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血腥厮杀——日俄战争中的旅顺203高地之战

文：郝福和

沙皇俄国对于中国东北垂涎已久，早就想占为己有。1900年，沙俄以剿灭义和团为借口，出动十七万大军杀入中国东北，一举将东北全境占领。

1901年，《辛丑条约》签订后，沙俄却赖在东北不肯走，想要吞并东北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与此同时，俄国还向朝鲜渗透，利用朝鲜王室对于日本的恐惧，竭力拉拢，试图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深入到朝鲜境内。

俄国的这些做法对日本来说都是不可容忍的。双方经过几次谈判没有结果，一场战争就变得不可避免了。1904年2月，日俄战争正式爆发。下面就给大家讲述一下这场战争中最为引人瞩目的血战——旅顺之战的详细经过。

（一）

战争爆发前，俄国的朝野上下都充满了对日本的轻蔑与漠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俄国击败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日本根本就没有获胜的机会。然而，真正开打之后，俄国人才吃惊地发现，战况远不是那么回事。

实际上，俄国根本就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而且俄国内部存在极其严重的问题，使得俄国外强中干，真实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驻扎在中国东北的俄军全靠着漫长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来提供后勤补给，但是这条铁路在贝尔加湖附近却还没有修通，货物要重新装卸一番才可以运过来。这就使得铁路的运输效率极为低下。用驻东北俄军的陆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的话来说：“我们夏季需要的雨衣要到冬天才能运到；而冬天的皮衣却要等到夏天才行。”

在东北的俄军虽然数量可观，但是各级军官中，从上到下充满了尸位素餐、滥竽充数之辈。而且，俄军的腐败已经深入骨髓，吃空额、扣军饷、倒卖军用物资等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和十年前的大清军队相比其实也没有多少差别。

而日军则完全不同。日本对于当年“三国干涉还辽”的往事恨得牙根痒痒，早就把俄国视为了假想敌。他们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准备了十年的时间，如今可谓是兵精粮足、士饱马腾，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就等着和俄国决一死战了。

1904年2月4日，日本海军突然偷袭旅顺口的俄国太平洋舰队，战争就此爆发。战争爆发后，旅顺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即便是外行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地方的得失乃是胜负的关键之所在。俄军必须全力保卫旅顺才行。

稍微懂得一点历史的人都会想起十年前甲午战争时，日本在辽东半岛登陆，从背后包抄旅顺口，并且一举将其攻占的往事。因此，对于俄军来说，在辽东半岛防备日军登陆应该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然而，俄国驻东北的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在事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中，竟然完全没有考虑日军在辽东半岛登陆时该怎么办。他只是制定了一个在鸭绿江北岸阻击日本过河的计划。实践证明，这个计划也完全是空谈，日军在十年前甲午战争时相同的地点，而且用相同的方式强渡鸭绿江，俄军的表现居然还不如当年的清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逃，日军比上一次还要轻松地渡过了鸭绿江。

5月初，日本第二军由军长奥保巩大将指挥，开始在金州的貔（发音为“皮”）子窝（今天的大连市普兰店区皮口街道）登陆。第二军由四个师团组成，总兵力六万余人，拥有有二百多门火炮。

登陆进行得异常顺利。第二军随即就向着旅顺方向杀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金州城。

（二）

俄军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十年前有过一场甲午战争似的，竟然基本上没有考虑旅顺的后路该怎么防守。从普兰店到金州的广阔地域之间，俄军没有任何设防。日军一直杀到金州都毫无阻拦。

5月下旬，日军已经来到了金州城外的南山，在这里，他们才真正地遇到了俄军的抵抗，而且是一口咬在了石头上。

在整个金州地区，只有一个俄军的第四师。第四师也只是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来坚守南山阵地。不过，南山阵地拥有两样令日军从此以后胆寒魂落的法宝：马克沁机枪和铁丝网。

5月26日，奥保巩指挥着日军发起了对南山阵地的进攻。让他们吃惊的是，日军在机枪与铁丝网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无数的士兵惨死在铁丝网之前。日军拿手的“万岁冲锋”在机枪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奥保巩没有办法，只能是拼命地炮轰俄军阵地。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日军打出的炮弹数量竟然超过了整个甲午战争的消耗量！

