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督军陕西始末

作者:流浪的橡树

督军，民国初期督理某省军务将军的简称。

督军通常掌控某省与地区最高军权，并可以凭借军权操控当地政权，甚至以军权影响全国局势。

1922年，黎元洪进行废督裁兵的军事改革，遂改督军为督理某省军务善后事宜，简称督理。

此后，督军与督理、督办等等官称混用，都是独霸一方的各省地方最高军事长官的官称，延续使用直到直奉战争结束，东北易帜期间，最终为国民政府弃用，成为历史名词。

其中，新疆督办盛世才将督办官称用到了上个世纪30年代末期抗战爆发，可谓民国最后一位督军。

这里简单解释督军官称，实为方便朋友们能够看清后文涉及民国军阀权力，尤其军权力。

回到1921年。

这年，皖系段祺瑞、徐树铮等人运作文官北洋政府未遂，反而暴露皖系军事实力，使得直系曹锟、吴佩孚和奉系张作霖等实力军阀有了觊觎北京之野心，最终诱发了直皖战争。

直皖战争首开军阀大战先河。

当时，皖、直、奉、鲁、晋及南方革命政府各自大打出手，战火焚烧、蔓延，民国就此沉沦大规模内战。

因为直系与皖系武装实力对比悬殊，很快，直皖混战以直系得胜结束。

直系坐稳北京，操控北洋政府，随即开始全面清算段祺瑞、徐树铮势力。

当时，在陕西遥奉段祺瑞、徐树铮号令，本就源出皖系的陕西督军陈树藩，陕西省长刘镇华等人，自然成为直系操控的北京政府的清算目标。

陈树藩、刘镇华等人闻讯心慌，急忙各派亲信疏通曹锟、冯国璋、张作霖、吴佩孚、王占元等直、奉重要将领的门路。

陈树藩是陕西本土最具实力军阀，在陕西军民“反袁逐陆”运动中，率部发起富平兵变，擒拿陆建章之子陆承武，将陆建章逼出陕西而就任陕西督军。

刘镇华则是豫西地方武装镇嵩军统领，应陈树藩邀约由豫西入陕，最后，陈树藩与刘镇华互相借势、合作，刘镇华在收编部分陕西地方武装之后，迅速壮大。

此后，陈树藩与刘镇华联手驱逐陆建章父子，合作打压陕西反对势力，在段祺瑞、徐树铮操控北洋政府的时期，过着有福同享的好日子。

然而，军阀毕竟是军阀。

军阀能够过得了有福同享的日子，就必然过不了有难同担的日子。

最终，刘镇华见机取巧接受直系军阀忽悠，将陈树藩悄悄卖给了直系操控北京北洋政府。

1921年5月，有了刘镇华内应，民国北洋政府发布强硬命令，决定撤掉陈树藩，以陆军第20师师长阎相文率部入陕，出任陕西督军。

陈树藩惊慌失措，被刘镇华建议误导，最终决定武装抵抗北京北洋政府命令。

刘镇华镇嵩军统领，曾授将军府阜威将军，河南、陕西军阀。

直系曹锟、吴佩孚等人既有刘镇华作内应，眼见陈树藩起兵抵抗，干脆就任命阎相文督率阎相文第20师、吴新田第7师，分路入陕，武力驱逐陈树藩。

当时，源出皖系但依附直系的吴新田率第7师由湖北随枣开往陕西，协助阎相文驱逐陈树藩。

而入陕主力阎相文陆军第20师，则由潼关入陕。

在这支从潼关西进的直系第20师序列里，冯玉祥率领的第16混成旅即在其中。

两师精锐夹击，再有刘镇华开门带路，陈树藩腹背受敌，自然毫无悬念地屡战屡败，最后本钱输光，只好逃往汉中。

由此，陕西开启了阎相文督陕的新时期。

阎相文是陆建章在天津北洋武备学堂的师弟，吴新田早年发迹路线和陆建章一样，都是由皖系出身而投靠直系。

阎相文、吴新田两人早年升迁，多少都有陆建章举荐之力。

因而在陆建章被徐树铮刺杀之后，他们即将冯玉祥所部看作陆建章嫡系一脉。

入陕得势，阎相文、吴新田及其部下多有陆建章后辈、部下、师弟、同乡，再加上阎、吴提携、倚重，冯玉祥在入陕之后得以迅速发展。

