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远嫁的前前后后
来源: 白发布衣的藏地读行
吐蕃王朝在松赞干布的治下,不断向外扩张,在向南并吞泥婆罗(尼泊尔)、悉立国,向西降服象雄后,东部的康地和嘉戎地域(今四川阿坝、甘孜藏族自治州)也被收入囊中。
至此,在吐蕃的边境上,它一生的敌人终于出现了,这就是称霸东亚的大唐王朝。
公元634年(唐贞观八年),松赞干布第一次派使节前往长安觐见唐太宗李世民。当时的大唐正在贞观初年,在太宗的励精图治之下,国力蒸蒸日上。
四年前(贞观四年),李世民令李靖出师塞北,灭亡东突厥,确立大唐在东亚的霸主地位。至此,太宗已有“天可汗”之名。
唐王朝对于远在西南的吐蕃几乎是一无所知,而且此时唐朝的战略重心在经略西域,力图恢复大汉王朝在西域的荣光。所以,对于吐蕃这个小兄弟只是礼貌上的接待,派遣了使臣冯德遐回访吐蕃。
唐朝派遣使臣出访吐蕃除了表示友好之外,其中也不无顺便探听吐蕃实力的潜台词。唐使到达拉萨后受到了松赞干布热情的迎接,交谈中松赞干布得知突厥、回纥、吐谷浑的国王都与大唐联姻,西域诸国皆称“尚公主”。
于是,松赞干布想到,我吐蕃地阔万里,实力远强于西域诸国,他们都能“尚公主”,我也要“尚公主”。
文成公主塑像
就在唐使出访吐蕃的同时,唐太宗以吐谷浑屡次袭扰边疆为由,派遣李靖、侯君集讨伐吐谷浑。
次年,灭其国,另立吐谷浑国王。唐朝出使吐蕃和出兵吐谷浑这两件事,在同一年先后发生。吐蕃军队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史书上没有记载,但不排除吐蕃和大唐存在某种默契,以松赞干布的智慧是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
更何况,他对吐谷浑南部的牧场觊觎已久了。所以,对吐谷浑的战争很有可能是,大唐为了维护河西走廊的安全,在北方出兵打击吐谷浑主力,而南面的吐蕃趁机出兵抢夺吐谷浑的牧场、人口和牲畜。最终,导致吐谷浑首尾难顾,迅速被灭国。
在这次战争中占了便宜的吐蕃和大唐,并没有在吐谷浑的土地上交手,对于双方的实力互相之间都没清楚的认识。
这也是公元636年(贞观十年),吐蕃再次出访唐朝,第一次提出“尚公主”的请求,被李世民拒绝的原因。
至于史书中记载的所谓,各国都来求亲,唐王不好决断和松赞干布已有多位王后,唐朝公主不好确定名分之类的废话,都是些托词而已。真正导致唐太宗不同意公主出嫁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太宗觉得吐蕃不够分量,不足以用联姻来稳定关系。但很快,松赞干布就证明了,他有足够硬的拳头来“尚公主”。
没有完成任务的求亲大臣,灰溜溜的回到了吐蕃。为了推卸责任,他向松赞干布汇报,说大唐本来是赞同和吐蕃联姻的,是因为吐谷浑从中作梗,才导致求亲失败。
听到了这个消息,松赞干布大怒,马上决定出兵吐谷浑。教训一下,这个唐朝在西域的小弟,顺便让远在长安的老丈人,看看他的拳头硬不硬。
公元638年(贞观十二年),吐蕃联合象雄大举进攻吐谷浑。吐谷浑刚刚在四年前,被大唐灭国,国内百废待兴,根本无力抵抗吐蕃和象雄的联军。
吐谷浑国王帅残部逃到青海湖以北,青海湖以南的大片牧场尽归吐蕃所有。即便如此,松赞干布仍不满足,继续乘胜进攻吐谷浑在周边的盟友。
将白兰、党项等诸羌部落纷纷打残,经此之战,吐蕃一跃而成西域霸主。在吐蕃和吐谷浑的战争中,吐谷浑多次向唐朝求救。
奇怪的是,唐朝却抱着暧昧的态度置之不理,眼看着自己的女婿被吐蕃痛打。也可能是因为,吐谷浑自唐朝以来多次袭扰河西走廊,太宗皇帝也希望吐谷浑被再次削弱,以减轻吐谷浑对河西走廊的威胁。
但是这种虚弱吐谷浑的政策,却导致吐蕃在西域做大。
不久,吐蕃就成了大唐在西域的心腹之患,其后两百多年刀兵不断。直到公元九世纪初,吐蕃与大唐先后灭亡,携手走入尘封的历书之中。
松赞干布塑像
