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马行动——搜捕铁托

作为一个对“特种部队”行动的怀疑派，我却很奇怪地对二战中的几次果敢的空降突击行动很感兴趣，大家应该已经对德国伞兵战争初期在荷兰，比利时以及克里特岛的空降突击，对于斯科尔兹内神奇般地解救墨索里尼的行动，对盟国伞兵在诺曼底的成功和“市场花园”的悲剧已经很熟悉了，我在这里想要向大家介绍另一次著名的二战突击行动，德国党卫军第５００伞兵营于１９４４年５月发动的企图俘获南斯拉夫铁托元帅的“跳马行动 （Knight’s move）”，这个行动从计划的大胆来说，不亚于以上其他的突击行动，但其细节却不如那些行动那样为人所熟悉。

１９４４年１月，德国军队在巴尔干半岛的指挥结构是这样的，Maximilian von Weichs 元帅以Ｆ集团军群司令的名义指挥德国在南斯拉夫和阿尔巴尼亚的军队，同时作为西南战区总司令的身份指挥驻扎在希腊的E集团军群。 负责南斯拉夫和阿尔巴尼亚防御的德国Ｆ集团军群下属第二装甲集团军，这个装甲集团军未免名不副实，集团军属下没有哪怕一个装甲师，Weichs元帅的部队包括一个保加利亚军（保加利亚第一军）共４个师（第２２、２４、２５、２７步兵师），４个德国军共１１个步兵师（第１１４、１１８、２９７、３６９、３７３、１８７、１８１、２６４、３６７、３７１步兵师和第３９２步兵师），一个骑兵师（由俄国志愿者组成的第一哥萨克骑兵师）和３个山地师（第一山地师和党卫军“Prinz Eugen”山地师党卫军、“Handschar”山地师），外加５０个营的各地驻军（包括亲德国的波斯尼亚和克罗的亚部队），在空军方面，Weichs元帅手中大约有１６０架飞机。

１９４４年，在南斯拉夫的德军面临着双重的威胁，一是西方盟国可能计划在巴尔干地区登陆，另一个是南斯拉夫境内越来越猛烈的游击战争。南斯拉夫的游击队主要部分是由铁托元帅领导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在１９４３年，铁托获得了英国和美国的外交承认，从此南斯拉夫人民军开始接受他们急需的武器装备，于是德国人在这个地区所遭到的袭击越来越猛烈，虽然德军对南斯拉夫人进行了一连串扫荡和攻击，但并没有达到严重打击南斯拉夫人民军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开始寄希望通过一次突击活动消灭他们在这个地区最顽强的对手铁托本人，他们希望在失去了他们传奇性的领袖后，南斯拉夫的抵抗运动会变得四分五裂。

虽然铁托元帅总是把他的统帅部安置在偏僻的山区，但德国人通过各种渠道侦察，终于在１９４４年初发现铁托的统帅部设立在Drvar 地区，经过精心安排的空中侦察，到４月，德军成功地确定了铁托的司令部的准确位置，并且德国人发现这里还设置了简陋的飞机起降场地，显然那里也是铁托元帅接受英美援助的地点。

在发现了他们的这个大敌的位置后，德国人开始准备一个突击行动，由于德国人判断英美在巴尔干地区登陆的可能性非常高，他们急切地希望在外来的入侵发动以前，消灭当地的游击武装。

１９４４年５月６日，von Weichs 元帅命令第二装甲集团军准备对位于 Knin-Jajce-Bihac-Banja Luka 地区的南斯拉夫游击队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德军的计划是以第１５山地步兵军从正面攻击南斯拉夫人民军的根据地，同时以一支精选的空降部队突击并消灭铁托的指挥部，然后与迅速前进的正面进攻部队汇合，整个行动的成功将依赖于情报的准确，突击部队行动的果敢和各个部队之间的密切配合。

５月１３日，德国人完成了计划的制订，对铁托司令部的突击任务被赋予一年前组建的党卫军第５００空降营，长久以来这个营一直被传说是由犯了军法的党卫军军人组成的，而他们参加这次行动是为了将功赎罪。但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这个营事实上是一个极其精锐的部队，其成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成立这个营的目的是为了“应付突发的紧急情况”，这个由党卫军上尉卡特·瑞贝卡(Kurtmax Rybka)指挥的１１００人的营事实上很类似今天各个国家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这次行动将是这个营成立以来第一次的空降行动。

