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密雨:武则天夺宫记
来源:文史天地
古代中国是个男权占绝对统治地位的社会。但就是在这样一个男人主宰的世界里,一个女人却凭借自己的才智,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苦心孤诣,最终君临天下,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铸就这个传奇的就是武则天,一个充满神秘色彩和无穷魅力的女人。
一、新生活:武氏的两次入宫
武则天,原籍并州文水(今山西文水)。她的父亲武士彟(yuē),在隋朝末年是位家资殷实的木材商人,也是李渊太原起兵时最早的参与者之一,后官至工部尚书,封应国公。武则天的母亲杨氏夫人是隋朝宰相杨达的女儿。杨氏是武士彟的续弦,她是在武士彟的原配妻子相里氏去世后,由唐高祖李渊做主,以年逾四十的年龄嫁给武士彟的。
武则天是杨氏与武士彟所生三个女儿中的老二,她于武德七年(624年)正月二十三日出生在长安。武则天的童年是和美而幸福的,但温馨甜美的生活很快随着贞观九年(635年)七月武士彟的猝然离世而宣告结束。武士彟死后,他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武元庆、武元爽等人对杨氏刻薄无礼,武则天母女四人受尽冷落,生活很是凄惨。这段悲苦生活在幼年武则天心中烙下了深深的伤痛。几十年后,当她大权在握时,武氏族人都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惨痛代价,或丢掉性命,或流配远方。
贞观十一年(637年),朝廷的一纸诏书使身处家庭争斗漩涡中的武则天看到了脱离苦海的良机,她被召入宫了。但庭院深深的宫廷生活显然与武则天心中描绘的蓝图相去甚远,她贞观十一年(637年)入宫,至贞观二十三年(649年)李世民去世,充当太宗幼妾达12年之久。但十余年间,她既不曾为李世民生下一男半女,就连职位也一直是入宫时册封的才人,她并未获得过太宗皇帝的宠爱。12年,如花的青春就这样慢慢逝去,陪伴年轻武则天的只有孤独与寂寞。
深宫生活不仅寂寥,还遍布艰险,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贞观末年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事件几乎使武则天陷于灭顶之灾。当时太白星屡屡出现在大白天,太史奏称这是“女主昌”的星象之兆,加之民间也盛传“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的流言,这不能不使李世民对自己身后的政局产生顾虑和担忧,也对朝臣疑虑重重。早年随李世民出生入死的大将李君羡就成了流言的牺牲品。李君羡被处死的原因在于他官拜左武卫将军,爵封五连县公,又掌宫城北门的玄武门宿卫,更巧的是他的小名又叫“五娘”。李君羡的官称、封邑等都有武(五)字,这些巧合把他推上了断头台。李君羡的死使武则天侥幸躲过一场骤然而至的劫难,无怪乎她称帝后,曾以礼将李君羡改葬,大概是对早年惊魂的一丝慰藉吧。
但武则天自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甘于寂寞的女人,她总能在绝望中寻找到希望。就在李世民病重期间,她与太子李治发生了“秽乱春宫”的不伦恋情。武则天比李治年长4岁,对常年生活于深宫大内的李治而言,她的美貌与多情、聪明与智慧都是极具杀伤力的锐利武器。自然,除了爱情之外,积极寻找新的主子与依靠也是武则天敢于冲破一切藩篱、投向李治怀抱的重要原因。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五月,李世民的离世再一次把武则天的命运之舟推向茫茫的未知航程。太宗死后,武则天和后宫没有子女的内官一起剃度落发,被送进感业寺。寺里青灯古佛、远离尘世的清苦生活对刚刚萌发生活希望的武则天无异于一种精神扼杀。她必须离开感业寺,否则,她将成为一朵无名野花,在寺院的某个角落枯萎。要离开感业寺,必须与李治取得联系,这种联系,不能假手他人,只能依靠自己,而联系的地点,也只能在感业寺。
李治平时自然不大可能到感业寺来,但太宗忌日他肯定会来,她必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李治果然来了,二人于寺中见面,“武氏泣,上亦泣。”(《资治通鉴》卷一九九)她用自己的眼泪,引出了皇帝的泪水,武则天的泪水当然不是对太宗情感的流露,而是一种经过反复设计之后高度理智化的眼泪。武则天与李治在感业寺的这次相会,与其说是旷男怨女的偷情幽会,不如说是一次精心设计的政治行动。
尽管费尽心机,但幸运之神显然还没有光顾到武则天。李治返宫后,身为帝王的他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把武则天接进宫中,只得仍旧让她在寺中居住。但事有凑巧,武则天与李治暗中通情一事,被当时的后宫主人王皇后发觉了。王皇后出身关陇大贵族家庭,地位显贵,但因为不能生育正受到育有一子两女的萧淑妃的逼压。正千方百计找寻摆脱困境机会的她听说感业寺事件,便怂恿李治接武氏回宫,并自作主张让武则天蓄发等待。王皇后如此行事,一是想博取高宗欢心。而此时召武氏入宫无疑是迎合高宗所好的最佳途径。二来王皇后一厢情愿地认为可借武氏之手牵制萧淑妃,从而巩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于是,在王皇后的策划下,永徽元年(650年)的冬天,27岁的武则天终于得以从感业寺回宫。