松赞干布在西域痛打了吐谷浑,结果发现大唐居然无动于衷。看来光打小弟不管用,还得捋捋大唐的虎须才行。
同年八月,松赞干布率兵进攻大唐的松州(今四川松潘),号称兴兵二十万,并放出“公主不至,我且深入”的狂言。
进攻松州这个战略选择实在是令人费解,刚刚在青海湖南面打完吐谷浑,再向北进兵翻过祁连山,直接就可以威胁大唐的命脉—河西走廊。青海湖周边地势平坦,适合吐蕃骑兵作战,结果,松赞干布却选择远去东方千里之遥的四川重镇松州进犯。虽然,松州离长安更近,不过周围群山环抱,道路偏仄难行。并且,关隘重重利于唐兵防御,莫非松赞干布是想带兵到九寨沟一游?!
防守松州的唐朝将领显然对于吐蕃毫无认知,自从唐朝建立以来每战必胜、攻无不克,也让唐军对于少数民主的军队普遍轻视。松州都督韩威得到吐蕃来犯的消息,说不定心中暗喜,觉得军功唾手可得。率军与吐蕃野战,结果大败。
吐蕃军队围攻松州城十余日,这时吐蕃军队不善攻城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松赞干布看到松州城一时难以攻下,于是在城外扎营,围而不攻。
但吐蕃击败唐军这件事,在周边郡县中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导致,羌族首领领导的唐朝廓州、诺州相继举州降蕃,周边各羌族部落也纷纷投降吐蕃。
西南边疆的军情,震动了整个大唐帝国。八月二十七日,唐太宗命令吏部尚书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又以右领军大将军执思司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率步骑兵5万人进击吐蕃。
九月初六,牛进达率前锋抵松州城下。发现吐蕃军队毫无防备,果断带兵夜袭吐蕃营帐,斩杀千余人,吐蕃军队大溃。
松赞干布看到唐军很有战斗力,估计再战下去难以占到便宜。而且,这次征伐吐谷浑和白兰诸国,军队出征时间很长,属下厌战情绪日高。加之为劝赞普收兵,有八个大臣自杀死谏,松赞干布遂令撤军。
这是唐朝和吐蕃第一次交锋,这次交手的结果是双方都认识到,对方和自己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这为日后的政治联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对于吐蕃进攻大唐的举动,完全可以看做是一次试探。所谓的号称兴兵二十万,“公主不至,我且深入”等等,都是吓唬人的招数。以当时吐蕃的国力,兴兵二十万进攻松州,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就是现在从四川派二十万人去拉萨,后勤工作都是个足以令人崩溃的系统工程。何况是松赞干布时代,如果他带二十万军队进攻松州,估计还没走到四川,战马都得吃完了。
经过两次派遣使节探听,再加上松州城下的交手。
松赞干布认识到了大唐的强大,不是现在的吐蕃能一口吃下去了。对于吐蕃国家利益来说,和强大的唐朝死拼,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远不如和唐朝保持联姻关系,加强和中原的交流。
并以此,得到唐朝的物资、技术和贸易往来,更符合吐蕃的利益。
对于大唐来说,吐蕃远在西南高原,中间万山阻隔,地势上不利于唐军进攻,所以松州在援军到达后,并未追击吐蕃军队,而是任由其安然退去。
这和侯君集在攻打吐谷浑时,挥军穿越大漠荒原,奔袭千里,追击吐谷浑王的战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由此可以看出,川藏的地形对于大唐的制约。而且,对于大唐来说,广阔的西域才是用兵的重点,保证安西四镇的安全是唐朝的命脉所在,和吐蕃保持和平的关系,避免吐蕃对边境的骚扰,也符合大唐王朝的利益。