经过了11个小时的血战，日军终于攻克了南山阵地，而敌人的大部队还盘踞在金州城里。此时的日军已经付出了三千人阵亡的代价，这让奥保巩不寒而栗，他不禁想到：照这么打下去，金州城还能攻下来吗？

关键时刻，俄国人自己送来了神助攻。驻守在旅顺的俄军司令斯捷塞尔将军给第四师师长福克发来电报，命令他放弃金州，全军回撤旅顺防守。这样一来，日军就兵不血刃地占领了金州。

接下来日军就要考虑攻打旅顺的问题了。对于日军来说，旅顺是必须要攻克的地方。因此，日本方面又组成了一个第三军，由乃木希典大将担任军长，全面指挥旅顺战役。为什么要乃木来指挥呢？因为在甲午战争中，就是乃木指挥日军仅用一天时间便攻克了旅顺。日本有关方面觉得乃木希典对旅顺的情况熟门熟路，所以就再次启用了他。

而在俄军方面则是乱作一团。俄国海军龟缩在军港之内不敢出击，就连日军登陆貔子窝的时候，也是坐视不理。陆军司令斯捷塞尔中将则是一个庸碌无能的胆小鬼，他竟然下令要俄军放弃旅顺到金州的所有外围阵地。同时，这个人不禁无能，而且嫉妒心极强。东北俄军陆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对斯捷塞尔不放心，电令斯米尔诺夫将军接替他的位置。但是斯捷塞尔竟然扣押了这份电报，导致斯米尔诺夫在战争结束后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一片混乱之中，俄国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一位真正的杰出人才，他便是旅顺城防司令康德拉琴科少将。康德拉琴科堪称整个日俄战争中，所有俄国将军中唯一的亮点。正是由于康德拉琴科的坚决反对，所以俄军才没有完全放弃旅顺的外围阵地，对日军进行了一些迟滞性的抵抗。

旅顺在北洋水师时代就修建了坚固的防御阵地，俄国霸占旅顺后，又进行了精心的加固。旅顺外围的各个山头都修建了堡垒、战壕。各个山头之间都有通道相连，可以互相支援。阵地前则设置有铁丝网和防步兵壕沟以及成片的地雷阵。

旅顺的俄军总兵力达到五万人，各种火炮六百多门，机枪63挺。同时他们还储存有足够吃一年的食物，旅顺城内还有自来水厂，供水不成问题。因此，只要俄国人自己敢打，要守住旅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三）

乃木希典被任命为第三军军长之后，经过一番筹备，他就挥军向着旅顺发起进攻。在日军的进攻下，俄军节节败退，一步步地靠近了旅顺要塞本身，到了八月中旬，日军已经杀到了旅顺城下。

看到这里，有些朋友可能会问：集结在沈阳一带的俄军主力为什么不南下解救旅顺呢？为什么要坐视旅顺被围攻呢？

俄军当然很想南下解救旅顺，远在圣彼得堡的沙皇尼古拉二世以及众多的俄国“键盘侠”们成天催促在沈阳的陆军司令库罗帕特金挥师南下，痛击日军，可是库罗帕特金有苦难言，他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

库罗帕特金作为尼古拉二世心目中的俄国陆军头号“名将”被派到遥远的中国东北充当救火队员，俄国上下都对他寄予了无限的希望，然而，日后的实战表明，库罗帕特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也是个十足的庸才。

不过，库罗帕特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到了东北之后，发现这里的俄军根本就不是对外鼓吹的那么回事。纸面上，俄国有十万大军雄踞东北，但是扣除掉吃空饷的，以及充数的老弱残兵，能打仗的部队实在是不多。而此时进攻的日军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库罗帕特金哪里还敢抽调兵力南下啊？

库罗帕特金把胜利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国内的援军上面，无奈这西伯利亚大铁路犹如便秘一般不给力，运来的援军稀稀拉拉，缓不济急。

