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赌博趣谈
来源:字余
牌类娱乐用品。又称骨牌。牌九每副为32张,用骨头、象牙、竹子或乌木制成,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2到12的点子。牌九起源于中国,在民间流传较广,属于娱乐消遣用具。牌九一般为4个人玩,玩法多种,变化也较多。旧时多用牌九来赌博,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政府将其取缔。
我国早在古代就严禁赌博。战国时期《法经》规定:士民赌博者,处以“罚金三币”;太子赌博,处以笞刑三十。而对赌博处罚最为严厉者当首推宋元时期——“轻者罚金配遣,重者处斩”。 由于赌博造成了社会风气的急剧败坏、增加了社会动荡和不安的因素,遗患无穷。故此,中国历代政府均颁布了一系列禁赌措施。在此,我们对历史上各朝代禁赌的做法进行“回望”,仍不乏积极的借鉴意义。
《唐律疏议》中的“博戏赌财物”一条,首次把“博”与“赌”联系在一起,作为一个法律条文,可视为赌博一词的雏形。学者蓝裕攀先生对于赌博现象曾发表过这样的评论:“事实上赌博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但不是中华的文明,而是‘ 中华黑暗史’的一个最重要的部分”。
中国古代最早的博戏——“六博”,相传出于夏朝末期乌曹之手。史说乌曹是夏朝最后一个国王夏桀的大臣。由此算来,赌博游戏在中国也有3500余年的历史了。
据史料记载,赌博早在先秦时期已较为普遍。到秦汉时期,赌博的种类逐渐增多。如果说,先秦博戏除了赌钱外还蕴涵有某种娱乐成份的话,那么时至汉代,博戏则已蜕变成“戏而取人财”的赌博活动了。而到了唐宋时期,赌博现象几乎渗入社会各个阶层。明朝中晚期,赌博活动炽盛。这一时期在赌博形式方面主要有“马吊”(即后来的麻将)、叶子戏等赌博游戏。“马吊”大约兴起于明万历年间的吴中,时称为“吴吊”,天启后流行全国。当时有人认为“马吊”实为亡国之戏。
晚清赌博之风猖獗,这与当时社会上重利、奢侈消费的世风不无关系。除此因素外,商品经济的发展为当时的赌博提供了经济前提,许多腰缠万贯的商贾成为赌场上的常客。
鸦片战争后,一些西洋赌术诸如跑马等引入中国,尤使中国的赌博活动五花八门、纷繁庞杂。赌博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历代贪赌众生相
历代好赌之人不胜枚举,甚至很多皇帝、大臣也是如此——汉景帝、汉宣帝登基前都好赌,东晋大司马桓温、南朝尚书郑鲜之等亦均是好赌之徒。
正所谓“上之所尚,民必尚之”。有国君带头赌博,幕僚臣子们哪还会顾忌那么多。关于士大夫贪赌的国君、大臣、豪富、百姓的记载自是频见史端。
还赌债赌徒赐封太原太守:据说汉宣帝曾经输给赌坛高手陈遂,当上皇帝后就赐封陈为太原太守,为的是还赌债。而南北朝时齐明帝犒赏三军的方式竟然是赌博!足见赌博对人危害腐蚀之深。
宋国国君被赌徒用棋盘砸死:春秋战国时,宋国君王阎公,就因与人博戏,发生争执而身亡于局盘之下:《史记·宋微子世家》记载说,渭公与大夫南宫万外出狩猎时作六博戏,赌博过程中双方发生争执,渭公情急之时,当众揭了南宫万曾作过外国俘虏的短,南宫万一怒之下,举起六博盘砸死渭公。一代君王竟因赌博丢了性命,甚是荒唐。
下围棋赌别墅: 据记载,东晋宰相谢安,在淝水之战的紧要当口,却兴致勃勃地“围棋赌墅”。东晋风流宰相谢安曾与人下围棋赌别墅:“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谢玄)围棋赌别墅。安常棋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不胜。安顾谓其甥云:‘以墅乞汝’安遂游涉,至夜乃还。”身为宰相,却视国家大事于脑后,悉心赌博,何等悲哀!
