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的临时首都在哪
来源:地缘谷
阿拉法特生前在拉姆安拉官邸办公,有一天,他指着脚下说:“这里曾是以色列的监狱”。
1994年,曾被以色列占领的拉姆安拉,成为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驻地,并被定为临时首都。
意味着在无休止的中东战争后,巴勒斯坦人不得不接受圣城耶路撒冷在1967年已经丢失这一事实。
「 退居临时首都
“以色列军队正在北部集结兵力,准备进攻叙利亚”,1966年,当这则消息从远隔千里的克里姆林宫传到巴勒斯坦时,他的真实性已经显得不太重要了,此前的种种以阿冲突让巴勒斯坦人对此深信不疑。
在埃及总统纳赛尔将以色列出海口蒂郎海峡强行关闭后,1967年6月5日凌晨7时45分,以色列空军被迫倾巢出动,对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所有机场进行了闪电式袭击。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
以色列得到美国廉价的坦克和飞机,苏联派出大量军事顾问,结果庞大的阿拉伯国家在看似弱小的以色列竟然出人意料的不堪一击,仅仅六天就以失败告终。以色列阵亡900多人,伤4500人,3个阿拉伯国家阵亡达两多万人,伤4万人。
大获全胜的以色列不仅占领了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还将西奈半岛和戈兰高地收入囊中,控制领土一度扩充了6.5万平方公里。
而在此前的千百年间,犹太人与阿拉伯人恩怨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希伯来人在公元前13世纪迁居巴勒斯坦地区,后因奥斯曼帝国占领该地又被迫流亡欧洲,而希伯来人就是犹太人的远祖。1894年,奥匈帝国犹太裔记者西奥多·赫茨尔主张散居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重返故乡巴勒斯坦,建立犹太国。至此,“犹太复国运动”拉开帷幕。
在其倡导下,从1944至1948年,约20万犹太人通过各种途径辗转来到巴勒斯坦地区。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巴勒斯坦地区已经生活着60万犹太居民。这种暴增的外来人口与世居当地千年的巴勒斯坦人发生冲突。从此,为争夺生存地盘与圣城耶路撒冷而进行的战争在中东正式上演。
就在犹太人宣布建国的第二天,战争就毫无悬念的如期而至。
第三次中东战争前后:
1948年,阿拉伯联盟七国集结4万多军队,主动进攻以色列。以阿第一次较量拉开帷幕。
1956年,以色列与埃及为争夺苏伊士运河通行权起冲突,联合英法,与埃及展开第二次大规模军事角力。
1973年,埃及和叙利亚为摆脱美苏造成的“不战不和”局面,向以色列开战。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
1982年,以色列空袭巴解组织游击队,引发第五次中东战争。
五次中东战争后,巴以领土面积早已经与1947年联合国决议背道而驰。以色列由原先的1.52万平方公里扩大到今天的2.574万平方公里,而巴勒斯坦相应失去了原本领土44%的控制权,退缩到仅剩约旦河西岸和东南沿海飞地加沙两块6220平方公里的残砖片瓦。
第三次中东战争无疑具有转折作用。在这次战争后的1980年,以色列通过立法规定耶路撒冷为该国“永远的和不可分割的首都”,八年后,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宣布耶路撒冷是巴勒斯坦国的首都,与以色列针锋相对。
抛除信仰上耶路撒冷的无可替代,巴勒斯坦人当时面临的实际问题则更加迫在眉睫。以色列军队全面接管耶路撒冷后,开始驱逐城内的阿拉伯人,尽管他们再三承诺被占领地区的居民如果自动放弃他们的约旦国籍,就可以获得以色列国籍,但多数人没有接受。100多万巴勒斯坦人随后流离失所。
丧失圣城的巴勒斯坦人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当意识到收复耶路撒冷并非一日之功的时候,1994年,他们选择了拉姆安拉这个临时首都栖身。
在频繁的战争中,一个缠着黑白或红白相间的方格头巾的战士逐渐为巴勒斯坦人熟知,他就是巴解组织领导人阿拉法特,至于头巾颜色的含义,他曾解释说:“白色代表居住在城里的居民,红白方格代表沙漠中的贝都因人,而黑白方格则代表农民。”