这一边，尼古拉二世又不停地催促。库罗帕特金没有办法，只好勉强拼凑了一个军的兵力南下解救旅顺。6月14日，俄军在瓦房店与日本第二军相遇，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此后，日本出动了大批兵力北上，直接威胁辽阳和沈阳，库罗帕特金就再也抽不出兵力去救旅顺了。

另一边，乃木希典指挥日本第三军逐渐杀到了旅顺城下，在他们的面前是由旅顺城外的几座高地构成的防线。

乃木希典先礼后兵，首先派人送去劝降书，要俄军投降，但是俄军表示拒绝。于是，8月19日，乃木希典指挥着日军向旅顺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四）

8月19日凌晨，日军的所有火炮都向着俄军阵地开火，雨点般的炮弹覆盖了所有的山头。随后，日军兵分三路，潮水一般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进攻的日军首先就被密集的地雷阵挡住了去路。当时没有探雷器、爆破筒这些扫雷器材，要扫雷除了用大炮轰之外，就只能是纯手工操作。手工排雷速度缓慢，日军工兵为了争取时间，很多人竟然不惜舍身滚雷，用血肉之躯给步兵开辟通道。

地雷被排除之后，还有一道道铁丝网。这里已经到达了机枪的射程之内。俄军的几十挺马克沁机枪纷纷开火，狂风暴雨一般的子弹向着日军扫去。

日军一片又一片地被打倒在地，但是后面的日军依然不顾死活地继续往上冲。带队冲锋的日本军官见伤亡太大，就下令日军匍匐前进，但是这也不管用。俄军居高临下，依旧是一扫一大片。打到最后，乃木希典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下令停止进攻。

经过一番研究，日军觉得白天进攻目标太明显，于是改为夜间进攻。但是夜间进攻也不好使，因为俄军有探照灯。俄军把海军用的探照灯搬到各处阵地上，雪亮的灯光让日军无所遁形，依然在机枪的扫射下纷纷毙命。同时，由于俄军阵地普遍挖有反步兵壕沟，日军天黑也看不清楚，不少人都跌入壕沟。俄军挖的壕沟非常深，日军的梯子都够不着底。壕沟的底部还埋了许多削尖的木桩，日军跌进去之后，就纷纷毙命，再也爬不出来了。

从8月19日到24日，乃木希典指挥日军血战了六天，结果只攻下了俄军最外围的两个小堡垒。日军5017人阵亡，10843人负伤，相当于损失了整整一个师团。

8月24日之后，日军的进攻被迫沉寂了下来。

乃木希典当然不甘心失败，他绞尽脑汁拼命地寻找突破俄军防线的办法。经过一番思考，乃木希典决定改变全面进攻的方式，改为集中兵力突破一点。而这一点，他则选中了203高地。

203高地实际有206米高，由于当时日军的测量有误差，所以他们把这里称为203高地。203高地是整个旅顺最高的地方，如果占据了这里，日军就能居高临下，攻克其他地方将易如反掌。

于是，经过一番准备，乃木希典于9月19日对203高地发起了猛烈进攻。日军以500人为一队，前仆后继，一拨接一拨，不停地向着203高地冲去。

俄军的康德拉琴科将军也知道203高地的重要性，所以他在这里做了周密的布置。俄军的机枪构成了严密的火网，冲进火网的日军非死即伤，尸横遍野。

面对着惨重的伤亡，乃木希典发狠了，他对建议停止进攻的参谋高声厉喝：“旅顺城里的俄国人死一个少一个，咱们日本人不管死多少，都会有人补充上来的。冲，给我往上冲！”

日本士兵的服从意识绝对是世界一流，面对着尸山血海，虽然每个官兵都清楚冲上去就有去无回，但是只要长官一声令下，日军士兵还是毫不犹豫地迎着枪林弹雨向上硬冲。

对203高地的进攻持续了四天，到了9月22日，乃木希典只好无奈地再一次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这一仗，日军阵亡924人，负伤3925人。

（五）

这203高地居然就啃不动了，这可让乃木希典急火攻心。

旅顺的战况让日本国内的人们也都心急如焚。大家纷纷指责乃木希典思想落后、战法保守，让日本的青年人白白送命。日本军界的很多人也都对乃木希典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过，实际上任何人也都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因为在坦克发明之前，机枪是无解的。