辽国君王朝堂上掷骰子定官员升迁: 辽道宗“晚年倦勤,用人不能自择,令各掷骰子,以彩胜者官之。”可见道宗的赌兴有多大,竟然命大臣在朝堂上掷色子比大小,来决定官员的升迁。耶律俨最幸运,“得胜彩”,而兴宗也真的兑现,曰:“上相之征也。”于是迁知枢密院事。此举在中国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南宋“蟋蟀宰相” :从记载看,南宋奸相贾似道无疑是个无可争议的赌徒。《宋史·贾似道传》:“似道,少落魄,为游博,不事操行。 ”以至执掌中枢后,仍迷恋斗蟀。元兵南下,赵宋王朝岌岌可危,“时襄阳围已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取宫人娼尼有美色者为妾,日淫乐其中。惟故博徒日至纵博。”国家大事、军国重任,全忘到了脑后。若赌友们一时不能凑齐,则“尝与群妾居地斗蟋蟀。所狎客人戏之曰:‘此军国重事邪’。”时人讥之为“蟋蟀宰相”。
嗜赌县令临终令家人烧钱纸还赌债:李某,曾当缙云县县令,因为嗜好赌博,被控告丢职。但生性好赌,病重时还用手臂拍击床沿,口里发出赌博的呼喝声。妻子哭着劝他:“这样气喘劳神,何苦呢!”李某说:“赌博并非一人能进行,我有几个赌友,在床前同我一起掷骰子,只是你们没看见罢了。”说完就昏迷了。一会儿又悠悠醒来,伸手向家人说:“快烧钱纸,替我还赌债。” 妻子问他在同什么人赌博,他说:“我刚才在阴间与赌鬼赌博输了钱。阴间赌神叫迷龙,手下赌鬼几千,他靠抽头发了财,有了势。我就属他管,你们替我还了赌债,他就放我回阳间。” 家人于是烧了大量钱纸,可是李某竟闭上眼睛死去了。
历代禁赌用尽严刑
在中国历史上,历代统治者对赌博均加以制止。从陶侃把博弈戏具投到江里,到《唐律》的“各杖一百”;从元《刑法志》的“杖七十七”“加徒一年”,到明律、清律的“杖八十”……从这一串串禁赌的规定中不难看出我国古代对禁赌的重视。
春秋战国——太子赌博竹板打屁股
战国时的法律规定,凡“赌博戏财”者,要处以“罚金三币”。如果是太子赌博,则处以笞刑(用鞭、杖或竹板打屁股)。如果再犯,加重刑罚。屡教不改者,便更立太子。
秦代—— 私下设赌“刺黥”
大臣李斯为秦始皇制订法律,其中对私下设赌的官民“刺黥”(黥:在脸上刺上记号或文字并涂上墨),重者“挞其股”。
汉朝—— 官吏赌博罢黜官职
汉初,高祖刘邦将禁赌的重点放在上层,凡官吏“博戏”财物者,罢黜官职,“籍其财”——不但没收赃款赃物,还要罚得他倾家荡产。汉武帝时,翮侯黄遂因赌博而被判处仅次于死刑的带刑具服苦役。另外两名翮侯张拾、蔡辟方也因赌博被削掉爵位,至此赌风在官场敛迹。
唐朝——设赌被抓处以充军
唐代对赌博也禁得很严,发现赌者,“杖一百”,并没收家籍“浮财”。如是设赌抽头渔利者,律定“计赃准盗论” 。而如在京城设赌被抓获处以极刑,民间设赌抓获则处以充军。
北宋——轻者罚金重者处斩
北宋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对赌博处罚最严厉的一个时期,轻者罚金配遣,重者可以处斩。
太祖赵匡胤立国之初制定的法典《宋刑统》对禁赌有明确的律文。在实际的处罚中,甚至超过了律文限制,处罚之重可谓空前绝后——五代十国后期天下大乱,盗贼四起,赌风日盛。故北宋开国后,宋太祖制定律条:
处斩:凡在京城赌博者一律处斩,《宋史·太宗纪》载:太宗“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
同罪:凡隐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宋会要辑稿·刑法志》:“开柜坊(赌场)者,并其同罪”;