宫中生活虽日夜惊魂,步履维艰,但武则天并无任何不满,她百般讨好周围的人,默默地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其一,讨好王皇后。进宫之初,她侍奉王皇后谦恭有礼;皇后也多次在李治面前称赞她。不久深获宠幸,拜为昭仪。昭仪正二品,入九嫔之列,比才人高两等。其二,讨好皇帝。武氏把自己的姐姐韩国夫人和韩国夫人的女儿魏国夫人贺兰氏介绍给李治,这赢得了李治的好感,夸奖她“能奉己”。其三,讨好众人。广撒钱财,笼络人心,因此,宫中的风吹草动武昭仪莫不一清二楚。
经过3年的磨难与苦心经营,此时的武则天,早已不再是那个在唐太宗的宫中苦熬12年而没有任何举动的小小才人了,她已成为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天子宠妃。明慧如她,野心如她,又岂能甘心终老于昭仪之位?在武昭仪平静而温柔的微笑里,一个惊天的阴谋正在酝酿中……
二、正位中宫:李勣的推波之功
卑微的人想要走向高贵到底需要付出多少?木材商人的女儿,先帝的侍妾,还俗的尼姑,任何一样,都是武则天走向权力顶峰的致命障碍,但她仍然成功了。不过她所付出的代价,世间又有几人付得起呢?血肉相搏的战场,又有谁能全身而退呢?铲除敌手的第一刀,她首先刺向了自己的亲骨肉。
一个小女孩的死把高高在上的王氏拉下皇后宝座,也铺平了武则天的晋升之阶。这年年初,31岁的武则天生了一个女孩,很讨人喜欢。王皇后也去看了看这个小生命的模样,知道皇上要来,就匆匆看后自行退去。武则天等王皇后一离开,就亲手掐死女儿,给孩子盖好被子后再悄悄溜走。过了一会,高宗驾到,发现女儿被害,又惊又怒,痛哭不已。悲愤的皇帝厉声叱问此前谁到过这里,战战兢兢的宫女回答:“只有王皇后刚刚来过。”李治大叫:“是皇后杀了我女儿!”武则天大放悲声,趁机哭诉王皇后的种种罪过。面对从天而降的横祸,王皇后有口难辩,而李治怒恨交加,夫妻原本十分脆弱的感情纽带就这样被扯断了。
扼婴事件后,王皇后的舅舅中书令兼吏部尚书柳奭主动请辞中书令一职,武则天封后道路上的第一个障碍被铲除。下一步的关键是要打通长孙无忌的关节。武则天最初曾想争取长孙无忌的支持,拜访、封官、许愿、赏赐,无所不用其极。这位手握大权的国舅爷对封赏照收不误,却并不表态赞成立武氏为后。
刻意结交长孙无忌未能奏效使武则天完全清醒,明白以自己的出身和经历,根本不可能得到元老大臣的支持。她又出手了,这次,她诬告王皇后与其母柳氏为巫祝厌胜之术。李治派人查对,在王皇后居所搜出武则天事先偷偷放好的物证。厌胜之术为唐律明令禁止。李治对此事的处理异常果决,禁止柳氏入宫,贬柳奭为遂州刺史,行至中途,再贬为荣州刺史。此外,以旧制“贵、淑、德、贤”四妃名额已满,准备特置“宸妃”之号,以武则天为之。封武氏为“宸妃”,既可突出武则天的位置,又不损害王皇后的地位,本是两全其美的折中方案,但却遭到宰臣的明确反对。既不容于朝堂,加之晋“宸妃”也非武则天的最终目标,所以她也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晋号“宸妃”一事就此作罢。元老大臣错失了与李治和武则天达成妥协的最后机会。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李义府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胶着状态。李义府在高宗朝初期任中书舍人,因得罪长孙无忌,不仅升迁无望,还面临被贬为壁州司马的命运。不甘远赴荒蛮之地的李义府向同僚王德俭求救,德俭给他出主意:“武昭仪甚承恩宠,上欲立为皇后,犹豫未决者,直恐大臣异议耳。公能建策立之,则转祸为福,坐取富贵。”(《大唐新语》卷一二《酷忍》)听了王德俭的指点,李义府立即行动起来,趁当晚代德俭朝堂值班的机会,把请求废王皇后而立武则天的表章送达天庭。
李义府的上表对正为立后事得不到群臣支持而烦恼的李治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欣喜不已的他立即传召李义府,赐珠一斗,并留任原职,武则天也私下派人登门慰问。不久,李义府升任中书侍郎。李义府命运转变透露出的微妙信息让所有郁郁不得志的官僚们看到一丝希望,也为他们指明了晋级上位的途径。御史大夫崔义玄、大理丞袁公瑜等人争先恐后地加入力挺武则天的队伍中。
经过一番密谋部署,李治和武则天自信可以向元老们摊牌的时刻到了。永徽六年(655年)九月的一天,李治将长孙无忌、李勣、褚遂良、于志宁召入内殿议事,事情来得虽突然,但众人无不心知肚明——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果不其然,李治径直以皇后无子而昭仪有子为据提出皇后废立问题,褚遂良当即反对:“皇后名家,先帝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谓臣曰:‘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此陛下所闻,言犹在耳。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资治通鉴》卷一九九)初次交锋,双方不欢而散。