要求撤换乃木希典的声音越来越高。不过，明治天皇对于乃木希典还是全力支持。他特意派人给乃木传达旨意：你需要多少军队，朕就给你派去多少军队。

乃木希典对天皇感激涕零，同时他向着天皇提出了一个要求：日军的野战火炮口径太小，不足以摧毁俄军工事。他希望天皇能够把日本海岸大炮运到旅顺来。

日本当时拥有被称为“大阪宝贝”的280毫米海岸炮。这种炮重量超过2.5万斤，每枚炮弹重达200公斤，是固定在海岸边防止敌舰入侵的。要把它运到旅顺，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然而，明治天皇听到了乃木的请求就立即拍板：把大炮调上去。

于是，18门“大阪宝贝”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被运到了旅顺。

10月26日，日军的第三次总攻开始了。

“大阪宝贝”发出怒吼，不惜一切代价的日本人对203高地进行了整整四天四夜的炮击！将近一百个小时的炮轰让203高地被削低了数米，变成了真正的203高地，整个山头寸草不生。

然而，我们前面讲过，俄军的各个阵地之间是相互连通的。聪明的康德拉琴科将军在日军炮击时让士兵们撤下来，躲到别的阵地上，等到日军发起冲锋时，他们再返回阵地。

因此，当日军再一次冲上阵地时，迎接他们的依然还是密集的弹雨。

恶战到11月1日，乃木希典又被迫停止了进攻。这一仗日军1092人战死，2782人负伤。

乃木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有的网友可能要说了，不会挖地道吗？挖地道这种事乃木怎么会想不到呢？但是康德拉琴科将军同样也想到了。在乃木命令日军挖地道的时候，康德拉琴科就让俄军向下挖壕沟，而且还在壕沟里预先设置炸药，日军触动了炸药，地道顷刻就被炸塌，所以乃木的穴地之法也是根本就不灵验的。

（六）

进入到11月份之后，日军的整体形势变得严峻起来。俄国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已经组成，于10月启航，向着东方驶来。而西伯利亚大铁路虽然便秘，但是架不住时间太长了，俄国的援军总还是能够运过来的，到达沈阳的俄军兵力越来越多，日军在人数上开始处于劣势。

因此，攻克旅顺口已经变得刻不容缓。乃木希典压力山大，对于他来说，唯一让他欣慰的消息就是明治天皇对他的“圣眷”依然不减，还是全力支持他。为了攻克旅顺，明治天皇不惜把日军留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师团，第七师团都派到了前线，同时在国内开始大举征兵。

11月26日，日军的第四次总攻开始了。

这一次，乃木希典试图切断203高地与其他阵地之间的联系，于是向着山脚下的俄军发起进攻，但是俄军的防守十分严密，激战一天，日军毫无进展。乃木希典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命令日军再次攻击203高地本身。

11月27日，在重炮轰击过后，上万名日军呐喊着发起了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这一次乃木是彻底地豁出去了，所有的日本人也都豁出去了。日军组成了三千多人的敢死队，每个敢死队员身上斜披着两条白色的布带，因此被称为“白襻队”，第二旅团旅团长中村觉少将一马当先，披着白襻，冲在最前面。可惜“白襻队”也不好使，中村少将很快就身负重伤，“白襻队”被打得七零八落。

日军一片又一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是目光冷酷的乃木依然命令部队继续冲上去。实际上他的次子乃木保典少尉就在冲锋的队伍之中。乃木希典的长子乃木胜典已经在攻打金州南山的战役中阵亡了，很多人都劝乃木不要让保典再上战场了，但是乃木希典不肯。结果乃木保典就在这次战斗丧生，乃木的两个儿子全都战死了。

到了12月1日，连新调来的第七师团都打残了，203高地还是岿然不动。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最服从命令的日军官兵也开始动摇了。自伤、开小差等现象都纷纷出现了。乃木希典不得不停止了攻势。