５月２０日，第５００空降营奉命前往 Kraljevo 准备一次空降行动，为了保证不泄露机密，德军采取了十分严密的保密措施，大多数官兵只知道即将有一次“大行动”但对时间和地点却几乎一无所知。

５月２１日，希特勒批准了这次攻击的计划，德国空军为这次空降行动提供了４０架Ｊｕ－５２／３ｍ运输机，ＤＦＷ－２３０滑翔机和作为拖带机的Ｈｓ－１２６。攻击时间被定为１９４４年５月２５日。具体的行动计划将在５月２３日送抵营部，全营将在２４日中午到机场待命，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向全营官兵传达行动的细节。

德军的空降计划是这样的，第５００空降营在这次行动中将投入８７４人，这几乎是全营全部的作战兵力，全营将分为二波空投，第一波分二组，３１４人伞降，着地后迅速占领 Drvar，并占领附近的有利地形，防止铁托的司令部得到外围兵力的援助，同时３４０人乘滑翔机着陆，他们的任务是迅速俘获铁托司令的人员。当第一波德军立足已稳后，第二波２２０人将立刻加入支援。为了保证擒获铁托，每个伞兵都得到了一张铁托的照片，“一切行动以捕获铁托为主，如果无法捉到活的，击毙他！不要浪费弹药，不要停下来照顾伤员，盯住目标”除了这些伞兵以外，一些情报和通讯军官、波斯尼亚翻译也将随同前往。

为了得到最后一刻的最新情报，德国空军的对Davar 地区的侦察一直进行到最后一刻，在德军的行动发动前，德国人正确地估计出了南斯拉夫人民军在Drvar 的兵力，在这个小镇和其周围，大约有１２００名人民军成员（包括总部的非战斗人员）和２００余居民，但在整个根据地南斯拉夫人民军大约有１２０００兵力。对于德国人来说不幸的是他们也许只搞错了一点，他们所认为的铁托司令部的位置是错的，事实上铁托的司令部设立在Drvar 镇外大约１．６公里unac河边一个山洞里。

５月２５日凌晨０６３０时，正是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候，忽然Drvar 镇的宁静被飞机的引擎声打破了，２架Ｆｗ－１９０忽然俯冲下来，将密集的机枪子弹射进南斯拉夫人民军的营房里，紧接着１５架Ｊｕ－８７斯图卡，伴随着凄历的尖啸俯冲投弹，德国人的第一打击目标是他们侦察到的南斯拉夫防空阵地。这不过是当天德国空军的第一波空袭，在整天里，德国空军将出动４４０架次，对于巴尔干地区来说，这是一个创记录的数字。

０７００时，运载伞兵的Ｊｕ－５２抵达Drvar 上空，德机以３到５架为一组，在大约１２０～１５０米空中开始空投第一批的伞兵，这３１４名第一批空投的伞兵分为三组，“蓝组”１００人将占领镇东部，“绿组”９５人占领镇东北部，“红组”８５人占领镇中心，伞兵营营部３４人将作为预备队随“红组”行动。显然德国人的突击出乎南斯拉夫人的意料，第一波伞兵只受到零星的射击，大部份平安地落点。紧随着伞降部队的是搭乘滑翔机的伞兵们，ＤＦＳ－２３０滑翔机每机除飞行员以外可乘伞兵９人，同时滑翔机部队也负责运送伞兵营的重武器如迫击炮，炸药，重机枪和火焰喷射器。搭乘滑翔机的伞兵部队也分为６组，“黑豹组”１１０人将强攻铁托的司令部，“勇魔组”７０人将占领镇西部并夺取在那里的一个无线电站。“暴风组”５０人的目标是苏联联络组，“攻击组”４０人将攻占英国联络处，“苦味组”２０人将夺取镇中的一个屠场，“突破者组”５０人则将攻克美国联络处。在这一切分工中，德国人以攻克铁托的司令部为主，其他各组如果情况需要，将立刻放弃本来的目标，转而协助“黑豹”组完成任务。

第一波党卫军伞兵落地后，迅速清理出了场地，于是在离地面９１５米的空中，德军的滑翔机开始和拖带他们的飞机脱离，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德国人的计划开始有了偏离。首先德军以为是铁托司令部的二层楼建筑实际上只是南斯拉夫共青团一个支部所在地，其次南斯拉夫人民军开始从一开始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他们的对空火力开始密集起来，于是正在下降中的德国滑翔机遭到地面步兵武器的猛烈射击，使得搭乘滑翔机落地的党卫军伞兵损失很大，而当地的风力也很大，这使得有些滑翔机无法在预定的地区降落，有一架甚至降落在１０公里以外！尤其有意思的是，确实有一架德国滑翔机“错误地”降落在铁托真正的司令部门口。这架滑翔机在最后一刻失去控制，撞毁在地面上，机上１０人全部死亡。

