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淞之战，十九路军打得如何？日军少佐：他们是中国南方的流氓

文：稗史候说

一二八淞沪战争爆发前，防守吴淞的是第十九路第七十八师第一五六旅第四团。团部驻在吴淞镇与同济大学之间靠公路旁一个只有几人家的小村庄里。第四团的防务是吴淞镇至宝山县城的沿江沿海，战线辽阔。第三营负责吴淞镇及蕴藻浜沿河防线，第一营重点扼守吴淞江堤及沿海，第二营为预备队。马行健当时是团部上尉副官，目睹了淞沪会战最惨烈的一幕。

会战爆发后，日本飞机每天由吴淞口外海面起飞，经过吴淞地区至上海轰炸。日军军舰每天上午从吴淞口外进入黄浦江，经过吴开往上海附近助战，傍晚返吴淞口外海面停泊。当日舰从海外往返上海经过吴淞时，第四团官兵沿江守卫的士兵立即进入阵地，以防止敌人登陆。

尽管日军没有登陆，官兵亦必向其射击。可惜士兵使用的都是湖北汉阳兵工厂和广州石井兵工厂生产的七九步枪，对日军的铁壳兵舰，效力甚微。但日本兵舰对这种射击也不敢轻视，每次行近吴淞时，必先滴答滴答吹几声号，接着便用机关枪向阵地扫射，同时用大炮向沿江堤防轰击，致使堤岸为之震动。

吴淞是上海的门户，要占领上海，必须先占领吴淞。第4团布防吴淞截击日军登陆舰船和部队，使得日军行动受到很大威胁。于是在闸北开战几天后，日军便用海空军掩护陆军在中国军队未设防的张华浜登陆，并以此为据点向吴淞镇发起猛攻。

吴淞镇前端有一条横流而过的蕴澡浜小河，宽二十米左右。街头河上建有一座水泥桥，桥这边有一所几层楼的纱厂厂房。日军要占领吴淞，必须要通过这座桥，因而这座方争夺的焦点，敌机五六架轮番在上空投弹，敌舰五六艘在江面开炮助战。炸弹炮弹纷飞，第4团官兵置之不理，专门与日军步兵拼杀。在短兵相接、血战肉搏时，飞机大炮已失去作用。经过几天这样惨的交战，双方伤亡均极惨重。

有一天战斗激烈时，防守桥头的第二连赵连长正在二楼窗口用步枪向敌人射击，不幸被敌人几发炮弹同时击中，一时楼内烟尘弥漫，视线不清，烟尘散后，只见赵连长双腿在附近的纺纱机上，上身已被炸成血块，碎骨抛了满屋。赵连长的死，更激起全团全体官兵的杀敌决心。日军虽然武器占优，但在第4团官兵们的英勇阻击下，日军未能攻占蕴澡浜阵地。

第二天晚上，马行健到蕴澡浜阵地去观察敌情，只见对面河边上的鬼子正迈步上堤，想观察一下对面情况，身旁士兵急忙将他拉下堤来，告诉他堤上非常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被日军狙杀，鬼子的枪法是相当准的。马行健进入掩体后，借助月光从射击孔向对岸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对岸堤坝壁黑洞中伸出密密麻麻的日军枪口，马行健这才发现敌我双方距离如此之近。

第三天上午，同济大学侧背蕴藻浜小河对面有日军活动，马行健率领第二营第三连连前往防堵。他们白天在飞机轰炸下，以班为单位，分成9路纵队昂然前进，敌机用飞机扫射，他们毫不在意。敌机俯冲投弹，他们就地仰射。日机升高后，他们继续前进，有条不紊，行若无事。在接连数日的激战中，鬼子在蕴藻浜死伤惨重，被杀得寸步难移，窜入蕴藻浜小河的日军小队被击溃被迫后退。

当天下午4点钟，四艘日本兵舰窜到吴淞镇，吴淞要塞司令翁照垣下令炮台开火攻击敌舰。炮台当即数炮齐发，打向正在靠岸的日军兵舰。日本兵舰也开炮还击，双方相互炮战半个多小时。几声巨响之后，有一艘日军兵舰冒出黑烟，鬼子兵舰被岸防炮击伤。此时，另外两艘日本兵舰立即趋前，一左一右夹着那艘受伤的兵舰，另外一艘在后面掩护，各舰同时施放烟雾弹，鬼子兵舰趁机逃出外海。

第四天上午7点钟左右，日军兵舰二十多艘由海面鱼贯进入黄浦江在炮台侧背江口至吴淞镇一带一字般地摆开，同时三十六架飞来助阵。日军飞机飞到炮台上空，立即轮流俯冲授弹，20多艘兵舰亦同时向炮台开炮。一时飞机声、机枪声、炸弹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

半个多小时后，日军飞机和舰炮几乎摧毁了炮台设施，吴淞炮台参谋长负伤，副官长阵亡，坚守炮台的官兵伤亡数十人。为防止日军趁机从炮台外的海滩登陆，马行健立刻带着第一连赶去增援，堵住日军登陆。第一连官兵得令后迅速散开，各个跃进。他们冒着日军猛烈的炮火，突飞猛进。但见敌弹落时，他们暂伏地面，尘烟未散，他们又向前狂奔。

很快，全连就进入已成废墟的炮台。第一连官兵只持有陈旧的步枪，对天空的敌机、江中的兵舰，不能发挥威力，他们只是严阵以待，专等日军步兵登陆，然后冲上去与之肉搏。中午十二点以前，日军飞机、舰船停止攻击，分别退往海外，战斗告一段落。

从此，日军每天必有几架敌机在炮台上空投几枚炸弹，日本军舰亦有时向炮台打几炮。第一连坚守在废弃的炮台中岿然不动，日军始终未敢在炮台附近登陆，始终被第4团挡在吴淞镇。不久后，日军集结重兵在浏河登陆，浏河失守。浏河失守后，第4团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情况十分危急。在内外交迫的险要情况下，第十九路军孤军奋战，不得不通电告以后援不继，忍痛撤离了吴淞镇。

在防守吴淞的战斗中，十九路军第七十八师第一五六旅第四团阻击日军4昼夜，以顽强意志击退精锐日军，杀得鬼子寸步难移。为弥补武器上的不足，十九路军逢战必搏，意志顽强，士兵杀敌勇猛。在日军优势的火力下，十九路军官兵不为所惧，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给予了日军不小的杀伤，十九路军的勇猛给日军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战斗期间，当时日军的报纸曾刊登了一则消息，在消息上一名参加过吴淞镇争夺战的日军少佐军官说道：“十九路军是中国南方的流氓！他们撵不走、打不散，一开炮就躲，炮一停就从地里冒出来，皇军不厌其烦，在对阵中多有死伤。”

血战吴淞，第十九路血勇敢当，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抗日英雄。

【本文由稗史候说收集抗战资料、回忆录整理和书写，错漏失误之处，敬希读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