乃木希典自己也终于病倒了。在这种情况下，日本陆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赶到前线，临时接替了乃木的指挥。

儿玉源太郎被人称为“明治时代第一智将”，这位“智将”有什么锦囊妙计可以攻克203高地吗？

实际上，儿玉没有什么妙计，他只有一条让日军官兵死得更多更快的“馊主意”。

（七）

儿玉源太郎向着日军将领们宣布了他的作战计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原来儿玉要求在进攻时，炮火不停止，边开炮边进攻。

当时的火炮精度有限，做不到像二战时那样步炮协同、延伸射击，只能是炮火停止后，步兵再开始进攻。如果一边开炮一边冲锋，那就等于在打自己，日军士兵将会被自己的炮弹炸死。

但是儿玉却坚定地表示：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必须就这么打！

12月4日，日军再次猛烈炮击203高地。到了12月5日凌晨，日军又一次向着高地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日军实际上是顶着本方的炮弹进攻，不断地有日军官兵被自己的炮弹炸死。为了保证日军不退下来，儿玉源太郎不得不设置了由机枪组成的督战队，这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在进亦死退亦死的情况下，日军不顾一切地向着203高地冲去。而俄军则万万也想不到日本人狠起来竟然连自己都打，日军的炮火让俄军在阵地上伤亡惨重。

上午10点，日军终于攻克了203高地西南方向的堡垒。下午1点45分，日军又攻克了东北方向的堡垒。随后，日军冲向了山顶阵地。防守山顶阵地的俄军也十分凶悍，他们纷纷跳出战壕与日军展开肉搏战。

双方激战到天黑时分，日军终于冲上了山顶，到晚上10点，203高地被日军完全攻克！

从11月26日到12月5日的第四次总攻又使得日军有5052人阵亡，11884人负伤。

战斗结束后，儿玉源太郎就悄悄地离开了日军司令部，把攻克旅顺的荣誉留给了乃木希典。

（八）

203高地被日军攻克了，但是康德拉琴科将军还是不肯认输。斯捷塞尔中将则早已吓破了胆，他召集将军们开会，有人建议投降。但是康德拉琴科坚决反对，并且表示投降必须要有尼古拉二世的命令，否则，他绝不执行。

12月11日，日军对旅顺东鸡冠山发起了进攻。康德拉琴科赶到那里亲自指挥战斗。15日，他在一次炮击中阵亡。

康德拉琴科的死让整个旅顺的俄军都失去了灵魂。18日，东鸡冠山阵地被日军攻克。

康德拉琴科死后，斯捷塞尔中将就开始准备投降的事宜了。到了31日，二龙山阵地失守，这时，俄军内部已经无人再敢于言战了。于是斯捷塞尔便派人与日军接洽投降。

此时，旅顺还有2.6万可用之兵，炮弹尚存二十万发，子弹有五百万发，粮食还有数百吨，完全可以继续坚持下去。但是斯捷塞尔执意投降，战后，这位俄国的“叶志超”被沙俄当局判处死刑。

1905年1月5日，日军正式接管了整个旅顺。为了这一天，他们付出了六万人伤亡的代价。

（九）

旅顺被攻克后，日俄战争大局已定。俄国海军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对马海战遭到日本联合舰队全歼，俄国陆军在辽阳会战与奉天会战中接连被日军击溃。沙皇尼古拉二世输光了血本，而且国内民众开始造反，他只好无奈地停战求和。

战争结束后，乃木希典回到了日本。他对于数以万计的日本年轻人被自己亲手送进了地狱这件事深感愧疚，于是打算剖腹谢罪。但是明治天皇极力劝阻，并且要求乃木答应，只要自己还活着，乃木就绝不自尽。

乃木答应了天皇的要求，但是他始终都不肯把旅顺之战当成自己的荣誉来炫耀。有一次，他参加一个民间的会议，当主持人把他隆重地介绍给大家时，乃木却站起来深鞠一躬说道：“我是夺走了诸位的丈夫与儿子生命的乃木希典，今天向您请罪。”

1912年，明治天皇去世，乃木希典便剖腹自尽，完成了自己的诺言。他的妻子也在他身边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