０７４５时，党卫军第５００空降营第一波兵力全部落地，“攻击组”首先攻克了英国联络组所在地，但在那里德军只俘虏到４个英国记者（其中一个后来乘乱逃脱）。 在收集了队伍后，Rybka上尉立刻下令向Drvar 镇中心进攻，立刻德军遭到了被困在镇中的南斯拉夫人的猛烈抵抗，他们占据了每一座建筑物向德军射击，德国伞兵们则展开散兵线，以机枪，迫击炮和火焰喷射器开路，同时在天空盘旋的德军飞机，在对空电台的指挥下，不断俯冲向南斯拉夫军队的阵地投弹扫射。尽管德军在火力上的优势，但南斯拉夫人几乎是寸土必争，在镇中心那座被当作铁托司令部的建筑物中，守卫者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无人投降。另一个抵抗中心是镇西部的无线电台，在那里的守卫者中包括了不少女兵，为了攻克这个据点，德军损失很大，当他们最后突破守卫者的防御时，所有幸存的守卫者都被枪杀。

０９００时，党卫军第５００伞兵营基本控制了Drvar 镇，他们共俘虏了包括平民在内的４００人（也就是说大约有２００游击队员被俘），在这个战斗间隙中，德军紧张地在被打死的南斯拉夫人中寻找铁托的尸体，对于俘虏德国人的第一个问题是“铁托在哪里？”随后德军将俘虏分类，那些曾激烈抵抗过的据点中被俘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员被当场枪毙，那些英美和苏联联络处住处的南斯拉夫房东全家被处决。随后俘虏们被命令去收集散在各处的空投物资并将其运送到被作为营部所在地镇公墓，那些没有力气运送物资的老人和妇女被当场枪杀。

当控制了全镇后，Rybka 上尉首先要确定的是铁托到底在哪里？他派出的侦察兵向他报告退出镇子的南斯拉夫人集中在Unac河对岸，他们开始在那里集中兵力，似乎要保卫什么，而且那里可以看到有一个山洞，通往山洞的唯一通道守卫很严，通过这些情报，Rybka 上尉立刻正确地判断出那里才很可能是铁托的司令部。事实上的确如此，和广为流传的说法不同，当时铁托仍在司令部里。德军的第一次对山洞的攻击失败了，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２个班的党卫军伞兵渡过了Unac河，但立刻他们陷入了铁托的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组成的警卫部队的密集火力之下，这２个班的德军几乎全部倒在山洞前的小路上。

０９３０时，退出镇外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对德军发动了第一次反击，但南斯拉夫人刚刚离开阵地就遭到了德国空军的猛烈攻击，这次攻击立刻失败了，但这对德军来说是个不详之兆。Rybka 上尉清楚地看见南斯拉夫人的援兵开始抵达了，如果他想完成任务，那么他的动作必须加快！

１０００时，Rybka 上尉发动了全力的攻击，但对德国人十分不幸的是，从他们空降开始，３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南斯拉夫人已经加强了阵地，德军的攻击立刻遭到雨点一般的轻武器的射击，紧接着南斯拉夫人的迫击炮和几门老旧的野炮也开始向德军轰击，南斯拉夫人火力越来越猛烈，而德军由于连续的激战，弹药消耗很大，在火力上开始落在下风，在这种情况下，Rybka 上尉认为继续进攻只会徒增损失，他下令暂停进攻，将部队撤回，准备迎接第二波伞兵的到来。

第二波伞兵２２０人连同所补充物资于１１５０时开始降落，这一次德国人再也无法向上午那样轻松着陆了，在镇周围，到处是对空射击的火舌，这不但给德军遭受了严重的伤亡，而且使相当一部分物资分散在各地无法及时收集，大致也在这个时候Rybka 上尉得知外围进攻的德军由于南斯拉夫人民军的顽强抵抗和沿途破坏道路和桥梁，无法在当天赶到，这样他一切要靠自己了。也就是在德军第二批空降部队落地时，铁托才终于离开了他的司令部，在匆忙中他没有带走自己的礼服。后来这件礼服成了德国人的著名的战利品。同时在外围的南斯拉夫第一、三和第六师的各一部开始赶到战场。