次日,会议继续召开,只是与会人员中缺少了李勣——他称病不来。褚遂良以退为进:“陛下一定要改立皇后,恳请另选天下名门望族,何必一定要立武氏?再说,武氏曾经服侍先帝,千秋万代之后,天下人该怎么看待陛下呢?”武氏原为太宗侍妾,高宗以之为妃,已形同乱伦。此事虽尽人皆知,却绝少有人敢当面提及。褚遂良直斥高宗子夺父妾,乱伦通奸。纵然他是顾命大臣,如此口无遮拦也是放肆之极了。李治一时陷入羞惭的沉默中。这时,褚遂良把手中的象笏扔在殿阶之上,叩头流血,大声嚷嚷,“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面对赤裸裸的威胁,李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下令将褚遂良拖出殿外用刑。大殿帘后忽而传来一声女人的斥骂:“何不扑杀此獠!”赫然竟是武昭仪!当时的武则天不过是个普通嫔妃,竟敢隐身帘后旁听君臣议政,不仅偷听,而且公然出声要求惩办顾命大臣,这也实在够悚然听闻的了。
正当山重水复之时,那位借故缺席的李勣突然单独进宫来了。面对高宗对自己立场的追问,李勣对废立双方的是非对错不置一词,只是说:“皇后废立,说穿了就是陛下的家务事,您自可决断,何必要先问外人呢?”这话很圆滑,表面上看似没有表态,实际上暗示根本不需理会褚遂良那伙人,尽可按皇帝自己要立武则天为后的心意去办。听了李勣的话,高宗不再犹豫,决定废王立武。
九月初三,李治一纸命令,把褚遂良贬到潭州(今湖南长沙)任都督。十月十三日,高宗下旨,以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的罪名,将二人废为庶人,其母及兄弟一并削职为民,远流岭南。十月十九日,高宗下了立武则天为皇后的诏书。十一月初一,行册皇后礼。李勣双手呈递上来的皇后玉玺是那么晶莹而温美,这温润的冷光里,蕴涵着无上的荣光与尊崇。
从宫妃到皇后,这决定命运的最关键一步,武则天终究是跨过来了。
三、大清洗:元老旧臣的末日
历时两年之久的立后之争虽落下帷幕,但引发的政坛震动不过才刚刚开始。新皇后并未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她迅速把斗争推进到新阶段:其一,她要立自己儿子为太子以巩固后位;其二,要铲除长孙无忌等反对立她为后的元老重臣以永绝后患。
高宗的长子李忠因为被王皇后收为养子才被册立为太子,王皇后被废为庶人后随即被处死。眼见养母落得如此下场,李忠又怎敢再心安理得地待在太子的位子上,他多次主动请求辞去太子之位。武则天也不再客气,允准了李忠所请。显庆元年(656年)正月,太子李忠被废黜,降为梁王,授职梁州都督,武皇后4岁的儿子李弘被册为太子,大赦天下。
武皇后起初还是对元老们表露出一丝宽厚。在立她为后的诏书下达两日之后,她上的第一份表奏竟是要求褒赏阻止进封她为宸妃的韩瑗、来济。武则天此时表现出的宽厚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让人颇费思量,或许她还存有一丝分化对手、拉拢两位新晋宰相的期望。但这二人很不识趣,连连为褚遂良鸣冤叫屈。来济、韩瑗如此不识抬举,高宗与武后也不再虚与委蛇。七月,在武则天授意下,许敬宗、李义府诬奏韩瑗、来济与褚遂良潜谋不轨。李治趁势把二人贬到振州(今海南崖县西)、台州(今浙江台州)任刺史,终身不许朝觐。受韩瑗、来济的牵连,褚遂良又被远贬爱州(今越南清化),柳奭也从荣州贬往象州(今广西象州东北)。
厄运还是降临到长孙无忌身上。显庆四年(659年)四月,洛阳人李奉节状告太子洗(xiǎn)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结党营私,朋比为奸。李治命许敬宗与侍中辛茂将审理此案。许敬宗逼问甚急,韦季方熬不住酷刑,拔剑自刎,但没有死成。许敬宗灵机一动,随即诬称韦季方与长孙无忌勾结,伺机谋反,今见事情败露,企图自杀灭口。李治听闻,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说:“舅为小人所间,小生疑阻则有之,何至于反!”(《资治通鉴》卷二○○)
这话说得很妙,一句简单的话就把案子谋反的性质给敲定下来,并且不用许敬宗劳心费神去编造,李治已经把长孙无忌谋反的原因给找好了——小人离间。乖巧的许敬宗马上回答:“的确如此,反迹已露!”并进一步威胁说:“如果陛下还有所疑虑,恐怕不是国家之福啊。”高宗沉吟良久,命许敬宗再详加查问。但高宗的做法颇令人玩味,“谋反”这样的惊天大案,既不增派人手,更不亲审,完全交由许敬宗一人全权处理,听信许敬宗一面之词。他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莫不是高宗早有置长孙无忌死地的心思,要不,他的行为为何如此反常呢?
