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太信子:一时风生水起,后却随风而逝
来源:民国风度
婚姻是一场赌局,对于女人而言,后半辈子的幸福可能比自己辛苦打拼更有意义。所以,人们要求女性去做良家妇女,照顾好家庭,基本等同于完善了自己。
羽太信子何尝不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至少她因为自己的丈夫而深刻印在大家脑海中。那么,羽太信子真如我们印象中的那样光芒万丈吗?
“捆绑式”婚姻
一般情况下,一个才华卓绝或者能力超强的男子身边,能够与他相濡以沫的,绝不是平庸女子。可是羽太信子性子泼辣强悍,而且她长相平庸,乍看甚至有点粗蠢。谁又能够想到,就是这么个平凡的日本女人,她的丈夫是学识渊博的文学家、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的弟弟——周作人。
开始的开始,两人只是异国雇主和年轻下女的关系。羽太信子是鲁迅兄弟在日本东京留学期间所租房子房东的女儿。按照正常逻辑来讲,周作人并不一定能关注到这个女佣,甚至到后来产生感情。
但仅仅只看这场求学经历来讲,整日沉浸于认真读书和谈论政治,哥哥又管得严,不免会心生苦闷而感到乏味,就这样,即使是安静内敛、忠厚懦弱、缺乏自主意识的周作人,也会产生一种反抗心理。想要冲破眼前的黑暗,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这个时候他的生活罅隙中,照进了一道光,她就是羽太信子,她是来帮助这几个男人照料家务的,更准确地来说,她是来抚平周作人的焦虑的。
羽太信子身材矮小,相貌平平,但周作人却觉得她颇有点古典美,称赞她的粉团脸犹如“我们的宁波汤团,柔滑白腻得不得了”,“像薛宝钗得膀子,让人禁不住想要摸一摸。”这道阳光的出现,不仅闪耀,而且激起了男人本能的生理欲望。难怪文学大师林语堂说:“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屋子里装有美国的水电煤气管子,有个中国厨子,娶个日本太太,再找个法国情人。”
如果生活太苦,不如看看身边的风景,就好像会带来温暖的阳光。羽太信子吃苦耐劳,生活上照顾得细致入微,一个习惯照顾人,一个习惯被人照顾,生活方面的融洽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两个人相依相偎,就像周作人《初恋》说:“(我)感到一种无所希求迷蒙的喜乐,并不问她是否爱我,或者也还不知道自己是爱着她,总之对于她的存在感到亲近喜悦,并且愿为她有所尽力,这是当时实在的心情,也是她所给我的赐物了。”这可能是当时他们爱情的最好的证明。
就是这样冥冥之中的缘分,二人走到了一起,羽太信子,这个女人,因为与周作人结为夫妇,而备受关注。
战战兢兢,进退两难
成为了周作人的妻子后,一个平庸的妇女想要在这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大家庭中成长,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首先,鲁迅先生并不赞同这位弟媳的到来。他虽是新文化运动的斗士,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传统思想,希望弟媳妇如同古代刺目逼夫苦读的陈妙常一样贤惠识大体。
但很显然,羽太信子并不是这样的妻子。
两人新婚燕尔,“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沉浸在二人世界中,而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周作人更是对读书写字渐渐心不在焉。一位文学家对自己心中所爱都提不起兴趣,这大概是最无奈的可悲吧。
然而此时国家正当危亡时刻,铁肩担道义,鲁迅迫切地需要有人同他一道,通过翻译和著述,改变国民之精神,争取民族解放。
弟弟这副样子,让鲁迅非常地心焦。
以至于有一次周作人竟然公然拒绝合作,鲁迅恼羞成怒,不禁对弟弟饱以老拳——这也是周作人所记载的鲁迅唯一一次打他。
这样,羽太信子像是做了不仁不义的事情,横跨在他们兄弟情谊之间,备受指责,进退两难。
好在这段不被大众所期待的爱情,也有那么一位支持者——周作人的母亲鲁瑞。
她只是说:“看到他们这样(指鲁迅与朱安),我也很苦恼,所以二先生、三先生(指周作人、周建人)的婚事,我就不管了。”
“对于这桩婚事,亲戚本家中,有说好的,也有不赞成的。因为这在绍兴是新鲜事,免不了人家有议论。我想只要孩子们自己喜欢,我就安心了。
毕竟羽太信子在家庭琐碎之事中,她做到了她能做的全部。