在这种双方心照不宣的氛围中,公元640年(贞观十四年)吐蕃大相禄东赞为首的使团,带着五千两黄金和大量的礼物作为聘礼,再次来到长安求亲。
这一次,太宗皇帝亲自接见了禄东赞。传世至今的《步辇图》,就是接见禄东赞场景的再现。
步辇图
《步辇图》中画面右侧李世民端坐在六名宫女抬着的步辇之上,另有三个宫女分别在前后掌扇和持华盖,左侧站立三人。
最右者身穿大红袍,是这次仪式的引见官员。中间是吐蕃的使臣禄东赞,他拱手而立,发型和服饰与中原地区不同,最左为一穿白袍的内官。
按照画家阎立本当时的地位和身份,他完全可能是这次历史性会见的目击者。
所以,他笔下的人物非常真实、生动。唐太宗李世民的威严,使臣禄东赞的干练、谦和,引见官员和内侍的恭谨,年轻宫女的天真活泼,都各具特点,跃然纸上,禄东赞和唐太宗等人在民族气质上的差别也有所表现。
单从战役本身来说,这场各自损兵千数人的交手,放在唐蕃百年国战的框架里,实在是小的可怜,但作为一个历史阶段的转折点,松州之战着实具有标志性的意义。
在各自重新定位后,唐蕃两国有了互相接近的基础,达成战略妥协的标志,便是文成公主的出嫁。
不过两个雄心勃勃的巨头间,要是不较较劲,是不符合逻辑的,于是各种不靠谱的传说都冒出来!
对于禄东赞在长安“求亲”的过程,史书上演绎出了很多无聊的桥段。
但其实,禄东赞根本不是来求亲的,而是来迎亲的。
禄东赞第一次出现在《旧唐书》中写得是,“弄赞乃遣其相禄东赞致礼,献金五千两,自余宝玩数百事。”
于是很多人都将“致礼”解读为求亲,但问题是这句话的前一句是“弄赞大惧,引兵而退,遣使谢罪。因复请婚,太宗许之。”
这说明,禄东赞来长安之前,已有使臣再次请婚,李世民已经“许之”后,禄东赞才带着“献金五千两,自余宝玩数百事”来致礼。
所以,吐蕃请婚到文成出嫁的时间链应该这样的:
第一次是在唐贞观十年(636年)左右,李世民拒绝;
随后,松州之战爆发于贞观十二年(公元638年)七月;
第二批求婚使到达长安的时间是贞观十三年(639年);
得到太宗允婚的消息后,禄东赞才带着“金宝前来致礼”,到达长安的时间是贞观十四年(640年);
文成公主于贞观十五年(641年)正月出嫁。
因此,禄东赞的真实身份是“迎亲使”,这一点在《旧唐书·太宗纪》里写得非常清晰,“吐蕃遣其国相禄东赞来逆女”。
“逆女”是古代“迎亲”的别称。
搞清楚了禄东赞来长安的目的,大家就能知道有些藏史里他在长安的种种传说,从逻辑基础上就不靠谱。
比如说,禄东赞带着三个信封给唐太宗,其上写着“如果不嫁公主,我带多少兵马,踏平大唐王宫之类威胁的话。”
再比如说,禄东赞在长安求亲过程中,受到了六道难题的考验,史称“六难婚使”:
第一道难题是比赛用丝线穿过九曲明珠;
第二道难题是辨认100匹母马的马驹;
第三道难题是辨认一样粗细的松木段的头尾;
第四道难题是考验使团吃肉、喝酒、鞣制羊皮的能力;
第五道难题是辨认出宫的路线;
第六道难题是从200个年龄、相貌、身材、打扮、穿着完全一样的妙龄少女中间,指认出文成公主。
禄东赞凭着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才能,战胜了所有的对手,博得了唐太宗的夸奖。
最终,唐太宗当众宣布,将文成公主许配给松赞干布。
从汉史上的记载来看,禄东赞在大唐出使的过程中,得到了唐太宗的赏识。
太宗皇帝封禄东赞为右卫大将军,并想将琅琊公主的外孙女段氏妻之。
禄东赞以求亲使命尚未完成,且家中已有主妇为由推辞。
许亲给禄东赞除了唐太宗欣赏他个人的才华之外,也是离间吐蕃君臣的一条妙计。否则,太宗皇帝是不会在一个求亲使节身上动心思的。
如果禄东赞欣然接受唐朝赐予的婚姻,这必将会遭到松赞干布的猜疑。
诱发吐蕃君臣不合,使他的才华不能为吐蕃所用,断去松赞干布一臂。
