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德国为什么在东线战败?看看劳斯将军与希姆莱的这一次谈话吧

原文出自劳斯回忆录《Panzer Operation》倒数第二章波美拉尼亚,所以算不上是劳斯战后的总结(最后一章“一个士兵最后的总结”才是),不过劳斯和希姆莱的对话占据了本章很大的篇幅来说明德军失败的原因。此时是45年3月,劳斯从东普鲁士来到波美拉尼亚之后,德军波美拉尼亚反攻“夏至”行动前夕。

首先是希姆莱夸夸其谈地向刚来的劳斯将军介绍了反攻前景等等,劳斯听了坚决反对进攻。一番讨论后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劳斯:长官,请允许我利用这第一次能够和您单独交谈的机会。您是这个国家除了元首以外最具影响力的人。为了真实地告诉您,我对在过去的几年里造成战争局势恶化的原因的看法。我知道我说的话可以让我进监狱,甚至上绞刑架,但是如果我现在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我将在神灵和德国人民的面前感到愧疚。

希姆莱(严肃地说):请讲。

劳斯:自从斯大林格勒开始,各级的指挥官渐渐地对上级(最高统帅部)对于行动的决策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最高指挥部变得根本不可理喻。

单独从空间的角度考虑,显然地,德国军队推进到高加索山脉和伏尔加河之间的辽阔土地,造成了长达3000公里的战线,以国防军和它的盟军们的能力没法防守这条战线。弓弦拉得太满必然会崩断。在斯大林格勒和顿河周围的消耗极大的战斗导致了军事上的重大失败。三分之二的东部战线开始动摇,我们的盟友被击退和消灭,整个东部战线变得岌岌可危。只有德军指挥官和士兵们超乎寻常的勇气和顽强竭尽全力才能阻止这场灾难。

最高司令部不但不从这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中吸取教训,反而更加固执地下达更多不合适的命令,造成了我方极大数量部队的白白牺牲。这种胡乱指挥的做法从根本上削弱了我军的战斗力,最终把我们带到了毁灭深渊的边缘,除非我们人民期待发生的那些奇迹真的发生。最高司令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们只希望下级指挥官们像忠实的猎狗一样,无条件地执行他们的每一个不可理喻的命令。在死亡的威胁下,指挥官们被迫给他们的下属下达不可能完成的命令,然而作为回报的是:如果行动失败,他们将会在耻辱中被罢免,并被宣布为祖国的叛徒。

希姆莱(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说。

劳斯:最高指挥部不肯放弃哪怕一公里土地来赢得在适合的领域组织一个积极的战略防御的时间。每一个可用的预备队都被立刻投入到当地的进攻行动,然而因为它们却因为实力不足而失败了。导致的结果是:我们不仅丢失了土地,而且部队也因为不恰当的使用而损失惨重却一无所获。

(接着劳斯举了库尔斯克和之后反攻基辅的例子,紧接着话题转移到即将开始的波美拉尼亚攻势和巴拉顿湖攻势)

由于最高统帅部害怕我们的士兵提前想着向后方撤退,而不能足够顽强地抵抗敌人的攻势,他们在很长时间里一直禁止后方地区防线的建设和巩固。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却恰恰相反。比如,在第聂伯河撤退期间,即使是短时间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都有极大的价值,但在整条河岸线上,我们几乎没做这样的准备。结果导致了红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到达了对岸,克服了第聂伯河天险。我们的部队感到失望,而他们对最高指挥部的不信任与日俱增。诚然,在东普鲁士(我们)建造了可观的防御工事,然而我们被严重削弱的部队却缺乏足够的兵力来占领和守住它们。

最高指挥部向我们下达要塞城市的命令,认为这样做能让守军在绝望的情形下顽强抵抗。然而,这样做却导致了要塞和它的守军的双双毁灭,并且进一步加剧了前线官兵对最高指挥部的不信任。以同样的方式,不切实际地让被包围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整个地区的做法白白消耗了部队的兵力甚至导致了整个部队的毁灭。在高加索、克里米亚、库尔兰和东普鲁士,整个集团军甚至集团军群被禁止撤离,直到它们被完全包围,从而不能在战争的主要地段发挥作用。现在,如果按照最高统帅部的计划行动,同样的情况即将出现在波美拉尼亚和匈牙利。同时,不断地从帝国中心赶往前线的部队缺乏足够的训练和装备。当他们不可避免地被派去堵住防线上的突破口或者从事大规模的防御作战时,他们像在阳光下的雪球一样土崩瓦解。

敌人的空中轰炸对我们的家园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害,以至于前线急需的物资只有少量被送到。

(接着劳斯陈述了种种困难的详细情况,然后说明在由此下去德国本身的幸存都成问题。)

希姆莱(慢慢地清楚地说出每一个字):我同意你。

劳斯深呼吸,之后问:那,你为何不告诉元首?

希姆莱:我想过这些问题,我已经把这些问题都告诉了元首。

劳斯;元首怎么说?

希姆莱:元首愤怒地吼道“你也是失败主义者!”

……紧接着希姆莱向元首报告Remlinger(人名)和他的部下成功突围,出乎意料的是元首要求突围的守军重新返回Schneidemuehl去死守到底。放下电话后希姆莱对劳斯说:不,你是完全正确的。我不会下达这条命令。

劳斯在回忆录中写到“最后这个事件证实了我的信念,希姆莱不是欺骗我,他确确实实像他说的那样,同意了我的论点。”

本文作者:Schwere(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