充军:京城以外犯赌博罪的一律发配充军。
这种以铁血手腕治赌的办法尽管残酷,但起到了净化作用,一时社会安定。
元朝—— 从赌严重者流放
元朝法律对赌博严加禁止,除了杖刑之处,严重者还要流放。
明朝——犯赌博者一律砍手
明朱元璋用尽办法禁赌,明代法律规定凡犯赌博者一律砍手。据说明朝建都南京后,朱元璋曾下旨在今淮清桥北建造一座“逍遥楼”。楼中富丽堂皇,配有多种赌具,他下令将赌博者关押其中,任他们纵情去赌,不给吃喝。赌棍们饿极之下无心恋赌,纷纷醒悟惟有自食其力才是人生正途。同时朱元璋又下令严惩一批赌头,使得京城内外赌风静止,广受朝野称道。
明代对赌博罪的处罚分为三等:官吏参与赌博者罪加一等。
“赌后犯”(指未被抓现行),事后被供出者,亦与现行犯同罪。对“赌头”重治,不但籍没家产,其成年的子孙要被罚作苦役或发配充军。
清代——官吏赌博 革职不再录用
清代皇帝有鉴于明亡教训,在诸多方面整纲肃纪,励精图治。康熙、雍正两朝曾严禁赌博。康熙“莅位之初,即用为大禁。”“由是斗狠酗博之羌民,屏息而不敢出,内则五城衙巷市井之贼日稀,外则商旅恬安,宵行夜宿,少遭劫盗,田畴益治,并里宴眠”。
雍正对赌博亦一再“严申纠禁”,“日夜严缉”,史称其时“道路少响马及老瓜贼而商旅以宁,赌博及造赌具者渐已改业而家室以安”。
清代基本上沿袭明制,同时增加律条,官吏赌博要革职,而且不准花钱减罪,从此不予录用。
民间立 “永禁赌博”禁赌碑
在江西婺源县镇头镇,有一块乾隆年间的赌博禁示碑。该碑为当地石材雕凿而成。碑面上方横向刻有“奉献”两字,碑面的右上方竖向刻有“脉镇约族白”五字,碑面正中竖向依次刻有“永禁赌博”四个大字,碑面的右下方竖向刻有“乾隆六十年菊月立”等落款。
镇头镇明清时曾繁荣一时,赌博之风也随之蔓延。村人为了禁赌,特约同姓家族共立此碑于路旁以永禁赌博之风。
戒赌民谣诗歌
赌博不但侵蚀着人的品质,而且致使家庭破裂。于是,不少有识之士采用各种方式,来劝戒赌徒——悬崖勒马;劝说世人——莫与赌博结缘;警示自身——切勿沾染此种恶习。而民间流传的戒赌诗和戒赌民谣,更是把赌博的害处描绘的淋漓尽致——
民谣一:相传,古代有一位嗜赌成性的人,他的老父为他写了一首赌诗:“贝者是人不是人,只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儿子看后不得其解,于是其父点破其意:“贝者为‘赌’,今贝为‘贪’,分贝为‘贫’,贝戎为‘贼’,此及赌、贪、贫、贼四字也。”儿子听后,幡然醒悟,从此弃赌从良。
民谣二:江南民间还有一首用月份为叙事的《劝赌歌》:“正月雪花纷纷扬,流浪汉子进赌场,赌起钱来全不顾,输去田地怨爹娘;二月杏花出园墙,老婆劝赌情义长:劝侬老公勿要赌,做个安分种田郎;三月桃花正清明,姐妹劝赌泪淋淋:劝侬哥哥勿要赌,勿负姐妹一片情;四月梨花白如雪,大小叔伯劝侄辈:金山银山双手挣,赌博铜钱勿发财;五月榴花开满树,丈人丈母劝女婿:多为老婆儿女想,赶快逃出迷魂阵;六月荷花闹池塘,娘舅上门劝外甥,横劝竖劝都不听,手拿柴棍打外甥;……”这首《劝赌歌》以委婉动情、苦口婆心的劝戒,使不少执迷不悟者改邪归正。
戒赌歌:在福建民间,有一首名为《十二月》的叙事戒赌歌,把那些嗜赌成性者的丑恶、落魄嘴脸描绘得淋漓尽致: “正月初来是新年,赌博野仔给人嫌,误却青春和年少,一年挨过又一年。二月里来是仲春,赌博野仔忧忡忡,衣裳夹袄都押当,米缸嘴向西北风……七月里来七夕时,赌博野仔无所依,光棍想当野和尚,尼姑也嫌太卑鄙。八月十五值中秋,赌博野仔大出丑,当面讨债扒衣裤,当街挨骂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