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奇葩的流放文化,曾把一口铜钟流放西伯利亚近300年

进入冬季,天气逐步变得寒冷起来。我们的冷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西伯利亚。西伯利亚纬度和海拔都很高,而且地处大陆内部,获得热量少、散热快,可以说是冷空气的“加油站”。

我们提到西伯利亚,除了冷之外,还会想到沙俄的流放文化。尽管这种文化很不友好,但已深入人心。

1598年,沙皇鲍里斯·戈都诺夫在登基之初就大声叫嚷着“不会处死任何人,只是把罪犯流放到西伯利亚。”

1861年,车尔尼雪夫斯基在流放途中,一位马车夫跟他告别:“谁拥护人民,他就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去,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

“流放到西伯利亚,不要杀死他!”成了俄国人的口头禅。

沙俄将西伯利亚作为流放地,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16世纪,沙俄征服了失比尔汗国,攫取了整个西伯利亚地区。西伯利亚土地广袤,面积达1300多万平方公里,沙俄一跃成为世界上领土最大的国家。

除了土地之外,西伯利亚有森林和草原,也有丰富的动物资源和矿产资源,近乎“金窖”般的存在,但绝大部分区域人迹罕至,开发难度较大。沙俄虽然是领土狂魔,但鞭长莫及,西伯利亚一直处于俄国中央治理体系中的边缘地带。

对于这样一块区域,沙俄给它安排一个工作–苦役流放.

流放具体起源于何时,已经说不清了。不过,有人说和一口铜钟有关。

1591年春,居住在乌格里奇的伊凡四世之子德米特里猝死。德米特里才9岁,而且作为指定继承人,他的死亡自然让人怀疑。德米特里的母亲及她的家族认为,德米特里之死是摄政王鲍里斯·戈都诺夫所为。

从夺权的角度来看,戈都诺夫的确有觊觎王权而杀人的动力。于是,德米特里的家族便敲响了乌格利奇的铜钟,煽动居民起来反抗。

这引起了克里姆林宫沙俄中央政权的愤怒。戈都诺夫令军队进发乌格利奇,以镇压暴动,全城死亡200余人,并且逮捕了一批起义人员。

第二年春天,沙俄对这批人实行了审判,结果约100人遭鞭刑,而且鼻孔被撕破,还有部分蛊惑煽动的人被拔掉了舌头。这还没有结束,有近70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乌格里奇城象征的教堂大钟也在劫难逃。戈都诺夫命人把铜钟卸下,用鞭子抽打它,还拔去了它的“舌头”,然后把它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托博尔斯克。

这就是沙俄历史上著名的“铜钟流放”事件。

需要指出的是,直到1891年,在一群俄国商人的请愿下,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才允许将这口铜钟运回乌格里奇城。至此,铜钟流放时间近300年。

沙皇之所以流放铜钟这样一个死物,就是告诉俄国人,不要不守秩序,随便发声,否则就让你无法发声,还要遭受流放之苦。

“铜钟流放”开启了西伯利亚流放之先河,以后越来越多的“犯人”流向西伯利亚。不过,沙皇的这种流放很多与垦殖有关,当时实行的就是“惩罚式的垦殖”政策。

1649年,沙俄通过并实施了农奴制度,规定死刑是最高刑罚,其次便是流放西伯利亚。

1760年,又颁布行政流放法,规定村社、寺院及贵族地主均可不经法庭审判直接将“犯人”流放西伯利亚。

从法律上看,流放的对象只是底层农奴。不过,后来流放赋予了政治意义。比如,发动叛乱的射击军、农民战争和民族起义参加者、分裂派教徒,甚至落败的沙俄贵族都可以被流放。

在尼古拉一世统治时期,最著名的政治事件便是对十二月党人的流放和对波兰革命者的流放。这个时期的流放对象涵盖了宫廷高官、教士、作家、学生和工人等,各行各业,只要有所涉及都会被流放。

持续几百年的流放使西伯利亚逐渐变成世界上最大的苦役流放地,“把某人流放西伯利亚”也成为了俄国人司空见惯的话语。不过,西伯利亚流放的初衷本来是控制人的思想和自由,顺带开发西伯利亚,沙皇这两个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反而制造了混乱无序的状态,引起更多的社会矛盾,为自身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1917年二月革命后,沙皇君主专制的统治被推翻,西伯利亚流放制度也最终被废除,但流放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

在苏联,尤其是斯大林时期,政府又继续实行流放。在冷战的社会背景下,在西伯利亚被流放关押的人数越来越多,到了苏德战争爆发前夕,人数达到了惊人的170万人。后来,一个叫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的苏联作家创作长篇纪实文学《古拉格群岛》,专门记述了自1917年起近四十年期间被流放囚犯的各种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