送途中肯定很不安全，于是准备在同治三年（1864年）七月初六日“就地正法”李秀成。李秀成在狱中写下的数万字的“李秀成自述”也是被曾家兄弟进行了大量删改，然后再呈交给清廷的。李秀成被曾家兄弟“偷天换日”处死后，秘密将其送回原籍，与先行逃出的“小王子”一起隐居乡间。

在曾国藩的秘书赵烈文写的《赵烈文日记》中，曾记录下了湘军攻破天京城的诸多疑点，一是天京城破之后，才一顿饭的短暂功夫，数万湘军就已经登上了城内的制高点，清湘军旗帜遍插满城，从时间上来说，在短短时间之内涌入数万人，并且插上旗帜，这是很难做到的，好像湘军在城破前就已经入了城了。

湘军入城之后，李秀成逃逸而出，赵烈文摇醒已经睡去的曾国荃，要曾国荃赶紧追捕李秀成，曾国荃却“摇首不答”、“不以为然”；李秀成被俘虏后，曾国荃竟不顾三军统帅身份，亲自用刀锥刺李秀成的大腿；李秀成被捕后，曾家兄弟又抗旨不将其送去京师，突然改为就地正法；曾家兄弟攻克南京之后，遭到朝廷责罚，这其中除了兔死狗烹之外，恐怕还有别的秘密。

这些疑点是研究太平天国的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种种猜测似乎都觉得牵强。但当“小王子”李兴富说出这段往事时，这些疑点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所有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李秀成潜回故里后，隐姓埋名，沭阳城内的“恒顺公”皮货店据说就是李家的财产。

据“小王子”称，李秀成的最终归隐之地在硕项湖滩。据《海州志》记载：“在州治南一百四十五里，安东（今涟水）、沭阳共得三分之一，海州得三分二。南岗镇（今连云港市灌云县南岗乡）居湖西，新安镇（今连云港市灌南县新安镇）居湖东南。康熙十六、七年，黄河决，湖地稍淤。”

“小王子”李学富与王公玙对话，说出了这些尘封了多年的往事。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假，李学富告诉王公玙当年曾国藩兄弟攻入南京后，缴获了幼天王洪天贵福的印玺，由于洪天贵福的印玺“真王”二字是从右往左刻写的，因此曾国藩、沈葆桢等人误将“洪福真王”认成了“洪福瑱”，在上报朝廷的奏折中，曾国藩就称洪天贵福为洪福瑱。

“小王子”的话让王公玙大为惊讶，如果此人真是李秀成之后，那他所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实的。王公玙当即追问李学富的具体住址，李学富予以拒绝。谈话结束之后，李学富被徐大爹派人用独轮车连夜送回三十多里外的家。王公玙后来回忆说，从“小王子”乘坐独轮车和往返的时间推断，他的住所应该在赵大庄东南约35里的硕湖滩。

在谈话中，“小王子”声色谦谨，毫无冒名邀功、招摇炫耀之意，甚至频频自惭形秽。当时王公玙对“小王子”的谈话深信不疑，但由于他急于去兴化组织游击队作战，于是使得他打算去拜访李学富的念头不得不被打消。这成为了当时的一个遗憾，若能去拜访李学富，王公玙就能判断李学富所说是真是假了。

1977年，经过三十多年的研究与回忆，王公玙写了《李秀成伏诛之谜揭秘》一文。在这30多年时间里，王公玙为了调查清楚当年“小王子”所说是否真假，从英国调查到的天平天国档案证实了李学富所说的部分内容为真，尤其是李学富为小妾所生，并且在天京见过洪秀全和洪天贵福之事。虽然档案中并没有确切地指出李学富的名字，但的确有过相关拜见记载。

此外，王公玙经过对李学富所说的曾国藩、沈葆桢误读了“洪福真王”为洪福瑱的调查，找到了洪天贵福的玉玺，果然发现曾国藩时将“洪福真王”误为“洪福瑱”的文献载录，确认洪天贵福的玺文“洪福真王”中，“真王”二字由右向左书刻，导致沈葆桢、曾国藩的误识，足见李学富所述之事真实性极高。

李学富所说的与洪秀全、洪天贵福见面的情况，与文献资料清代学者沈懋良所写的《江南春梦笔记》记载完全相符。李学富说，曾国藩兄弟与李秀成达成默契，以运粮为名接应一股清军提前入城一事，从后来洪仁的自述中得到了印证，“除曾国藩在天京上游之战船外，尚有一队在下游出现……因我们反可藉彼等之力，而得米盐之接济也。”

对于忠王府的确切位置，极少有文献能够直截了当地指明，“小王子”李学富则指出忠王府在清凉山下的龙蟠里。在英国人富礼赐的《天京游记》中，证实了李学富的说法。富礼赐记载：“离旧府约一里半，（忠王府）工程已大部分完成。”李学富一个84岁的老者，如果真的没有去过忠王府，绝对是不可能说得如此详细的，最简单的道理就是李学富根本不懂英文，外国人的记载他根本就看不懂也不知道。在谈及洪秀全的死因时，李学富说洪秀全是吞金自杀，而不是病死或者服毒自尽。李学富能够很详细地说出洪秀全子孙的情况，对李秀成后人的情况他也是说得有条不紊。

王公玙的文章刊登之后，立刻引起了极大关注，人们对王公玙所遇到“小王子”李学富的身份产生了极大兴趣。但此时的李学富早已经死去，众人在李学富老家附近寻访一番，找到了不少有关李秀成的传说，也找到了据说是李秀成的墓地。有人建议挖开墓地一探究竟，但由于遭到当地人的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李学富究竟是不是李秀成之子？李秀成真的没有死逃到了海州隐居？如果王公玙所遇到的“小王子”是冒牌的，那他一个84岁的老者是如何了解这些情况的呢？而且了解得如此详细？时间过去40余年，这依然是个谜。

参考文献：

《平定粤匪纪略》

《避寇日记》

《杭城辛酉纪事诗》

《曾国藩奏疏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