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战役幸存者,1987年首次回大陆探亲,他们在台湾过得怎样
作者:历史与命运
放战争中,英勇的人民军队势如破竹,从东北的白山黑水一直打到了西南的十万大山和东海的万里海滩,解放了大陆全境。
国民党反动派退守台湾后,在美军舰队的帮助下,隔着台湾海峡苟延残喘。
与福建厦门隔海相望的金门岛,当时仍在国民党手中,解放军发起了登陆作战,希望先攻克金门岛,再以此为跳板解放台湾。
我们的战士们虽然在金门战役中英勇奋战,但终归因为海军力量不足,无力攻克金门。
而在金门战役中幸存的解放军战士们,自此滞留在台湾,再无祖国亲人们的音讯,直到1987年才终于能回大陆探亲。
金门战役的幸存者
1949年10月25日,解放军登陆金门,经过几昼夜的血战,在有着海军空军火力支持的敌人面前,损失惨重。
而滞留在岛上的解放军士兵们,因为没有船只接送,只能落在国民党的手中,这些幸存者们,当时谁也没想到,等待着他们的是炼狱般的几十年。
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们,登陆后都经历了几天几夜的苦战,身心都极度疲惫,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有些被俘后就直接昏了过去。
他们被押到国民党的金门军营时,挤在狭小的院子里,连平躺下来休息一会的地方也没有,有伤的士兵们也没有人照顾,有些人因此而伤势加重,就此失去了生命。
仓皇败退到小岛上的国民党军队,正好人手严重不足,就让我们幸存的战士们调转枪口去打自己的战友。
山东人赵保厚从抗日战争时期就参加了我们党的军队,一直和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对派英勇作战,曾经荣获过“华东三级人民英雄”的称号,他就被使唤着去擦枪。
而不愿对自己战友们开枪的他,故意假装自己不会装枪栓,就被国民党老兵指着鼻子大骂,命令他去扛子弹箱。
战事结束后,国民党军队才顾得上他们,他们身上的东西很快就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很多战士多年积累的工资和奖金,准备回家盖房娶亲的积蓄,都被抢走了。
国民党根本没有优待俘虏的概念,在这样的军队中,我们幸存的战士们受到的更是非人的待遇。
在解放军友爱平等的氛围中成长起来的战士们,都带着巨大的耻辱,在敌人的军队中忍气吞声坚持着,他们思念着家乡的亲人和部队的战友们。
金门和大陆的距离非常近,他们坚信,在金门总归是能找到机会回家的。
但可惜的是,他们很快就被分批送往台湾,赵保厚因为是医务兵出身,懂得看护才留在了金门。
江苏兴化人陈书言,13岁就参加了新四军,解放战争开始后他一路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从江苏老家打到了福建,他也在金门战役后,就被用船押送到台湾基隆港。
在海上航行时,就跟以前贩卖奴隶的船只一样,他们被关在密密麻麻、隔成一层又一层的船舱底部。
国民党只给他们一些残留下来的生大米当食物,量还严重不足,很多士兵没等到台湾就饿死了,还有些人,为了争抢仅有的生存口粮,在船舱中从高层摔倒底层,就这样摔死了。
被押到台湾后,他们马上被关进了连门窗都全部封死的火车里,送到各自关押的地方。
台湾的国民党政府,担心这些受过民主思想和共产主义教育的战士们,把先进的思想带到台湾,对他们又进行了残酷的“洗脑”和甄别。
陈书言被关在靠近海边的一个小学里,刚开始的一个月,他每天都在学校里和战友们被迫开会,而开会的内容就是诋毁共产党。
他们不但要听这些说共产党如何如何坏的话,被逼着承认自己是被共产党骗了才加入解放军,还要被逼着发誓这辈子都要和共产党划清界限。
对于敢于反抗的解放军战士们,敌人更是十分残酷,只要说一声不,就会被拉走处死,而且手段更是惨无人道的活埋,因为敌人们不想浪费子弹。
就这样,陈书言等幸存者,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关押后,终于被打散后,分配到国民党的军队中。
而留在金门的赵保厚,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的伙食非常差,常常是十几个人对着一盆咸水和生大米,岛上风沙很大,还有臭虫和虱子。
对习惯了人民军队作风的他们来说,物质上的困难还不是最主要的,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精神上的屈辱。
国民党军队一直是封建反动的做派,军官们平时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对大头兵们动辄打骂,当成奴隶般使唤。
有次被军官用枪托打了的赵保厚,想要拼命,被幸存下来的战友们劝住了,因为一旦反抗,可能所有人都会被杀害。
留在金门的赵保厚,也没能找到回祖国大陆的机会,他在金门滞留了两年以后,被押送回台湾宜兰,和陈书言一样,转到台湾的国民党部队中服役。
在台湾的煎熬人生
赵保厚和陈书言这些金门战役的幸存者们,到了台湾后,几十年间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陆,只能在台湾忍辱偷生。
这批大陆过来的战士,在军中都是被重点监视和提防的对象,陈书言虽然熬过了台湾的甄别和洗脑,但在国民党军队中依然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常常会有不明身份的人过来和他攀谈套话,一旦有对国民党政府不满的蛛丝马迹,就会被告发关押。
崇尚特务政治的台湾国民党政府,还会鼓动这些有相同经历的幸存者们,互相监视揭发,让他们自己咬自己,在这样的危险环境中,陈书言胆战心惊,只能小心生存,从一个健谈的青年变得一言不发。
而不适应国民党军队作风的赵保厚,就遭受了牢狱之灾。
他被人告发喜欢发牢骚、讲怪话,看起来像个间谍,被关进了劳改监狱,像牛马一样每天干苦力。