当时，冯玉祥第16混成旅在北洋军序列纯属杂牌，平时军饷、军械等补给极不稳定，经常筹措粮饷无着，最为困难时刻，冯玉祥甚至也会亲自率部，蒙面绑票和打劫地方税款、枪支。

入陕之前，冯玉祥率部驻扎河南数次犯案，激怒直系高层和河南督军赵倜数次调兵，几乎武力剿灭冯玉祥部。

幸好，随着直皖战争爆发，直系外有奉系、皖系压力，又有陆建章旧友斡旋，直系高层和河南督军赵倜不想生起事端再起波澜，因而这才悻悻收刀。

就此，饥肠辘辘的冯玉祥这才幸免于难，得以随阎相文部由潼关入陕。

入陕之后，有了阎相文、吴新田庇护，冯玉祥率衣衫破烂的第16混成旅一路西进，或招兵买马，或吞并改编，等到阎相文粗定陕西之时，冯玉祥已经迅速扩军，使得第16混成旅发展到了上万的人马。

站在陕西的黄土高坡，天生大嗓门的冯玉祥终于开唱他人生里为所欲为的信天游。

当时，陕西自辛亥革命之后，经历驱逐陆建章、驱逐陈树藩等等革命，民心散漫，经济困顿，山头林立，局势复杂。

尤其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群雄进入陕西，与陕西各路山头并列，大佬们勾心斗角，矛盾加剧，使得陕西局势十分紧张。

此外，各路大佬军马驻扎陕西，地方民众既要供养直系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庞大的北洋军队之外，还得供养同盟会、陕西帮会、民党、刀客等等各个山头的各路陕西靖国军，因而怨言四起。

陕西贫瘠，要养二十来万大军，其中民生艰苦，可想而知。

僧多粥少，陕西军民不满陆建章、陈树藩等人督陕，因而有了拥护靖国军，驱逐直系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群雄的呼声。

尤以各路靖国军呼声最为响亮。

陈树藩，皖系军阀，陕西督军。

靖国军基本为陕西本土的同盟会、陕西帮会、民党、刀客等山头拉杆子建成的杂牌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靖国军山头林立，内部大佬都把自己当做英明领袖，相互起哄，互不买账，因而矛盾重重，浑如一盘散沙，

如此军队，真正战力必然有限。

在陕西本土豪杰们之中，尤以郭坚最为出名。

郭坚信奉孙中山，向来与于右任、井勿幕等同盟会员交好，是陕西辛亥革命主要发起人之一。

后来，陕西军民抵抗陆建章，郭坚在1916年率部占据白水宣布独立，树立护国军大旗，通电驱逐陆建章。

虽然屡战屡败，然而，郭坚锲而不舍，最终推动了陕西全省的倒陆运动，堪为倒陆第一功臣。

此后，陈树藩督陕，郭坚任陕西警备军统领，为陈树藩不容，两人数次争斗，郭坚兵少将寡，屡屡战败，几乎全军覆灭。

于是，郭坚只身逃回凤翔，召唤乡人再建武装。

郭坚性格豪爽，为人侠义，在凤翔地方颇具人望。因而，他登高一呼，很快组建了一支精锐武装。

此后，郭坚率部参加了倒陈树藩运动，以及陕军抵抗北洋军八省援陕的作战，成为陕军各部里面最能打的主力。

1918年8月8日，于右任、张钫等人通电全国，分别就任陕西靖国军总司令和副总司令，按照广州授予的编制，统一陕西本土军队。

其中，以郭坚所部最具实力而被编成第一路军。

郭坚即为第一路军司令。

后来鼎鼎大名的杨虎城，即在靖国军第三路军曹世英麾下，担任团规模的第一支队司令。

早在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人围剿陈树藩之前，郭坚指挥所部以凤翔为核心，攻占了西安以西的乾县、武功、扶风、岐山等地，接受了广东军政府授予的陆军少将衔，在凤翔设司令部、民政厅，隐然与陈树藩分庭抗礼。