许敬宗自然不会辜负高宗的信任,费尽心机编造韦季方的供词。如此一来,长孙无忌谋反的动机就非常明显了。高宗忍不住哭了:“舅父即便真的这样做了,朕也不忍心杀他呀,否则天下人将怎么看朕?后世又怎么看朕?”高宗丝毫不怀疑长孙无忌谋反的真实性,只是努力为动手寻求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许敬宗马上用汉文帝杀薄昭的故事来打消高宗的顾虑:“薄昭也是汉文帝的舅舅,是很早就追随的功臣,可是他恃宠而骄,横行不法,汉文帝大义灭亲,天下人从没人非议文帝做得不对。帝王应有担当,不可只顾及个人私念。薄昭不过只是杀了人而已,长孙无忌身受两朝重恩,不思报效,竟然谋反,理亏的应是他呀!”
至此,似乎所有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案情看起来脉络清晰,惩处的理由也很充分,足以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了。高宗于是正式下诏,剥夺长孙无忌太尉的官职和赵国公的爵位,贬为扬州都督,并限定他住在黔州(今重庆彭水)。长孙无忌被严厉禁绝与外界联系,常州刺史长孙祥因为与他通信被处以绞刑,此后他就再也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了。
流放了长孙无忌,许敬宗仍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奏称:“无忌谋逆,由褚遂良、柳奭、韩瑗构扇而成;奭仍潜通宫掖,谋行鸩毒,于志宁亦党附无忌。”(《资治通鉴》卷二○○)如此一来,所有当年未追随武则天的元老重臣被一网打尽,无一遗漏,就连一言不发、唯恐惹祸上身的于志宁也未能幸免。高宗准奏,下诏柳奭、韩瑗除名,褚遂良已死,追削官爵。褚遂良的两个儿子彦甫、彦冲被流放爱州(今越南清化),但走到半路即被杀死。于志宁免官,此时他已年逾古稀,受此牵涉,于家有九人连坐贬官。
长孙家族自难幸免。无忌的儿子长孙冲和族弟长孙铨,一尚长乐公主,一尚新城公主,都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嫡亲女儿,李治同父同母的姐妹。受此事牵连,长孙冲被除名,流放岭南;长孙铨被贬巂州(今四川西昌),刚到流所,便被怀有密旨的县令下令杖杀。长孙无忌的堂弟长孙知仁被贬为翼州司马,他的另一个族弟长孙恩被流放岭南高州。无忌的表弟高履行由益州长史贬为洪州都督。长孙铨的外甥赵持满,时为凉州(今甘肃武威)刺史,善骑射。许敬宗担心他犯上作乱,捏造口供,将其处斩。
事情还没有结束,七月,李治命李勣、许敬宗等人进一步追查长孙无忌谋反案。许敬宗借机派中书舍人袁公瑜前往黔州,逼令长孙无忌自缢。接着,高宗再度下令,将柳奭诛杀于象州。韩瑗已死,掘墓验尸证实无误方才罢休。长孙恩改判流放檀州(今北京密云)。这三家均被抄家,所有近亲不论男女老幼皆流放岭南,男子为奴,女子为婢。连坐被贬的官员长孙氏和柳氏共有13人之多。至此,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案才干净利落地了结了。时为显庆四年(659年)秋,正西风渭水,落叶长安。
大唐从此进入一个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