假如禄东赞能留在唐朝为官,大唐有了熟悉吐蕃情况的臣子,这对大唐的重要性又岂是一个公主的外孙女可以比拟的。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作为一代雄主的太宗皇帝,已经开始把吐蕃当成了潜在的对手,加以研究并开始布局。对于李世民这种层次的帝王,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有其深层次的考虑,随时随地都在给别人挖坑,这也是历史细节中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
禄东赞作为吐蕃名相,自然是看出太宗皇帝挖的这个坑,果断的绕开了。就是他没看的那么远,估计他也不敢答应。
目睹过松赞干布用铁血手段清洗朝臣,他深知,这次他的使命是给赞普求婚,结果赞普还没“尚公主”,他先娶了唐朝公主,除非他不回吐蕃,否则必定性命难保。
但李世民显然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公元641年,文成公主启程入蕃的队伍中,没有禄东赞的身影。他被李世民强留在了长安,直到文成公主在青海见到了松赞干布才被放归吐蕃。
公元641年正月的一个黄道吉日,文成公主在江夏王李道宗的护送下,登上了远嫁吐蕃的道路。唐太宗十分重视这次联姻,亲自到长安城外送别。
在这次成功的政治联姻中,大唐和吐蕃收获了各自的国家利益。唐朝得到了吐蕃请罪的表章和名义上的臣服,并迫使吐蕃退出了侵占的吐谷浑、白兰、党项土地,维护了大唐在西域的势力范围。
随着吐蕃的臣服,大唐再次确立了他在东亚的霸主地位,唐朝和吐蕃都得到了一段宝贵的和平时光,并使唐朝腾出了精力在西域继续开疆拓土。
吐蕃则得到大唐对他在西南地域强国的认可,提升了吐蕃在西域诸国中的地位,发展大唐友好关系,使唐朝先进的文化、医学、算学、天文历法、工艺技术、货物贸易,得以进入吐蕃,为吐蕃经济的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
随着唐朝商路不断向南拓展,长安、成都经由拉萨直至天竺的商道被开拓出来,从此这条以茶马为名的古商道,在各个国家之间的物资交流中,产生了深远而超脱朝代影响。
松赞迎亲图(图片来源网络)
文成公主,公元625年(唐高祖武德八年)生于任城(今山东济宁),汉史中只记载是唐宗室之女。其父为谁史书未有记载,多猜测为江夏郡王李道宗。
李道宗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因战功被封为任城王。他的女儿就生在任城,唐太宗决定派他护送文成公主出嫁,不知是不是为了让他能有多点时间陪陪女儿。
江夏王李道宗除了被猜测是文成公主的亲生父亲以外,他本人也不是个绣花枕头。他在唐朝初期,就是一名重要的将领。一生参与破刘武周,破王世充,灭东突厥、吐谷浑,征高句丽等诸多战役,为唐王朝的统一和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在唐朝初年的宗室人物中与李孝恭并称为贤,太宗在晚年评价他为与李世勣、薛万彻二人齐名的名将。
他被任命为送亲护卫使,除了身为宗室亲王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参加了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李靖平灭吐谷浑的战争,熟知青海湖周边的地形道路,派遣他带兵保护文成公主,可保送亲队伍无虞。
当时,从长安到拉萨有两条道路,其一是走青海而后南下入蕃,另一条是南下康地而后西去入蕃。
最终,李道宗选择了第一条线路,从青海南下入蕃,虽然道路遥远。但和康地道路高山重重比起来,显然更利于庞大的送亲车队行进。
文成公主送亲的车队非常庞大,据《吐蕃王朝世袭明鉴》记载,文成公主的嫁妆除了各种珍宝、绫罗绸缎外,还包含佛经、典籍共三百六十卷,医方药典四百四十册,天文历算三百种,工艺制造六十法,以及各种农作物的种子等物品。