徐淦《忘年交琐记》长文中专有一节记羽太信子。徐文说:“上街采办,下厨做饭,扫地抹桌,洗洗刷刷,全由羽太信子里里外外操劳不停。她完全是日本型的贤妻良母,鞠躬如也,低声碎步,温良恭俭让,又极象绍兴的老式妇女。”
文洁若先生在《晚年的周作人》文章中,记录了两个小细节,以表明羽太信子真的做了点什么。其一,“周作人的日籍妻子羽太信子生前,每餐必先在牌位(周氏兄弟母亲鲁老太太、周作人女儿若子、周建人儿子丰三的牌位)前供上饭食,然后全家人才用膳。”其二,“羽太信子病笃说胡话时,讲的居然是绍兴话,而不是日语。
隐藏的“罪人”
羽太信子值得被人们所称赞吗?那倒也未必。毕竟她也做出了不被世人所理解的事情。在母亲年事已高且无力掌管家庭事务时,掌家大权和财政大权便落在了羽太信子手里。
当时,周作人是北大教授,又在几所学校兼课,每月收入在500元以上;鲁迅工资每月300元,也有几所学校的兼课收入。
除却兄弟俩的一些买书等方面的开支,每月交到信子手里的大抵总有600元以上,但她竟然有本事月月清空,甚至于有段时日,鲁迅刚拿到工资还没捂热,不几日就要跟朋友借贷度日。就像周建人曾评价这段艰苦的日子:“周作人不仅把自己每月的全部收入交出,还把多年的积蓄赔了进去,有时还到处借贷,自己甚至弄得夜里写文章时没有钱买香烟和点心。”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激起周作人的愤怒或不满,他仍然是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羽太信子还有心控制一切权利,由于她在周家势孤力单,于是想到身边需要有自己贴心的人——自己的妹妹(芳子)。为了让妹妹能够永远留在身边给自己做伴,像使女那样服侍自己,并使她对自己有所依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周家内部解决芳子的终身大事。这个妹夫就是周建人。
凡事过程不重要,结果更重要。所以事情的最后就是芳子也进了周家大门。故事是一如既往地老套,生米煮成熟饭,并不给别人任何反驳的机会。
姐姐进这个家门就用了不少心思,那么这位芳子小姐显然也会受到姐姐很深的影响,她同周建人结婚,不过是把他当成人肉提款机。
后来周建人前往上海就职,屡次催她带孩子前来团聚,都因她舍不得在北京的奢侈生活而拒绝去沪,只是不断催促周建人每月寄钱回家。
后来,周建人在上海遇到真爱,被信子和芳子以重婚罪告上法院。
不是因为双方相爱的婚姻,终究不能够走太远。就这样这个原本团结,相亲相爱的家,不知不觉中,走向了破碎,甚至是决裂的地步。
我们都知道,鲁迅与弟弟作人最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古语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仔细一想,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哪个不是女人吹枕边风?俗话说,亲兄弟两堵墙,不及女人一张床。
古往今来,无论是豪侠名士,还是市井小民,都会在女人面前拿捏不住,尤其是遇到那种无风起浪的女人。羽太信子,在这中间有着逃脱不了的关系。
最严重的还不是兄弟反目,而是周作人成为了令人不齿的汉奸。
那年北平沦陷,文化界人士纷纷南下。
当时,周作人的很多朋友都纷纷写信给他,甚至包括远在伦敦的胡适也寄诗一首,敦促其南下。
然而,周作人却还是留在了北平。他选择了让他自己落入万丈深渊,其实他也是做过最后挣扎的,只是无可奈何。
“日本是我的第二故乡啊!如果不是在东京,又怎么会遇到信子?”他爱中国,他也爱日本,然而他只是一个懦弱的书生,他生不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情壮志。
覆巢之下,求生本能使得他做出了有违气节的选择。
他们的感情无关家国恩仇,民族兴衰,管他外面刀枪弹雨,只要夫妻恩爱、家庭和乐。
周作人论才学,论文笔,其实不输于兄长鲁迅,只是鲁迅更加被人们所熟知。鲁迅曾评价弟弟周作人是一个字——“昏”。其实如果周作人不娶羽太信子,他会拥有更好的人生,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女知识分子,过着宁静安逸的生活,不用养活着羽太信子那一大家子。
就是这么一个像阳光一样的羽太信子,可以进入周作人的眼中,她眼中的世界其实很简单,也很狭窄:丈夫孩子家人平安无事,有屋住,有衣穿,有大把大把的钱可以花。真正去考证她是否该被判定,似乎也无从下手。往事终将随风。
羽太信子,一个在婚姻中风升水起的女人,最后也只是像普通人一样与丈夫不离不弃,风雨同舟。最后羽太信子因冠心病在北大医院病逝,享年75岁。
羽太信子有一位给予她足够声望和忠诚的丈夫,于情于理都是成功的女人。那么多的是非恩怨都已随风而逝,留与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