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冯玉祥为例看第二次直奉战争前直系内部的矛盾和分裂

摘 要：冯玉祥是直系军阀内部的重要将领之一。随着第一次直奉大战中直系的胜利，直系内部人员的矛盾与分裂也渐渐显现出来。在不同的利益驱使下，冯与直系的矛盾日益加深，并最终与王承斌、齐燮元结成直系内部的反直三角同盟，造成直系内部的分裂。冯玉祥与直系的矛盾冲突，是当时直系内部矛盾和分裂的一个缩影，是第二次直奉大战中直系失败的重要原因。

在第一次直奉战争直系胜利后，直系首领吴佩孚为达到武力统一全国、掌握最高军事权力的目的，开始不断排挤、压制其他直系军事将领。直系内部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产生矛盾和分裂。笔者以冯玉祥这位直系的重要将领为例，介绍第二次直奉战争前直系内部的矛盾和分裂。

1 吴佩孚的武力统一政策引起冯玉祥的不满

第一次直奉战争直系胜利后，吴佩孚如日中天，更是想用武力达到统一全国的目的。在曹锟贿选成功后，吴佩孚自认为直系在军政两方实力较为雄厚，更是处心积虑的想进行武力统一，为此做了不少准备。此时他掌控着黄河流域，并以此为根据地，自任直鲁豫巡阅使，更想把势力扩展到长江地区。为此，他“指使萧耀南占据湖北，齐燮元占据苏皖赣，孙传芳占据福建， 更唆使川黔军攻掠四川，勾结陈炯明、沈鸿英牵制广东，驻兵山海关、喜峰口以阻御奉军。”[1]这一系列穷兵黩武的措施引起了各地军阀首领包括冯玉祥在内的不满和害怕。

2 吴佩孚排挤压制冯玉祥加剧了冯吴矛盾

第一次直奉大战的胜利与冯玉祥拥吴反张有很大关系，冯的功劳甚大，因而被任命为河南督军，但同时吴也把宝德全任命为河南的督办，并安插很多人分任重要职务，目的就在于压制冯玉祥。连冯玉祥自己都说：“那时他打退了张作霖，自以为再无内顾之忧，便专心致志要对付几个不肯随便附和他的人。胡笠僧、孙岳和我都变成了他心中之刺、眼中之钉”[1]。在冯玉祥刚到任河南督军未久，吴佩孚便命令冯玉祥，想让其为他筹得80万元的经费，并且以后每月还要负担20万元。冯玉祥拒绝了这个强横的要求，并复电说“我无此搜刮压榨的本领，不能遵办。你如一定要钱，那就请你来当河南督军好了”[1]。其结果是吴佩孚接此电报，更把冯玉祥恨入骨髓。除了冯玉祥的自传中有关于冯吴不和的记载，其他也有一些资料能证明冯吴矛盾的加深。如曹锟的部下王坦在《曹锟贿选总统始末》一文中提到冯玉祥时说：“他和吴佩孚意见不合，是由河南开始而逐渐尖锐起来的”[2]。并回忆起有一次冯玉祥在保定见曹锟时，恰值自己在场，只见冯痛哭流涕地向曹诉苦：“吴玉帅压迫我，弄得我不知怎么办是好，看样子他是要缴我的械”[2]。可见冯吴矛盾并非作假。在冯玉祥拒绝吴佩孚的筹款要求后不久，熊秉琦就奉吴佩孚之命到开封会冯，传达让其让开河南的意思。民国11年10月31日，中央调任冯玉祥为陆军检阅使的命令就颁布下来了，陆军检阅使是一个没有地盘和有职无权的职位。在冯调职后，吴佩孚答允每月由河南拨助20万元兵饷的诺言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冯玉祥深知，吴佩孚唯恐他的队伍不溃散，即使有饷，也克扣不发，又哪里会从别处为他筹饷呢？冯玉祥在《我的生活》里写道：“吴佩孚此次将我调职，其用意即要置我们于绝境，使我们即不饿死，亦必瓦解”[1]。这更加导致了冯吴矛盾的加剧。