除此之外,送亲礼物中最为珍贵的是释迦摩尼十二岁等身像。这座释尊等身像和八岁等身像一样,都是佛祖亲自绘图、监造并亲自开光的佛教圣物。
据藏文古籍《松赞干布遗教》记载,公元4世纪,印度国王达尔玛巴拉为感谢中国前秦皇帝苻坚资助他击溃入侵者,使佛法重放光明,特将其中一尊释迦牟尼佛12岁等身像奉送给中国。
为了迎请这尊至宝,松赞干布特地命禄东赞携带了一尊用六公斤黄金塑造的绿度母像,作为献给唐朝皇帝的见面礼。
太宗皇帝见到这尊面带微笑、头略微侧倾的绿度母坐像时,心生欢喜。下旨将这尊绿度母菩萨,供奉在当时最大的皇家寺院—唐开元寺内。
后文成公主入藏时留下了等身像的莲花宝座,太宗命人将绿度母菩萨坐像置于释尊莲花座上。据说,此时绿度母菩萨显灵开口言到:“且由吾代释尊护佑众生。”
从此,这尊绿度母坐像的声名远播,广受膜拜。清康熙年间,这尊绿度母坐像被移至西安西北角的广仁寺,广仁寺就成为国内唯一的绿度母菩萨道场。
西安广仁寺绿度母像(图片来源网络)
经过艰难的跋涉,送亲的队伍终于到达了柏海(青海札陵湖)。松赞干布也从拉萨赶来迎接,为了表示诚意,他穿上唐王朝的衣冠,以唐朝女婿见岳父的礼仪拜见了送婚使李道宗,然后,才领着文成公主和送亲队伍返回了吐蕃国都。
文成公主入藏途径的地点,流转着大量和她有关的传说。这些传说不光流行在藏地,就连青海湖、日月山、倒淌河这样的汉地也广为流传,这从侧面反映了汉藏人民对于唐蕃和亲的支持,毕竟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和平稳定、经济繁荣才是最重要的福祉。
随着两尊释迦摩尼等身像到达吐蕃,拉萨这个地名终于出现在藏族的历史上。拉萨河谷平原原名“吉雪沃塘”,拉萨河原名“吉曲”,藏语意为“欢乐之水”。“吉雪沃塘”,也就是“欢乐之水的肥沃平原”之意。释迦摩尼等身像到达后,拉萨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藏语中的“神佛之地”。
公元641年,文成公主到达拉萨时,红山上的布达拉宫已经修建完成,得偿所愿的松赞干布为文成公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据说,数万身着盛装的男女汇集到红山之下,参加这一盛大的典礼。在典礼上松赞干布正式赐予文成公主赞蒙(王妃)的称号。
藏历四月十五号,后世定为“萨嘎达瓦节”。据说,这一天是佛祖释迦摩尼得道的日子,也是文成公主到达拉萨的吉日。
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像(图片来源网络)
文成公主入嫁吐蕃后,唐蕃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日趋繁荣,汉地的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开始潜移默化的渗入吐蕃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比如,吐蕃历来有赭面的习俗,而文成公主成长在汉地,不喜吐蕃这一习俗,于是松赞干布下令禁止藏民赭面。
松赞干布也开始身着绸衣,直到近代,西藏的高级官吏仍然戴着源自唐代进士的金翅白纱帽。同时,他派遣吐蕃贵族子弟去唐朝学习《诗》、《书》等汉地经典。等到赤德祖赞时期,出访唐朝的吐蕃使节们不但能说流利的汉语,而且经常能引经据典。
文成公主在吐蕃也不是一味的推行唐风汉化,她也努力的融入到吐蕃人民之中。与一块入蕃的汉族侍女一起,教吐蕃妇女纺织、刺绣。她以自己的勘舆知识,勘察西藏拉萨等地地形,协助松赞干布选址设计了大、小昭寺。
自文成公主进藏,中原地区先进的农具制造、纺织、建筑、造纸、酿酒、碾磨等生产技术和历算、医药、天文等科学知识,陆续传到吐蕃。又“请中国识文之人典其表疏”,促进了吐蕃经济、文化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