杨虎城（中站立者）和孙蔚如（右一）、冯钦哉（坐者）等兄弟合影。

等到直皖战争水落石出，阎相文入陕，逼走陈树藩之后，陕西局势再次明朗：

曾经抵抗、驱逐陆建章、陈树藩的陕西靖国军的敌人，这一次，变成更为强大的直系军阀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

两者对撞，鸡蛋碰石头。

无奈之下，陕军只得规规矩矩听从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人的吆喝，类似投降一般，接受阎相文等人的改编。

诸军之中，唯有第1、第2两路军司令郭坚、樊钟秀不服。

于是，郭坚、樊钟秀各自推开欲图收编己部的冯玉祥，反身率部接受了奉系集团的改编。

直皖战争期间，直系与奉系联盟取胜。

当时，奉系脚踩直系与广东军政府两条船，虽然不是北京执政，其影响、能量，远不是直系杂牌少将旅长冯玉祥可以任性招惹。

是以，冯玉祥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到奉系的嘴里，有苦难言，心里憋气，对郭坚、樊钟秀二人尤其恨得咬牙切齿。

——樊钟秀因为早期参加陕西同盟会，通过奉系改编而迁河南驻防，最终成为孙中山极为看重的北方军队将领。

1925年，孙中山先生奉安大典，时任豫军总司令的樊钟秀特送巨型素花横额，当中大书国父。

就此，孙中山先生为人们称为国父，流传至今。

闲话。言归正传。

当时，郭坚、樊钟秀接受奉军改编之外，其余陕军则在于右任通电下野之后，按照于右任的交接，将陕军主力第3、4、7等三路军划归冯玉祥改编。

这部陕军成为后来的冯玉祥西北军部分。

于右任在这次改编之中，全力配合并将陕军主力划给冯玉祥，使得两人就此过从甚密，预埋了两人后来自驾苏联和五原誓师的合作的前因。

此外，陕军第5路军接受刘镇华镇嵩军改编，第6路军则接受了云南靖国军改编。

其中，在陕军第3路军接受冯玉祥改编的问题上，第3路军的第1支队司令杨虎城，以及军官孙蔚如、冯钦哉等人素来不服暴力治陕的陆建章。因而，他们自然不服陆建章的侄女婿冯玉祥，也就拉出他们数百手下，继续打起靖国军旗号，游击于陕北地区。

第3路军第1支队即为后来小西北军第17路军前身。

这段历史同样也预埋了冯玉祥对杨虎城的愤怒。

历史就是如此，诸多事件，诸多人物从来不会孤立。他们在那个时代，忽而好人，忽而坏蛋，其实不过国人本性而已。

当年，各路陕军或被冯玉祥收编，或被奉、豫、滇等军事集团收编，几乎迁出陕西驻防。

唯独郭坚所部，虽然接受奉系集团的名号，去并没有迁出陕西，而是驻守以凤翔为核心的防地。

凤翔在西安以西，为西安后院。

郭坚据守凤翔，犹如睡在阎相文、吴新田、冯玉祥等人卧榻之侧。

阎相文、吴新田二人素无大志，尤其阎相文嗜好大烟，体乏昏庸，懒于军政事务，凡事多委托冯玉祥代办，时人有冯焕章包办阎焕章的说法。

因而，阎相文、吴新田等人占据西安心满意足，对郭坚势力并没有特别注意，特别企图。

然而，冯玉祥却是雄心万丈的枭雄人物。

于右任离任之时将靖国军总司令部旗子交给郭坚，后来郭坚将旗帜带回凤翔高挂城头，旌旗招展，郭坚也就隐然为陕军带头大哥模样。

就此，郭坚这个模样，深深刺激冯玉祥及其所部各位长官为此眼红。

他们想起打败郭坚所部就可以插手凤翔、乾县、武功、扶风、岐山等地区，纵情抢钱、抢粮、抢女人，自然就是一番群情激奋。

当时，陕西初定，冯玉祥受阎相文器重、委托，军政大权在手。

如此一来，冯玉祥与属下一阵密议，决意对卧榻之侧的凤翔郭坚痛下杀手。

——看着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阎相文，冯玉祥有了借陕督整肃军纪之名，诱杀郭坚的主张。