这就是那张著名的照片　德国伞兵最重要的战果——“铁托的礼服”

在得到了第二波伞兵加强后，Rybka 上尉决心再次发动攻击，他向第二装甲集团军发报“敌人据高临下，我们的行动全在敌人眼前，伤员无法后送，敌人正在集结兵力，我将发动进攻！”然后他集中部队向那个山洞发动了连续攻击，显然他并不知道铁托已经离开，虽然作为一个老兵，他应该能够猜到这一点，据第一次伞降已经超过６个小时了！精锐的党卫军伞兵一次又一次地向山洞扑去，但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南斯拉夫人的火力越来越强，德军的损失越来越大，Rybka 上尉亲自带队冲锋，却被一颗手榴弹重创，他的副官暂时接替了指挥，但很快他也负伤了，下一个担任指挥的是副营长，但几乎立刻就阵亡了，全营资深军官伤亡殆尽，最后由随队担任观察员的空军伞兵部队的Bentrup 上尉接替了指挥，到１６００时，党卫军第５００空降营已经精疲力竭了，很明显他们的攻击失败了。

当德军的攻击减弱了以后，南斯拉夫人开始发动反攻，至１８００时德军一步一步地后退，先是退回镇中，最后退入镇的公墓中，在那里德军建立了环形防御。

当时德军的形势非常险恶，首先夜色已经降临，他们不可能再得到空中支援，他们已经四面被围，由于一天的激战，德国伞兵们首先拾取的是弹药，当夜晚来临时他们忽然发现身边的食物很少，至于饮水几乎没有。更为严重的是德军的弹药几乎已经耗尽了，这次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过德国人预先的估计，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弹药消耗量是如此之大！德军只能奉命只有当南斯拉夫人离阵地距离及其近的时候才能开火。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由于本来只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德军除了随身的急救包以外几乎没有携带医疗用品，现在大量伤员就躺在他们身后呻吟，却无法得到照顾，这非常打击士气。

南斯拉夫人民军士兵们借着夜色掩护，逐步接近德军阵地，他们将大量机枪火力倾泄向德军，南斯拉夫人的迫击炮和野炮就排列在四周的高地上，不断向德军轰击，对此德军几乎没有还击的余地，大部份炮弹落在公慕中间安置德军伤员的地方，其景像据德军的记录是“惨不忍睹”，那些在阵地上党卫军伞兵们拼命地将身体贴在地面上，当在他们身后传来伤员凄厉的惨叫时，他们却无法腾出手去捂住耳朵。

２５日夜间，南斯拉夫人曾数次以小规模部队企图对德军这最后一条防线进行渗透，但这些攻击都被击退了，２６日凌晨，一批数量不详的南斯拉夫人民军突破德军防线的外围，但被作为预备队的一个排党卫军伞兵拼死打了回去。这是南斯拉夫人最后一次攻击，２６日０４３０时，德军发现南斯拉夫人开始后撤：天快亮了，德国空军马上就会出现，而外围德军的攻击部队马上就要到了！

看见南斯拉夫人后退，德军送了一口气，只有他们知道形势有多危险，他们的弹药几乎已经耗尽！于是那些俘虏在德国人枪口下，爬出阵地，拉回来四箱急需的弹药。０６００时，德国空军第一次出现在空中，并对撤退中的南斯拉夫军队进行了攻击，０７００时，１２架Ｊｕ－５２向第５００空降营空投了急需的弹药和给养。１０００时，党卫军“Prinz Eugen”师抵达Drvar，和第５００营汇合。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在这次战役中，担任外围攻击的德第１５山地步兵军的损失为２１３人阵亡，８８１人受伤和５７人失踪。而党卫军第５００伞兵营参加战斗的８７４人中的损失为５７６人阵亡和失踪，４８人重伤！这个营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在以后这个营的剩余部分加入了斯科尔兹内的特种部队，再未作为独立单位参加战斗，Drvar 之战实际上也是党卫军第５００空降营的最后一战。至于南斯拉夫人的损失很难估计，德军事后在Drvar 附近发现了２００以上未掩埋的尸体，但这应该包括那些被枪杀的平民，而南斯拉夫人在战斗中和撤退时，肯定掩埋甚至带走了一部分阵亡者的遗体，根据南斯拉夫人在战后提供的数据，他们在Drvar 镇周围的战斗中损失了大约８００～９００人，其中阵亡大致在３００人左右。