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时，冯吴二人早已互相猜忌、貌合神离。冯吴二人之间的矛盾直接影响了吴对冯的军队部署。“吴佩孚要冯玉祥军出熱河，表面上要他会师锦州，实际只不过不放心他去山海关正面，有意把他安排在热河那个荒山僻壤，不让他染指东北的富饶地区。”[3]除此之外，吴佩孚还不放心，除派王承斌同行，监视冯之外，还“复令胡笠僧率部相随；嘱咐他，如冯有异动，即就近解决”[4]。但吴佩孚万万没想到的是，胡笠僧会把此消息告诉冯玉祥，冯玉祥对吴佩孚的提防心知肚明。冯率所部出北京，经由古北口、滦平、承德去平泉，不但故意行军迟滞，而且在北京也留下手脚，准备相机倒戈。

3 军需问题引发的矛盾

说到直系的军需问题，不得不提一个人，他就是直系的军需副监兼兵站总监李彦青。此人是个营私舞弊的班头，与军需总监即曹锟的四弟曹锐朋比为奸，克扣军饷。“平时在曹锟面前没甚面子的，不行贿送礼的，此时则不发饷，冯玉祥的军队就是一例。”[5]在第二次直奉战争前，曹锟批准发给冯部“三千支步枪，十八门陆炮和几百万发子弹”[1]。由于是曹锟亲手批的条子，冯玉祥满以为能领到军械，哪知一次二次去领，照旧领不到手。于是问部下蒋鸿遇，蒋用手比了个圆圈说道：“症结所在，就是因为缺少这个！现在军械都归李六（即李彦青）掌管，不送上钱去，说什么也是领不出东西的”[1]。冯无奈，只得按李彦青的要求凑了10万元送过去，果然下午4点送的钱，两个小时后就接到电话允许领取军械。“冯玉祥在隔室听着电话，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1]。后来冯玉祥得知，这笔贪污受贿的钱总统曹锟也是得了的，不由得更加对直系这群狐群狗党痛恶万分。

从1922-1924年，冯玉祥一直受着直系的压制和排挤，双方的矛盾日益加剧。冯玉祥早有反直之心，在战场上反戈绝不是偶然的。冯玉祥的反戈是在奉军攻克石门寨之后的四五日，虽然有观望的成分在里面，但不得不说，却使战局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本来在战场上占据主动的直系，在遭遇老巢‘反正后，顿时人心浮动初现败意。”[6]当冯反戈的消息传来时，吴佩孚未加谨慎思考，将总司令职务交给张福来后就仓促回转天津。张福来是一个没有主张的人，也不敢轻易发通电表明态度，错过了反攻的战机，直军十几万的军队就这样被奉军打败了。而吴佩孚回转天津的人马，并不是抽调的前线上的劲旅，而只是抓当地现有的军队，“这种军队，在杨村与冯玉祥的军队一接触，便溃败下来”[7]。可见，冯玉祥与直系的内部矛盾是酿成第二次直奉战争失败的重要原因。

在第二次直奉大战前，直系内部的矛盾和分裂已经逐渐显现出来，而冯玉祥与直系的矛盾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人心不齐。由于战前直系内部的矛盾和分裂已经十分严重，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的失败则是不可避免的。

参考文献

[1]冯玉祥.我的生活[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5：326，307，310，333.

[2]王坦.曹锟贿选总统始末[M]//杜春和，林斌生，丘权政.北洋军阀史料选辑（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85.

[3]何柱国.孙、段、张联合推倒曹吴的经过[M]//杜春和，林斌生，丘权政.北洋军阀史料选辑.（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121.

[4]冯玉祥.首都革命[M]//杜春和，林斌生，丘权政.北洋军阀史料选辑（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157.

[5]王维城.直系的分裂和二次直奉战直系的失败[M]//杜春和，林斌生，丘权政.北洋军阀史料选辑.（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99.

[6]赵焰.晚清之后是民国：1916-1928年的中国.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281.

[7]王维城.直系的分裂和二次直奉战直系的失败[M]//杜春和，林斌生，丘权政.北洋军阀史料选辑（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103.