1921年8月10日，郭坚在凤翔司令部接到阎相文以督军名义发来的公文。

公文要求郭坚在8月13日赶到西安，在西安讲武堂与陕西各军的长官们宴会，共议陕西军队粮饷、驻防等事项。

看完公文，虽有属下劝谏谨慎，但是郭坚自信有着奉系、广东两大势力支持，更认为阎相文为中央委任督军，断不会暗箱胡来，因而不做预备，带了党玉琨等心腹随从、护兵，谈笑之间，如约前往，准点到了西安。

8月13日，西安西关，西安军官讲武堂。

看完并背熟了三国演义桥段的冯玉祥派出宋哲元、韩复榘等人，将一个营的兵力部署议事厅四周埋伏，约定摔杯为号，擒杀郭坚。

上午，郭坚到达会场，由冯玉祥亲自在大门迎接，并肩携手进入了议事厅。

郭坚进入议事厅正在和若干北洋军军官、陕军将领们寒暄，尚未坐下，冯玉祥心里着急，按耐不住，早就抓起桌上的瓷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吧嗒，水杯炸裂。

瞬间，宋哲元、韩复榘等人亲自挥枪带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议事厅，直扑郭坚。

转眼，不及提防的郭坚被士兵们扑倒在地，被麻绳捆作一团，押到了冯玉祥前面。

参加会议的其他陕军将领目睹变故，哆嗦之余，不敢多言。

大厅静谧，唯有郭坚愤怒咆哮、大骂不已。

早期宋哲元。

冯玉祥不再多言，大起嗓门亲自宣读郭坚罪状，无非事先拟定好的任性好杀、纵兵为祸、军纪松弛、危害地方，不杀不以平民愤等等。

相传，郭坚驻军凤翔，曾经为泄私愤捕杀城内乞丐，据亲历者回忆：

时值农历二月某日凌晨，春寒料峭，贫苦叫花尚在蜷缩酣睡之中，竟骤遭洗杀，顷刻之间，五、六十人头断肢离……

是以，冯玉祥以郭坚草菅人命发难。

宣读完毕，郭坚未及解释，便被当场枪毙在议事厅。

随后，冯玉祥一声令下，郭坚遗体被拉到西安城门悬尸示众。

陕军带头大哥郭坚被杀，冯玉祥以此威胁，陕军各派无不胆寒之余，畏惧之中对冯玉祥更是心生不满。

早年，相传杨虎城还在叫杨彪，小名杨九娃，别刀闯天涯的岁月，曾经得罪郭坚。

后来，有次杨虎城和人打架，伤了胳膊，孤身寡人跑到了西安广仁医院求医，却又在医院门口被郭坚率众迎头碰到。

仇人狭路相逢，杨虎城一身冷汗。

不料，郭坚眼见杨虎城狼狈模样，朗声大笑之后，吩咐手下丢下一袋大洋给了杨虎城用作医资。

于是，二人化敌为友，杨虎城更是信服郭坚，对其敬重有加。

这也是后来杨虎城等各部陕军对冯玉祥历来都是畏而远之的原因。

甚至于孙中山闻悉郭坚遇难，在致函于右任、邓宝珊等人，表示反对陕西靖国军接受冯玉祥改变时，直言叱责：

陕西靖国军起义以来，血战历年，苦心孤诣，中外共仰……

郭司令坚附伪督被害，即其前车之鉴……

然而，义气也好，道义也罢，在有枪便是草头王的时代，即便孙中山这样重磅人物亲自愤慨直言叱责，对冯玉祥而言，也是无关痛痒。

1921年，冯玉祥在诱杀郭坚，阎相文服毒之后，一夜之间平步青云，就任陕西督军。

陕西督军冯玉祥。

诱杀郭坚之后，冯玉祥旋即率部占领了凤翔郭坚的靖国军司令部，劫收凤翔、乾县、武功、扶风、岐山等防区。