在叙述了Drvar 之战的经过后，我想来分析一下这场战役的得失，顺便说一下我对特种部队的看法，首先我认为德国人的这次突击行动虽然在情报收集，计划的制订和任务的执行上都可圈可点，但其整个行动仍然是失败的，德国人即没有完成消灭铁托的任务，也没能拖住南斯拉夫的总部直到援兵的到来，而其本身的损失却是歼灭性的。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之强（肯定要强于南斯拉夫的游击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认为这是由于类似的特种部队先天上的弱点造成的，一支特种部队的突击行动要获得成功，必须要符合这样几个条件：

一、必须要得到准确无误的情报，这个情报必须是“今天”的，不是“昨天”的，在这次行动中，德国人基本上掌握了南斯拉夫人的兵力部署，但除了关键的一点，当时铁托和他的司令部不在Drvar 镇内，这意味着在突击行动一开始造成的混乱中，德军无法打击到南斯拉夫人的要害。

二、特种部队相对于普通野战部队有其优势，武器精良，人员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但不幸他们也有其致命的弱点：首先他们一般只携带“轻”武器（虽然随着技术发展，特种部队的武器杀伤力也会大为提高，但和同时代的野战部队的装备相比仍是轻武器），并且除了随身携带以外，不可能有大量补给，如果是伞降的话，一旦落地，其机动性极差。这使得运用特种部队犹如使用轻剑，必须第一击致命，然后立刻撤离或与大部队汇合，否则一旦陷入缠战，一个二三流的野战部队可以凭借其在火力上的优势压倒第一流的特种部队。比如在这次行动中，２５日下午，当第５００空降营的弹药消耗过大后，南斯拉夫人使得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第５００营能避免全军覆灭主要是由于南斯拉夫人仍缺乏重武器，大家可以想象如果南斯拉夫人有几个连的重炮的话，这场战斗会如何结束。

从二战中几个特种部队作战成功的例子中，最杰出的无疑是德国伞兵对比利时艾本•艾梅尔要塞的突击，但仔细分析下来这次成功只能是一次特例，在这次行动中，要塞是在和平时期建设的，在大部份时间里变化不大，德国人有足够时间去收集情报，而由于保密措施不严，德军在战前就搞到了有关要塞的大量情报，这使得德国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演习。而到德军进行突击时，是战争初期，守军没有经过战争考验，因而很容易表现不佳。而当战争爆发后，在战时条件下，很难弄到如此丰富的情报，即使能得到情报，基于战时形势变化之快，很可能当你得到情报时，它已经过时了。在战时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演习，而当你面对的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时，把成功寄托在对手的失误或懦弱上是不切合实际的。所以随着二战的进展，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突击失败或惨胜的例子，德国人在克里特岛，俄国人在维亚兹马和第聂伯河，英国人在阿纳姆。

那么这类突击行动要取胜要有什么外部条件呢，我列了以下几条：

一、绝对正确的情报；

二、取得空中优势和良好的天气，能够使得空降和随后的空投补给以及空中支援顺利进行；

三、地面主力部队的配合，通常必须在一至二天内和突击部队汇合。

只有满足了以上条件，突击行动才有胜利可能，但我如果能满足以上三点，我为什么还要麻烦“特种部队”呢？这就是传统的将领不信任特种作战的理由，对于我个人来说，除了反游击，反恐怖行动或者突击敌方防线上某个难以正面攻克的要塞的行动以外，我认为对特种部队和特种作战的作用不应估计过高。

∙“跳马”行动的德军序列

一、党卫军第５００伞兵营

另外附加来自第一空降团的两个连、勃兰登堡师的一个特别作战排，还有来自切特尼克的一些士兵充当翻译和向导

二、第３７３步兵师（是一个德国人和克罗地亚人混合师）一个团

三、第９２摩托化团

四、第３７３步兵师侦察营

五、第５４山地侦察营

六、第二装甲突击营

七、武装党卫队第１３步兵团

八、武装党卫队第七欧根亲王师第七侦察营

九、武装党卫队第１０５侦察营

十、第３６９步兵师侦察营书院,

十一、第一勃兰登堡团（缺第三营）

十二、武装党卫队第七欧根亲王山地步兵师

十三、空军的大约１００架飞机

十四、克罗地亚国民自卫军第二旅第一团

十五、切特尼克第５０１军团

十六、切特尼克第５０２军团

十七、波斯尼亚第一普里茨普•加夫里奥（就是哪个在萨拉热窝刺杀袄修帝国王储的刺客——Dazui注）军团

十八、波斯尼亚切特尼克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