这种被刻意叠成巴勒斯坦地图样子的头巾,后来成为他身份的独特标识和对巴勒斯坦人民深厚感情的象征。
以色列人每年都要庆祝耶路撒冷日,以纪念来之不易的首都。与此同时,化装后的阿拉法特也带领巴解组织穿梭于热闹非凡的犹太人街道,数十年如一日的进行游击战,由于当地阿拉伯人寥寥无几,没有广大的群众基础,所以他们只能打一枪就跑,返回拉姆安拉歇脚并作必要的补给。
「 差距咫尺天涯
走出耶路撒冷,一路向北,一座建立在荒凉上的城市映入眼帘,不同于以往战争洗礼过的城市,拉姆安拉所见全然不是想象中的破败景象,城内的柏油马路宽敞整洁,街边超市商品充足,物价比以色列要低,餐饮价格甚至要低一半以上。
当地生活所需的水电、物资供应几乎全部来自以色列,购物使用新谢克尔,也是来自以色列的货币。巴勒斯坦《日子报》记者曾说,这实际上是巴方的“软肋”,一切都得依靠以色列,这样就很容易被以色列人卡住脖子。
而在耶路撒冷还没有被以色列握在手里的时候,一座名叫特拉维夫的城市已经在犹太人辛勤的拓荒中成长为国际大都市,并长期承担着以色列临时首都的作用。
在希伯来语中,特拉维夫意为“春天的小丘”,外来者身份让犹太人深受雅法当地居民的排挤,1909年,他们在雅法的北面开辟了这块用以聚族而居的处女地。特拉维夫在建城之初仅仅被看作雅法的郊区或卧城,创建者们受到当代欧洲花园城市运动的影响,设计了宽阔的林荫大道。
尽管在之后的动荡中,特拉维夫先后经历奥斯曼帝国驱逐犹太人、巴以摩擦冲突,城市发展屡遭中断,但随着犹太移民的增多,城市逐渐繁华并建立自己的港口。1950年,早已超越雅法的特拉维夫与之合并,成立特拉维夫-雅法市,合并后城市面积扩大到42平方公里。
与耶路撒冷不同,特拉维夫的严肃性随着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的脚步逐渐被冲淡,城市内到处可见购物商店和豪华酒店,海滨步行道拥有无数的夜总会和酒吧,让以色列人以丰富的夜生活著称。
而近在咫尺的拉姆安拉与之相比却黯淡许多,五星酒店在2008年才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街头,虽然好评如潮且价格仅为特拉维夫的一半,但受动荡的局势影响,2016年入住率还是比八年前下降了四分之一,仅为六万多人。
1993年巴以签订的《奥斯陆协议》原本让巴勒斯坦人看到了一线希望,但十几年过去了,巴以局势仍在原地打转,进出城市的游客仍然要忍受隔离墙驻兵的百般盘问,人们在毫无生机的现实中也越来越失望。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拉姆安拉名义上是一座自治城市,但实际上却缺乏像特拉维夫那样稳定的安全,以色列士兵可以随时进城巡查搜捕,当地30多万居民没有自由和主权可言。
「 首都复国之路
2017年12月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并计划下一步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由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
这种表态一改美国过去几十年“中立人”角色,瞬间引起舆论哗然。
作为阿拉法特的继任者,现任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同样也是一位坚定的首都复国者,他说“我将沿着阿拉法特的足迹,继续为建立以耶路撒冷为首都的巴勒斯坦国而奋斗”。
但今时不同往昔,阿拉法特建立的短暂和平在以色列前总理拉宾被刺后灰飞烟灭。苏联的瓦解也让巴勒斯坦深感无依无靠,特朗普力挺以色列的这一表态,更让国际风云变幻莫测。
中东其它阿拉伯国家似乎也厌倦了争战不休的生活,纷纷摒弃利剑,与曾经的敌人握手言和。没有了中东盟友的鼎力相助,我们不仅要问,巴勒斯坦收复首都还有希望吗?
在今天的拉姆安拉,一座颇富艺术气息的白色建筑格外引人注目,巴勒斯坦前总统阿拉法特就长眠其中。
有着“中东不死鸟”之称的阿拉法特在2004年突然病逝巴黎,随后葬在拉姆安拉,人们无不感叹:圣城尚未收复,“不死鸟”就满怀遗憾地离开了。
走进阿拉法特墓,陵寝设计耐人寻味,棺椁下面别出心裁地铺设有铁轨,意味着死者不会在此长期停留。陵墓外墙的一块瓷砖上醒目地写着:这里距离耶路撒冷1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