一夜之间，西安及凤翔、潼关等要地，军备皆被冯玉祥所部接管。

在阎相文在西安城内腾云驾雾之间，却没有想到，他所器重、信任的冯玉祥如今已成为了陕西实际上的控制人。

郭坚被杀，刺激陕西地方局势紧张不说。

郭坚所部名义上属于奉系集团，与广东军政府也有关联，由此可见，诱杀郭坚无疑将直系推上了与奉系、广东为敌的风口浪尖。

直系吴佩孚闻讯郭坚被杀，不禁勃然大怒。

彼时，冯玉祥尚为旅长，没有成为坐霸一方的大佬，因而吴佩孚既不知道事情为冯玉祥胡来，因而满嘴唾沫也就全部喷在了驭下无术的阎相文的脸上。

痛骂之余，吴佩孚甚至威胁要缉拿阎相文为此承责。

阎相文郁闷之极，便在郭坚被诱杀不过十天，即按照史书记载，因受不了北京政府反复叱责，晕头晕脑间被吞服了一大把鸦片。

阎相文蹊跷而去。

史书记载阎相文为服用鸦片自杀，不过，以阎相文这般的北洋军中的老江湖，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如要为吴佩孚几封信函而在陕西督军行署吞服鸦片自杀，逻辑上确属非常诡异的事情。

逻辑上去看，冯玉祥既然可以设计诱杀郭坚，难道不会换一个套路而设计杀掉阎相文？

1921年8月，郭坚、阎相文两个掣肘冯玉祥发展的大佬先后死去，冯玉祥成为最大的得益者。

此后，冯玉祥兼并了阎相文、郭坚等旧部，迅猛扩军，以其混成旅为根本扩编为陆军第11师，在事实上行使督军陕西事务。

冯玉祥这番操作，陕西的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当时，民国北洋政府正陷入直、皖、奉等内部权力角逐。焦头烂额间，直系控制的北洋政府只好顺水推舟，任命冯玉祥为陆军第11师师长，陕西督军，授予了上将军衔。

至此，冯玉祥独占陕西，权势熏天，正式跻身为北洋军阀之一。

然而，陕西凤翔的军民并不这般去想。

郭坚，陕西蒲城人，参加护国运动、护法运动，为孙中山推崇。

督军陕西的冯玉祥正在训话。

郭坚被杀之时不过三十四岁，其人年轻有为，颇有人格魅力。

在陆建章、陈树藩等督陕乱世间，郭坚治理凤翔等地，创办凤翔县中小学、农会、天足会，宣传妇女缠足之害，相传孙文主义，很受部下、民众拥戴。

莫名其妙之间，郭坚惨遭咔嚓，凤翔民众看透了冯玉祥自导自演假借整肃军纪兼并异己的把戏，自然更是不满。

是以，在冯玉祥亲自率军进驻凤翔，意欲收编郭坚部队的时候，郭坚部队还是不服收编，最后一哄而散。

其中，郭坚的结拜兄弟党玉琨，则率一部残兵连夜潜逃三原、礼泉等靖国军的旧地。

他们以隐忍的姿态，满怀对冯玉祥的仇恨，或游击，或分散、或隐蔽，始终与冯玉祥所部保持着绝对的敌对态势。

此后，在冯玉祥率部东进，混迹直系高层，搞出北京事变，组成国民军发起国奉战争之时，党玉琨与杨虎城等靖国军不同，接受阎锡山赞助，始终与冯玉祥为敌。

后来，西安围城事件之后，冯玉祥重兵再回陕西。

于是，一场弥天血案也就悄无声息地在凤翔地方潜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