在监狱里,他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推着大板车运送石头,繁重的活计让他的衣服从来没有干的时候,一直被汗水浸湿着,忙到天黑才能回牢房休息。
就这样煎熬了几年,从劳改监狱中出来的赵保厚才算不再被人注意,当了一名小小的传令兵。
这时,赵保厚也遇到了几位同是从金门战役幸存的战友们,他们也常聚在一起讨论出路的问题。
虽然不再被国民党军队关押拷打,但对他们来说,台湾依然是个大监狱,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祖国大陆。
而当时两岸之间,不通音讯,根本没有回家的机会,连寄给父母亲人的信也无法传递。
当时台湾国民党老兵的待遇也很差,有些士兵从北伐就开始参战,打了几十年的仗,临老了只能拿着极其微薄的补偿金离开军队,连谋生都很艰难,更别说他们这些被俘后才加入国民党军队的士兵了。
前途无着,又无法回到家乡,精神极度压抑的他们,天天在小酒馆里喝闷酒,有些人也彻底死心了,就在台湾娶妻成家。
赵保厚也在1966年结婚了,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回到家乡的希望,为了积攒回家的费用,也为了改善在台湾的生活,医务兵出身的他一边继续在军中任职,一边筹划着开一个牙科诊所。
好不容易凑够了钱租下了门面,赵保厚的诊所总算开业了,但没有名气和人脉的他生意惨淡。赚不到钱的他,为了给诊所付房租,当掉了自己结婚用的西装,卖掉了自行车,每晚去拉黄包车凑钱。
还好赵保厚有个善良体贴的妻子,她发现丈夫每晚还要拉车时,心疼的大哭,劝赵保厚还是要把时间都花在诊所上,有困难一起克服。
就这样,赵保厚的妻子一边照看孩子,一边每天起早贪黑的做些手工活来贴补家用,让赵保厚能没有后顾之忧,能安心坐诊。
两夫妇总算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赵保厚的诊所也走上了正轨,总算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
陈书言则没有赵保厚那么幸运,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从军队退役后,进了工厂做工,直到1974年才成婚。
受尽了台湾特务政治折磨的陈书言,不敢跟身边的任何人透露他过往的经历,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不知道他在大陆时曾是一名解放军,更不知道他在金门幸存的往事,直到2002年,已经27岁的女儿跟随陈书言在一次回乡探亲中,才发现父亲曾是共产党。
在互相监视告发的环境下,陈书言变得阴郁自闭,脾气暴躁,成婚后常常把妻子关在门外,自己整夜喝酒,直到半夜才让妻子进来。
日常生活中,他也习惯一个人独处,自己买菜做饭,和妻子女儿都很少交流,外出做工的他,回到家中常常打骂妻子女儿,家庭并不和睦。
直到多年以后,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陈书言,还是疑神疑鬼。
2008年,陈书言的女儿想把他的经历以记录片的形式拍摄下来,陈书言马上变得十分敏感。
他坚决反对女儿把这些公开,认为这有可能让他在台湾被关进监狱,他甚至怀疑现在还有人在监视他。
这些幸存者们,在金门虽然逃得一命,但在台湾的几十年,始终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
漫漫归家路
赵保厚的经济略微宽裕点后,就一直想找到回祖国大陆的办法,但两岸紧张的关系和国民党当局的高压统治,让他的回家路格外艰难。
当时,从台湾直接回到大陆,无异于天方夜谭,而成绩优异的女儿给他打开了一点缝隙。
1985年,赵保厚在读高中的女儿,得到了日本留学的机会,这也给赵保厚找到了通过去日本探亲,再从日本去中国的途径。
1987年5月,准备妥当的赵保厚,先从台湾坐船去了日本,然后在东京找到了中国大使馆办好了手续,终于乘上了从东京飞往上海的飞机。
到达上海后,多年后终于踏上大陆土地的赵保厚激动不已,他在宾馆里注视着墙上的中国地图,视线紧紧盯着他的家乡山东,那里有他多年未见,不知是否仍健在的父母。
交通不便的八十年代,赵保厚先从上海转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山东济南,然后从济南回到家乡博兴。
刚到济南的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家中发了封信,通知他们就要回家的消息,而多年没有收到他音讯的家人,当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确认了信是真的后,赵保厚93岁的老母亲激动地泪流满面,她在院子里不停磕着头,感谢上苍能让他的儿子回家。
而赵保厚,也一路流着泪从济南赶到博兴,来到了家乡村子,在村口等着他的乡亲们都已经认不出离别几十年的他了。
他赶到家里的老房子前,看到正在门口等候的老母亲,他不禁一头跪倒,和母亲抱头痛哭起来。
终于见到家乡亲人的赵保厚,在老家住了四十天,才回到了台湾,但没想到还没等走出机场,就被台湾的情报部门扣押了。
台湾的情报部门想追究赵保厚偷渡的罪名,而赵保厚据理力争,他回老家探亲和扫墓,怎么会变成偷渡了呢?
幸运的是,两岸关系正好在那个时期有所松动,1987年10月,台湾宣布符合条件的人员可以申请赴大陆探亲,赵保厚的偷渡罪名也不了了之。
而如陈书言等金门战役的幸存者们,也在台湾允许老兵回家探亲后,纷纷踏上了回老家的路,多年未见亲人的他们,有些还来得及和父母相见,有些见到的就只有一堆黄土了。
金门战役幸存者们的悲惨经历,是反动的国民党政府割裂祖国血脉所造成的。
度过了几十年挣扎煎熬的人生,希望他们的晚年,能够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